只有騙子……與瘋子。
……
阮蒹葭不是笨蛋，也不願做笨蛋。
她要走了。
這裡她是一刻也待不下了。
看在那位蘇家大小姐的份上，她還是想要維持最後的體面。
……
“！？”
阮蒹葭的眼睛倏然睜大。
尖叫聲還沒有出喉嚨。
眼前的畫面變了……
……
蕭驍手微微用力。
“哇！”
這是綠翡翠這幾天以來第一次發出聲音。
卻不是波斯貓該有的貓叫。
而是粗糲、乾澀的像是人類的哭嚎一樣的尖叫。
……
蕭驍手裡的白色波斯貓迅速變黑。
就跟阮蒹葭之前在山林裡看到的一樣。
然後……
只見蕭驍鬆開了抓著綠翡翠的手。
綠翡翠直直墜下。
在就要碰到地面的前一秒，黑色的貓屍化為齏粉。
隨即消散一空。
……
“嗷嗚！”
小饕餮彈射而出。
張開大嘴，把從化為齏粉的波斯貓裡逃竄出來的黑色影子啊嗚一口吞噬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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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饕餮回到了蕭驍的頭上。
它翻身。
四肢攤開。
嘴角咧開。
森白的牙齒若隱若現。
雖然只是一點小點心，也聊勝於無了。
……
阮蒹葭張大嘴巴。
一臉的空白。
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一開始她看到蕭師傅由抓改為掐住綠翡翠的脖子。
綠翡翠在拼命的掙扎……
看上去悽慘極了。
不待她開口說些什麼……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她看到了什麼？
綠翡翠變黑了！？
熟悉的讓她覺得心裡一跳的黑色……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聲音卡在了她的喉嚨裡。
沒等她努力把喉嚨開啟，她又看到了什麼？
蕭師傅手一鬆。
綠翡翠向下墜去。
她的眼裡露出驚慌。
很快，她眼裡的驚慌變成了不可思議。
綠翡翠消失了。
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
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
阮蒹葭猶如石化了一樣。
她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荒誕的夢境。
所有的感覺都有些輕飄飄的。
浮在半空。
上不著天。
下不著地。
……
蕭驍知道女生需要些時間來消化她之前看到的。
他沒後出聲打擾女聲。
他拿起勺子。
開始享用起了面前的甜點。
……
小饕餮竄到了桌子上。
蕭驍垂眼瞥了某只對他咧開嘴角笑的妖怪。
這傢伙剛才不是才進食了嗎？
一隻螭魅。
……
小饕餮睜大腋下的眼睛。
那樣的一隻小妖怪都不夠它塞牙縫的。
再說，它剛才難道不是為蕭驍大人解決麻煩了嗎？
多虧它反應迅速，動作敏捷，當機立斷。
不然，蕭驍大人還要花些時間去抓那只就要逃竄出去的妖怪。
作為功臣，它要些獎勵過分嗎？
完全不過分。
合情合理。
理所應當。
小饕餮抬起下巴。
一臉的理直氣壯。
……
蕭驍的眼裡掠過一絲笑意。
這個傢伙……
吃吧。
他把一碟點心往手邊的位置推了推。
……
小饕餮的臉頓時亮了。
這才對嘛。
小饕餮張大嘴巴……
蕭驍的手隨意一伸。
等蕭驍收回手。
碟子已經空了。
……
蕭驍的手屈指輕彈了小饕餮的腦門一下。
可以了。
別貪心。
就一塊蛋糕。
……
小饕餮晃了晃腦袋。
好吧。
小饕餮很是有幾分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了蕭驍的頭頂。
沒有吃的，它很快進入了待機狀態。
小饕餮仰躺在蕭驍的頭頂。
雙眼闔上。
一副吃飽喝足就睡覺的懶散模樣。
……
蕭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這家咖啡館不錯。
不論是點心的味道還是咖啡的口感，都讓人讚歎。
……
他放下咖啡杯。
杯底與碟子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
他看向對面的阮蒹葭。
還沒有回過神來嗎？
……
本該遲鈍的阮蒹葭不知為何恰好注意到了蕭師傅看過來的視線。
她猶如暫停的機器人被這這道視線按下了執行鍵。
她渾身一震。
有種三魂七魄倏然歸位的奇妙感覺。
她眼前的白霧漸漸消散。
清楚的映出了對面蕭師傅的樣子。
……
阮蒹葭張嘴……
半晌，她終於發出了一個音節。
“蕭-”
然後就跟卡殼了似的，沒有了下文。
……
蕭驍笑了笑。
“先坐下再說吧。”
……
阮蒹葭花了幾秒理解蕭師傅這句話的意思。
她低頭看了看。
啊。
她果然是站著的。
她頓時坐了下去。
有了依託的感覺讓她的身心都有了些放鬆。
她向後靠在椅背上。
人略微有些癱著。
……
阮蒹葭看向蕭師傅。
“蕭師傅。”
她突然坐直身子。
蒼白的面孔上露出嚴肅的神色。
“綠翡翠……”
“消失了？”
這是她親眼看到的。
卻是直到現在都很難相信的。
她寧願相信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不是……
消失哎。
這是……魔術嗎？！
冥思苦想之下，阮蒹葭終於想到了一個勉強可以接受的解釋。
但事實是如何……
還需要那詭異一幕的“始作俑者”——蕭師傅，來解答。
……
“嗯。”
蕭驍點頭。
“消失了。”
……
阮蒹葭：……
她神色愣怔。
蕭師傅這般坦率的回答…...
反倒讓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往下接了……
……
阮蒹葭深吸一口氣。
但這是一個好兆頭。
這說明……
蕭師傅沒有隱瞞她的意思。
只要她問……
蕭師傅都會告訴她的是嗎？
……
“為什麼？”
阮蒹葭一眨不眨的盯著蕭師傅。
之前對蕭師傅的些許失望消失殆盡。
甚至比一開始拜託蘇家那位大小姐想要見蕭師傅的心情還要……
怎麼說？
敬重？
她不知道。
類似於不敢怠慢的那種心情吧。
……
“綠翡翠為什麼會消失？”
阮蒹葭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你在變魔術嗎？”
她把自己好不容易有的猜想說了出來。
“像是大變活人的那種魔術？”
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的阮蒹葭心裡微微松了一口氣。
“綠翡翠在哪裡？”
“你把它拿出來。”
……
“綠翡翠在你露營那天就已經死了。”
蕭驍神色不變。
“你看到的。”
……
阮蒹葭的表情變得奇怪起來。
似哭似笑。
似惶似怒。
“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阮蒹葭大叫。
不過很快，她又放緩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