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份驚訝，諸葛雲苦笑。
他前面才在為羅瑞竟然遺忘了自己在不久前做過的行為驚訝。
不長不短的時間裡，他又為羅瑞記憶的恢復驚訝。
真是兩份截然不同的驚訝。
……
“嗯！”
羅瑞用力點頭。
“我想起來了。”
羅瑞的聲音有些高昂。
彰顯出再明顯不過的喜悅。
……
“你想起你做什麼了還能這麼高興？”
張博完全嘴下不留情。
羅瑞類似的行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他指的是嘴裡大叫妖怪的行為。
但走到湖裡應該是第一次。
除非像今天一樣被人救了。
不然……
人早就不在了。
……
羅瑞有些被訓懵了。
哎？
……
“羅瑞。”
諸葛雲語重心長，“看在我們幾次三番這麼有緣的份上，我們才跟你說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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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妖怪可以。”
“但不要因為喜歡妖怪讓自己脫離現實。”
“今天要不是我們……”
“你人就在湖底了。”
“知道了嗎？”
突然想到什麼，諸葛雲突然問道，“你會游泳嗎？”
……
好一個猝不及防的問題。
羅瑞下意識搖頭。
他不會。
他是一隻旱鴨子。
…….
“喏。”
諸葛雲攤手，“你都不會游泳……”
“你怎麼敢讓自己走進湖裡的？”
“你希望你的家人還有朋友在湖底找到你嗎？”
……
羅瑞頓時搖頭。
不要。
這人說得太恐怖了。
直到現在，羅瑞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行為的危險性……
之前聽他們說自己做了什麼，因為自己什麼都沒有想起來，就覺得他們說的不是自己一樣。
沒有半點的實感。
但在記憶恢復後…..
一切都有了顏色與輪廓。
他甚至想起了湖水漫過他的鞋面、褲腳的感覺…..
褲腳溼噠噠的緊緊粘在他的腿上。
冰涼。
沉重。
水流有一股推拒之力像是要把他推到岸上。
但他無視了這股推拒之力。
不。
他在對抗這股推拒之力。
他一步一步的、努力的向湖心而去。
向著湖心處模湖的影子而去。
完全不在意一股股的水流纏繞著他，推拒著他。
然後，漸漸漫過他。
……
“很好。”
羅瑞的反應讓諸葛雲放下了心。
總算沒有魔怔到“六親不認”的地步。
“那你就多多提醒自己。”
“不要放任自己去做危險的事情。”
……
“……”
羅瑞抿嘴低頭。
他知道他們說的都有道理。
他們都是為了他好。
他很感謝他們。
可是……
多年的執念不是那麼容易讓步的……
他完全可以這時候給出他們想要的回答。
說他會注意…..
給出一些模湖的、模稜兩可的回答……
但是他知道，他做不到。
他不想騙他們。
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在知道他的行為後，沒有嘲笑他。
沒有斥責他的腦子有問題。
只是讓他不要過於沉溺其中。
……
“……我會努力。”
最後，羅瑞弱弱的道。
……
“羅瑞。”
趙律正看著男生。
“你真的喜歡妖怪嗎？”
……
“喜歡！”
羅瑞脫口而出。
語氣一瞬間有些激動起來。
他當然喜歡妖怪。
他怎麼會不喜歡妖怪？
……
“既然喜歡，怎麼會總是認錯呢？”
趙律正的話讓激動的羅瑞一下子愣怔下來。
“認、認錯？”
……
“你有看到過妖怪嗎？”
趙律正再問。
答桉是顯而易見的。
……
羅瑞無意識的扣住了自己的手指。
“……有……”
……
“真的有嗎？”
趙律正語氣很平和。
卻給了羅瑞一種咄咄逼人的壓迫感。
羅瑞的呼吸慢慢急促起來。
“有-有！”
羅瑞大叫。
“我當然有看到過妖怪！”
……
“怎麼可能？”
李炎小聲滴咕了一句。
主要羅瑞的樣子讓他覺得自己不該刺激他……
……
“那你看到的妖怪長得什麼樣子？”
趙律正順著羅瑞的話問道。
……
什麼樣子？
羅瑞下意識的思索起來。
他看到的妖怪……
幾秒後，羅瑞全身都緊繃起來。
哎？
他看到的妖怪長什麼樣子……
羅瑞慌亂起來。
長得什麼樣子？
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怎麼可能！？
……
羅瑞雙手用力按住自己的腦袋。
神色與聲音都漸漸有些癲狂起來。
“什麼樣子……”
“我怎麼想不起來？”
“什麼樣子？”
“什麼樣子！”
他倏然抬眼看向前面的人。
……
正面對上的趙律正、李炎還有諸葛雲都被嚇了一跳。
張博與蕭驍站在羅瑞的兩邊。
看到的是側顏。
也是受到了一些驚嚇。
但沒有趙律正他們受到的衝擊大。
……
李炎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結果發現只有自己後退了，他頓時有些赧然。
他默默的又向前了一步。
回到了自己之前的位置。
……
“你問我？”
趙律正眉梢高挑。
“我沒有看到妖怪。”
“我怎麼知道？”
“不是你看到了妖怪嗎？”
“既然看到了，為什麼說不出它的模樣？”
……
羅瑞被問住了。
他……
他不知道。
他看到了……
他明明看到了。
為什麼他的腦海裡沒有一點關於妖怪模樣的記憶？
為什麼？
好奇怪？
真的好奇怪？
羅瑞伸手用力敲打著自己的腦袋。
發出沉悶的鼕鼕聲響。
……
李炎一臉的齜牙咧嘴。
下手真狠…..
這打的可是自己的腦袋。
若是打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啊？
他下意識想要阻止。
但聲音沒有發出來。
他有些被羅瑞此時的表情懾住了。
……
“是不是一點都想不出來自己看到的妖怪的樣子？”
趙律正沒有半點退縮的看著羅瑞有些癲狂的樣子。
“你知道為什麼嗎？”
……
“為什麼？”
羅瑞脫口而出。
他動作有些激烈的抓住趙律正的胳膊，“為什麼？”
“告訴我！”
……
趙律正微微皺了皺眉頭。
卻沒有掙脫羅瑞的手。
“因為你沒有看到妖怪。”
……
一秒的愣怔後，羅瑞倏然睜大了眼睛。
眼白處出現了紅血絲。
“你胡說！”
……
“我沒有胡說。”
趙律正很冷靜。
“你為什麼沒有辦法說出自己看到的妖怪的樣子？”
“你這麼喜歡妖怪，只要真的看到了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