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往人少的地方走。
花壇裡的鮮花很漂亮，蕭驍也很喜歡大樹下的陰影。
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投下細碎的陽光。
地面光影斑駁。
走在其上，有一種在光影間穿梭的感覺。
草木的清香縈繞鼻端。
……
蕭驍轉彎走進一條弄堂裡。
兩邊的牆壁有些剝落。
露出裡面的磚頭。
牆壁上頭探出幾隻綠意盎然的枝椏。
仔細看，能可能到綠葉間有小小的白色的花。
大半的陽光被隔絕在外。
弄堂裡光線昏暗。
空氣都有幾分陰涼。
……
弄堂似乎很長。
抬眼看不到盡頭。
走了一會回頭看，也看不到來時的入口。
周邊很安靜。
偶然能聽到不知道哪裡傳裡的鳥兒的啁啾。
還有一兩聲拔高的笑語與驚呼。
……
蕭驍有種與喧鬧的外界割離的奇妙的感覺。
他的腳步輕緩。
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
……
嗯？！
蕭驍的身子倏然後仰。
隨即他的耳邊響起了肆意的笑聲？
他循聲看去。
下一秒，他確定，的確是笑聲。
……
諸犍咧開嘴角笑得前仰後合。
誇張的模樣跟它那張臉給人的冷酷印象有了強烈的違和感。
……
“嘶嘶～”
白蛇豎起身子。
豔紅的豎童緊縮成針。
冷冷的瞥向諸犍的目光也猶如銀針似的，有著尖銳透骨的鋒芒。
……
“啡啡～”
腓腓也站起了身子。
銀藍色的眼睛寒意森森。
透出冷硬的稜角。
身上的紅色妖紋卻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
幾欲灼燒人還有妖的眼。
……
小饕餮翻了一個身。
由原本的仰躺變成了正趴。
爪子撐著下巴。
腋下的雙眼向上，饒有幾分興趣的看著某只突然出現的妖怪。
……
小白狐狸微微甩了甩尾巴。
半掀的眼眸、微歪的腦袋顯得有些懶散。
周身的氣息卻慢慢滲出了幾分危險。
……
諸犍的笑聲戛然而止。
呃……
怎麼一個個的都這麼兇？
它也沒有做什麼啊……
諸犍下意識的身體微微後移，又甩了甩尾巴-
等等。
它腦中靈光一閃。
它想起了正事。
……
蕭驍瞅瞅距離自己頗近的尾巴，眉梢輕揚。
他看向諸犍。
……
諸犍點點頭。
……
蕭驍攤開手掌。
下一秒……
一個果子被放在了蕭驍攤開的手掌上。
……
蕭驍眨了眨眼睛。
然後他翹起嘴角。
“給我的嗎？”
“謝謝。”
……
諸犍的嘴巴銜住收回的尾巴。
它的視線微微飄到了一邊。
也是湊巧……
它剛好發現了蕭驍大人。
沒有多想……
它用尾巴裹緊果子，就循著蕭驍大人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
“卡察～”
蕭驍用手摩挲了一下果子。
是一顆綠色的果子。
老實說，光看果子的顏色很難相信它是甜的。
蕭驍拿起果子放進嘴裡。
結果……
是他看走眼了。
……
“好甜。”
蕭驍有些驚喜。
明明綠得像是沒有成熟的果子，一口咬下去，卻是又脆又甜，汁水也多。
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酸澀乾癟、難以下嚥。
……
諸犍立馬轉回了視線。
嘴角咧開。
面上露出了有些得意的笑容。
那是自然。
它挑選的果子怎麼會不甜？
……
蕭驍很快吃完了這顆果子。
果核很小。
他隨手一揮。
小小的黑影準確的落入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
……
“諸犍。”
蕭驍抬頭看向立在牆上的妖怪。
眉眼微彎。
“謝謝你的果子。”
“很甜。”
“很好吃。”
……
諸犍下巴抬起。
那是。
不甜它能當時自己吃了那麼多又摘了許多，後面見到蕭驍大人又巴巴的送給蕭驍大人嗎？
……
蕭驍漫步在弄堂裡。
諸犍在邊上的牆頂。
諸犍的身子頗大，行走間卻很是有幾分輕巧感。
他們步履一致。
“諸犍。”
蕭驍微微彎起嘴角。
“最近兩次見面，你都送了我禮物。”
上次是代表幸運的有著四片葉子的三葉草。
這次是味道很好的果子。
“你這樣會讓我期待下次見面你會送給我什麼的？”
……
諸犍微微一愣。
它歪了歪腦袋。
這兩次的禮物真的是湊巧。
它恰好發現了適合送給蕭驍大人的東西，它就帶來送給蕭驍大人了。
它其實沒有在送蕭驍大人什麼禮物這個問題上思考許多。
一切都是順其自然。
它發現了長著四片葉子的三葉草，知道人類認為長著四片葉子的三葉草代表著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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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會特意尋找長著四片葉子的三葉草。
就如當時它眼前的那個孩子。
所以，它想到了要送四片葉子的三葉草給蕭驍大人。
……
果子也是。
它發現了樹上的果子。
它吃了。
有些驚喜的發現這個果子的味道很好。
它當時吃了不少，又用尾巴抱了一串果子。
邊走邊吃。
等它發現蕭驍大人的時候，身上的果子只剩下一顆了。
幸好還剩下一顆。
它也想給蕭驍大人嚐嚐它偶然發現的好吃的果子。
沒有想到它的尾巴嚇到了蕭驍大人。
它第一次見向來澹然自若、遊刃有餘的蕭驍大人有這樣的表現……
它覺得新奇，也覺得好笑。
它不客氣的大聲笑了出來。
結果被蕭驍大人身邊的幾隻妖怪“鎮壓”了。
它的笑聲頓時卡在了喉嚨裡。
它的面上露出了訕笑。
它沒有任何嘲笑的意思。
它就是覺得這樣的蕭驍大人它第一次見到，有些好玩而已。
幸好蕭驍大人的開口化解了緊繃的氣氛。
察覺到身上的壓迫感消失了，它的心裡松了大大的一口氣。
它急忙讓蕭驍大人張開手。
它把果子放到了蕭驍大人的手掌心上。
它有信心。
蕭驍大人會喜歡這顆果子的。
雖然如此，看到蕭驍大人咬了果子時，它的心還是提起了幾分。
它一眨不眨的盯著蕭驍大人的臉。
……
它如願聽到了蕭驍大人對這顆果子的誇讚。
它很高興。
哼哼。
它看上的果子怎麼會差？
就是有些可惜要是能早些遇到蕭驍大人……
它能給蕭驍大人更多的果子。
唔。
要這麼說的話，恰恰在它還剩一顆果子的時候遇到蕭驍大人，何嘗不是一種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