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蕭驍微笑。
“奶奶剛才就跟那時候被嚇到的樂樂一樣。”
“奶奶不是故意的。”
“原諒奶奶好嗎？”
……
小女孩看向老人。
……
“對、對不起。”
老人磕磕絆絆的說出了道歉。
一臉的苦笑。
她在做什麼啊？
竟然差點讓一個孩子受傷……
經過她剛才仔細的觀察，這孩子的手只是有些微微的紅了。
還好……
……
大哥哥的解釋還有奶奶的道歉讓小女孩很快露出了笑臉。
“沒關係。”
“那奶奶……”
小女孩想到了之前自己被打斷的話。
她小心的伸手。
眼睛死死盯著老人的手。
以防這隻手再次打過來。
老人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她抿了抿嘴唇。
沒有拒絕。
任小女孩拉住了她的手。
……
成功拉住了奶奶的衣服，小女孩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你跟我們回家吧。”
……
回……家？
老人很是意外的咀嚼這兩個字。
……
“是啊。”
小男孩點點頭。
“奶奶，天很黑了。”
“到睡覺的時間了。”
說著睡覺，小男孩很是應景的打了一個哈欠。
隨後出口的聲音裡都變得含湖了幾分。
……
對於歡歡樂樂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的確是到了上床睡覺的時間了。
對於老人的年紀來說，也的確是到了上床休息的時間了。
……
“家裡有好多的照片。”
小女孩晃晃老人的手。
又鬆開作展臂狀。
“你可以看到好多你的照片。”
“多看一些。”
“說不定你就想起來了。”
……
老人有些心動。
“好多……我的照片……”
……
“嗯。”
小女孩用力點頭。
“媽媽特意理出來的。”
“就放在你的床邊。”
“都是你的照片。”
“還有你跟我們的照片。”
“跟爸爸媽媽的照片。”
“跟爺爺的照片。”
“還有你跟不認識的人的照片。”
“媽媽說，那是奶奶的同學還有朋友。”
……
老人聞言，愈發的心動了。
……
“奶奶。”
小女孩拉住老人的手，“走吧。”
小女孩用力，想要拽著奶奶一起向前走。
“我們回家了。”
……
“回家。”
小男孩抓住了老人的另一只手。
也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想要把老人拽走。
……
老人被兩個孩子拉著、拽著……
她身子前傾。
然後，她的腳步“被迫”的向前邁出了一步。
……
兩個孩子面色一喜。
他們以為老人同意跟他們一起回家了。
不料，沒等他們臉上的笑容徹底綻開，他們就差點一個踉蹌。
奶奶定住了。
……
兩個孩子疑惑的回頭。
“奶奶？”
……
老人神色怔怔。
眉眼間有些懵，還有些茫然。
她搖搖頭。
“我……”
“還不能走……”
……
“為什麼？”
兩個孩子異口同聲。
老人疑惑，他們比老人更加的疑惑。
……
“為什麼……”
老人眸光閃爍。
面上漸漸浮現焦躁的神色。
“我不能走……”
老人語速很快的唸叨。
……
“因為你在等人是不是？”
蕭驍出聲。
……
老人面上的焦躁一頓。
“……等人？”
幾秒後，老人的眼睛倏然亮了。
“對，對！”
“我在等人……”
“所以我不能走。”
“我還沒有等到人。”
“怎麼能先走了呢？”
老人的情緒隱約有些亢奮。
她無意識的甩開兩個孩子抓著她的手。
這次她沒有用打。
而是借力使力。
兩個孩子的手就被她拂開了。
……
“你晚上出來也是為了赴約是嗎！”
蕭驍輕輕拍了拍兩個孩子的肩膀。
無聲的安慰兩個孩子。
小女孩轉而抓住蕭驍的衣角。
抬起的面上露出幾分委屈。
第二次了……
奶奶第二次甩開她的手了……
……
小男孩摸摸自己的手背。
這次奶奶沒有打。
他的手背只是感覺被人推了一下。
但是……
即使不疼……
被人推開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尤其推開他的人還是自己的親奶奶。
小男孩有些不高興。
……
老人一愣。
她晚上出來……
“……應該……是……吧……”
……
蕭驍有些驚歎老人對這件事的執念。
白天的時候明明老人已經差不多忘記這件事了……
沒有想到到了晚上，老人的心裡又隱隱想起了這件事……
……
“我反應過來……”
老人的手用力的交握在一起。
“我已經到了這裡……”
……
“但是沒有人會約在這麼晚見面。”
蕭驍微笑。
“您看，您出來的很匆忙。”
“您沒有拿包，也沒有戴帽子。”
在之前的幾次與老人的見面裡，包與帽子是老人的標配了。
“讓對方看到這樣的自己是不是有些遺憾？”
當然。
這只是蕭驍勸老人回家的說辭。
老人此時的模樣，即使沒有包與帽子，也足夠的精緻。
虧得老人在匆忙的時間裡能把自己拾掇得這麼好。
……
老人慌亂的低頭。
又摸了摸自己的頭。
哎？
她的包呢？
她的帽子呢？
……
蕭驍翹起嘴角。
“您今天就先回家。”
“等明天做好了出門的準備，您再來這裡。”
“好嗎？”
……
“嗯。”
小女孩點頭。
“奶奶。”
“我們回家吧。”
她想回家了。
……
“奶奶。”
小男孩猶豫著要不要再去拉老人的手，“爸爸媽媽也許已經回家了。”
“看不到我們會生氣的。”
想到等會也許有一頓罵在等著他們，小男孩的面色變苦了幾分。
……
老人還在猶豫。
“我……現在回去了……”
“會不會錯過他？”
……
“不會。”
蕭驍篤定的回答。
他看著老人。
“您很在意他。”
“想必他也很在意您。”
“那麼，他就不會跟您約在大半夜見面。”
“畢竟，已經到了您該休息的時間了不是嗎？”
……
老人覺得自己好像被說服了。
……
“走吧。”
蕭驍的手放在老人的肩膀上，幫她轉了一個身。
“現在是休息的時間了。”
“為了明天更好的見他，您應該要好好的休息。”
“是不是？”
……
老人下意識的點頭。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
有些擔心她臉的狀態。
她突然很慶幸周邊深濃的夜色。
這樣就看不清楚她有些馬虎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