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父倏然扭頭。
怎麼了？
怎麼突然這麼大聲？
……
“對不起……”
陳曦低下頭。
……
“……沒事。”
陳母仔細打量自己的孩子。
“倒是你……”
“真的沒事嗎？”
“有什麼事一定要跟爸爸媽媽說，我們……”
……
“真的沒事。”
陳曦搖頭。
“就是剛才差點被什麼絆到，是這位老奶奶扶住了我。”
……
“哎。”
陳母頓時擔心的皺起眉頭。
是這樣啊。
難怪這孩子的臉色不是很好。
被嚇到了吧。
“你這孩子，走路的時候慢些。”
“都……”
這個樣子了……
“還一點都不注意……”
陳母嘟噥。
有一句話她人工做了消音處理。
……
“嗯。”
陳曦乖乖點頭。
……
好一副母女和諧的溫馨場面。
只是，一邊的老太太卻是一臉的懵。
她看向失明的女孩。
眼角的皺紋刻畫出深深的褶痕。
為什麼？
這個女孩……在撒謊……
……
“謝謝您。”
陳母扭頭向一邊的老太太道謝。
……
“沒……”
老太太下意識道。
她根本就沒有扶女孩。
因為……女孩根本就沒有摔。
怎麼回事？
老太太覺得腦袋都有些暈乎乎了。
年齡大了。
她的腦子承受不起太大的運轉負荷。
……
老太太看向女孩。
陳曦看著媽媽。
……
陳母彎了彎嘴角。
所有的疑惑都解開了。
女孩肯定是因為差點摔跤，驚魂未定，才沒有聽到她的來電。
……
“走了。”
陳父已經向前走了兩步。
察覺到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他轉身叫道。
……
“來了。”
陳母應道。
“曦曦。”
陳母為女兒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額髮與鬢角的頭髮。
“我們走了。”
……
“嗯。”
女孩點頭。
……
陳母伸手拉住女兒的手。
就像她一貫做的那樣。
轉身向前走去。
……
陳曦落在最後。
“奶奶……爸爸媽媽不知道我養了貓……”
“……是我偷偷養的……”
女孩小聲而迅速的對老人解釋。
……
“曦曦？”
陳母轉頭。
“奶奶再見。”
這一聲女孩喊的又清晰又響亮。
……
看著女孩被媽媽拉著漸行漸遠，老太太被同伴碰了碰胳膊才回過神來。
“怎麼了？”
“發什麼愣呢？”
同伴好奇。
……
“沒什麼。”
老太太搖頭。
剛才女孩說的太快又太含糊。
她其實只聽到了隻言片語。
但這並不妨礙她理解了女孩的意思。
……
難怪女孩要在爸爸媽媽的面前說謊……
老太太恍然。
原來女孩的爸爸媽媽並不知道女孩養了一隻貓。
那只貓是女孩瞞著爸爸媽媽偷偷養的。
想到女孩描述的獨眼貓的外貌特徵，老太太點點頭。
的確。
那只獨眼貓的確像是被人丟棄的野貓。
而女孩撿了它。
……
至於女孩的爸爸媽媽不同意她養貓……
理由真的太好想了。
不說很多健康孩子的家裡也不允許孩子養寵物，女孩作為盲人，連自己可能都照顧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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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養貓？
而且，貓也有可能傷到女孩。
女孩的爸爸媽媽不放心女孩、擔心女孩受到傷害，那麼，女孩的爸爸媽媽不同意女孩養貓就再理所當然不過了。
……
還好女孩剛才反應快。
想到之前嚇到她的女孩的大叫，老太太笑了笑。
不然，她就暴露女孩的小秘密了。
她可不希望這樣。
……
陳曦任媽媽拉著她的手。
他們回了家。
媽媽給她拿書包。
爸爸幫她把早飯裝到飯盒裡、等下帶到車上吃。
或者帶到教室裡吃也可以。
作為上學的主角的她，反倒一時間有了些無所事事。
……
“乾站著幹什麼？”
陳母有些好笑直挺挺站在客廳裡的孩子。
“坐一會啊。”
……
“哦。”
陳曦應道。
邁開了腳步。
……
“砰～”
陳曦皺起眉頭。
她的小腿撞到了玻璃茶幾的角。
痛。
陳曦彎腰揉揉自己被撞疼的小腿。
然後，她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沒有了歡歡……
她要怎麼上學？
女孩愣住了。
……
歡歡於她，是最好的朋友。
也是她的……雙眼。
失去了歡歡……
她就真的失去了雙眼。
……
女孩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
“曦曦。”
陳母拎著整理好的書包走過來。
“我們走了。”
……
“曦曦？”
沒有得到女孩的回應，陳母疑惑的看向女孩。
女孩低著頭。
讓人看不清她此時的神態。
……
“曦曦，你怎麼了？”
陳母心裡咯噔一下。
她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在孩子的面前蹲下身子。
“曦曦？！”
“怎麼了？”
陳母很驚訝。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不舒服嗎？”
……
“怎麼了？”
聽到動靜的陳父走過來。
……
“曦曦的臉色很差。”
陳母的神色有些慌張。
“我們送曦曦去醫院-”
“不用。”
陳曦搖頭。
她自然知道自己臉色差不是因為身體不好……
她捂住自己的肚子。
“突然肚子痛。”
“媽媽，我想上廁所。”
……
“哎？”
陳母一愣。
但很快，她反應過來。
“好好。”
“媽媽帶你去廁所。”
……
陳曦待在了廁所裡。
……
“爸爸媽媽，我好多了。”
陳曦對門外的爸爸媽媽道。
是她要關門的。
就算是爸爸媽媽，她也不喜歡被盯著上廁所。
……
“好多了？”
陳母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
……
“爸爸媽媽。”
陳曦抿了抿嘴角。
“我遲到了。”
本來時間就緊迫，她一肚子疼……
這下好了，上學的時間已經到了。
……
“沒事。”
陳父道，“今天我們請假。”
“曦曦今天就在家裡好好休息。”
“真的沒事了嗎？”
陳父不放心的問道。
“要不爸爸媽媽還是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
“不用。”
陳曦再次拒絕。
她抿了抿嘴角。
“爸爸媽媽……”
她默默的屏息，“能讓阮老師來嗎？”
……
“啊？”
陳父陳母一愣。
阮老師？
對於孩子的好學，陳父陳母很欣慰。
但是……
“今天休息。”
陳父搖頭。
“你狀態不好，學習就先放一邊吧。”
……
“……”
陳曦捏緊自己的手指。
指骨上細細的青筋凸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