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姬素靈在耳邊幽怨的質問，蘇夜一時是有些尷尬的。

本不想回答，可架不住姬素靈那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模樣，最終也只能回答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為什麼非要問個清楚呢？”

“誰讓我是女人呢，很多事你要不說出來，我們是不會相信的。”姬素靈滿是幽怨道：“我心裡清楚，跟你自己說出來的不是一碼事，我又不會讀心術，怎麼能夠確定我心裡想的，就是百分之百確定的呢？”

蘇夜訕訕笑了笑，悵然嘆道：“我是埋怨過你，可現在已經不是了，行了吧？”

“不行！”

本來以為這樣的話題可以就此終結的蘇夜，聽到姬素靈說出口的不行二字，不由一下就愣住了，脫口就問道：“那你還想怎麼樣嘛？”

姬素靈稍稍低了低頭，抿了抿唇後，柔聲道：“我寧願你一直埋怨我，也不願意你埋怨著自己……”

蘇夜驟然一愣，隨後才自嘲笑了笑，滿是幽怨道：“可這真的是我的錯啊，我怎麼可能不埋怨自己呢？”

“怎麼就是你的錯了？”姬素靈慌慌張張就道：“為什麼非要把你爺爺出事的過錯全都算在自己頭上？”

蘇夜深吸了口氣，緩緩道：“因為我明明有著那樣的境界，卻對我爺爺的事情不聞不問，才導致了如今的結果，如果……哪怕我稍稍上心一些，都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很顯然，縱使蘇夜這些話，從來都沒有說出口，可姬素靈卻還是知道，蘇夜自責與自己明明有著如此強悍的實力，卻對蘇佑國出事的結局沒能做到什麼挽回的地步。

蘇夜覺得哪怕他知曉蘇佑國身處危險之中，都不會像現在這般，只能面對一個已經成了過去式的結局而無能為力。

人們如果對於過往的事情沒有能力者完成，會表達出遺憾的情緒。

可如果過往的事情，明明有能力去做，卻無動於衷，導致後面出現的一系列結果，那麼自然會有一種自責的情緒，覺得那一些列後果

都是因為自己才出現的。

這樣的情緒，區別只在多少而已。

或許在有的人心裡，一閃而過之後，便不再當作一回事了。

或許在有的人心裡，會為了自己好受一下，把所有的過錯算在別人頭上。

可在蘇夜心裡，卻是在用著平時最喜歡用逃避的方式來處理一些不想面對的事情。

可如今，關乎到蘇佑國後，哪怕蘇夜已經極為刻意的不去想任何關於蘇佑國的事情，心頭依舊是沉甸甸的，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若非姬素靈一直要提起這些事，恐怕蘇夜就絕對不會去觸碰這些心裡不想面對的問題。

可姬素靈是無比的想著要開導蘇夜的啊。

在確定蘇夜此時的想法之後，姬素靈稍稍咬了咬牙，沉聲就道：“可這也不是你的錯啊，你難道當初沒有聯絡過你爺爺麼，沒有詢問過他的處境麼？”

蘇夜眉頭一皺，幽幽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那些瞞著我的人的錯？”

姬素靈一愣，連忙就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畢竟如果讓蘇夜覺得局面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有些人在刻意對隱瞞的話，必然會使得蘇夜把仇怨的目標轉移。

姬素靈是想讓蘇夜不再怨恨自己，可也不想讓蘇夜去怨恨別人啊，完完全全是想著消除蘇夜心底的怨恨而已，就跟想讓蘇夜介懷成不成為能力者，與蘇佑國會如何都沒有聯絡一樣。

可怨恨這種東西，就跟白紙上掉下了一滴汙水使得，一旦產生，想要消除，談何容易？

無論如何抹滅，必然都會留下痕跡的……

而蘇夜只是眯眼笑了笑，淡然嘆道：“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為此時，攬著姬素靈的蘇夜，已經是降落到了與崔隆約定好的那一家餐館門口。

哪怕下著傾盆大雨，這家大排檔依舊開著門，大白天的，因為光線暗淡的緣故，已經是開啟了夜晚才會點亮的彌紅燈，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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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無論風裡雨裡，都要招攬客人似的。

只是此時大排檔了，簡直能用人跡冷清來形容了。

哪怕大排檔那為數不多的兩個服務生，也跟著他們的老闆，蹲坐在門口，見老闆擺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也跟著效仿起來，哪怕不知道緣由。

而這家大排檔的服務生加上他們老闆，蹲在門口佔據的位置，可都比不上那個正抓著羊肉串大快朵頤的崔隆來的多。

蘇夜帶著姬素靈落到了那顯得擁擠的街道之上，直接把那兩個服務生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之上。

顯然是這兩個普通人，沒見過這種從天而降的出場方式。

倒是崔隆見蘇夜到來，也不管蘇夜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出場，也不以為然，直接起身後，就吆喝起來，“你丫的，這種鬼天氣還非得叫我來，我可告訴你，一會你小子可得結賬啊！”

也就只有那蹲在門檻上的排擋老闆不為所動，依舊看著灰濛濛的天際，喃喃自語道：“確實是個鬼天氣……”

而蘇夜見到崔隆，不由悵然一笑，徑直就走了過去，開口就道：“要不是有事要問，我也不會打擾。”

崔隆愣了愣，似乎是看出了蘇夜此時臉色的凝重，稍稍聳了聳肩後，撇嘴就道：“是你讓人給我送來一大堆天材地寶的事？這你放心，我已經處理好了，X區的事情已經算圓滿守衛了，不過你小子也別怪我說你，你知道那堆東西有多珍貴麼？就算一株最不起眼的靈草，別人拿玉盒裝都還嫌少，可你小子居然一股腦的全都塞到麻袋裡，你知道那些寶貝因此損耗了多少麼？”

蘇夜無奈笑了笑，緩緩道：“我找你，不是為了這件事。”

崔隆愣了愣，滿是不解道：“那你小子找我是為什麼了什麼？”

蘇夜眯眼就道：“為了你刻意瞞著我的事！”

崔隆頓時一驚，瞪眼就道：“你……你知道了？”

蘇夜沉聲嘆道：“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