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況特殊，不能麻醉。”
百里無求一邊操作著，一邊道。
“這，誰能忍受這樣的痛苦？”
王石之聞言，眼睛都瞪大了。
“所以，我和他再三確認了，他說沒問題，所以，我才做的。”
百里無求又是繼續道。
“龍尊上？”
王石之喊了一聲。
“我已經決定了，這樣的痛苦，我能忍受，不是多大的事情。”
龍在天又是一笑道。
“等下的情況可能會比較不堪入目，你們兩個現在最好離開這裡。今天之內都不要進來，因為他身上的彈片很多，我可能需要工作一整天。”
百里無求一邊操作著銀針，一邊對王石之和董必應道。
“二十七處嗎？”
想起之前百里無求的話語，王石之心中又是暗驚，片刻之後，又是對龍在天肅然起敬。
“龍尊上功勳卓絕，這身上的傷疤，都是你無上的勳章。”
董必應有些感嘆地道。
“百里小子，如果我們留在這裡的話，我們能為龍尊上做什麼？”
王石之又是問道。
“轉移他的注意力，或許能稍微減輕一些他的痛苦。”
百里無求聞言，頓了一下道。
“那今天我們不妨效仿一下古人刮骨療傷，龍尊上，不介意我在這裡陪你對弈吧？我記得龍尊上的棋藝也是相當了得的，我早就想領教一二了。”
王石之又是道。
“下棋不行，他承受的痛苦，比刮骨療傷還有過之而不及。”
百里無求聞言，搖搖頭道。
“那做什麼比較好？”
王石之又是問道。
“喝酒吧，好酒好肉，酒是個好東西。”
百里無求尋思了片刻，又是道。
“這個好，我從帝都帶來幾壇好酒，一等一的烈酒，龍尊上你稍等，我現在去拿。”
王石之站了起來，又是道。
“我之前問你有沒有帶酒，你為什麼說沒有？”
百里無求聞言，有些無語了。
“這不是突然就有了嗎？我年紀大了，都不記得自己把酒帶出來了。”
王石之聞言，有些尷尬，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又是道。
百里無求聞言，只是一頭黑線。
“有好酒就要有好肉，我今天要親自為龍尊上做好肉。”
董必應聞言，也是站了起來，去忙活去了。
不多時，龍在天身上已經是被百里無求扎滿了銀針。
“我要用銀針來控制你的氣血，這樣你才不會在取彈片的時候，失血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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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無求一邊忙碌著，一邊對龍在天道。
“想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就好，我相信你。”
龍在天聞言，回答道。
“你說，我這麼恨你，你怎麼就能相信我呢？”
百里無求聞言，苦笑一聲道。
“除了相信你，我沒有其他的選擇。”
龍在天又是笑笑道。
很快，一個小時過去了，王石之早就把酒取來了，外面也是傳來肉香，看來董必應大塊的肉已經煮好了。
果然，片刻之後，董必應便是拿著一大盤肉進來了。
“這肉是大塊煮熟之後，才切開的，煮肉的時候，放入各種調料，既能讓肉入味，又能讓肉保持原本的鮮美香甜。”
董必應介紹道。
“老董這肉，有名頭，在帝都的時候，我們經常一起這麼吃肉喝酒。他有一道調料秘方，是帝都的一位老廚師給他的。用這個秘方製作的調料做出來的肉，又香有原汁原味，吃一次饞一次，龍先生這下可就好口福了。”
王石之又是介紹道。
“來來來，給龍尊上滿上。”
董必應主動給龍在天倒酒，龍在天聞言，笑了笑，喝了一碗。
“龍尊上，嚐嚐這些肉。”
王石之道。
龍在天嘗了嘗。
“確實是不錯。”
龍在天聞言，笑了。
“開始了。”
也是這個時候，百里無求對龍在天道。
“嗯，我準備好了。”
龍在天又是喝了一口酒。
龍在天背對著王石之和董必應，此刻他能明顯地感受到百里無求的手術儀器在自己的血肉中行走，他只是眉頭輕皺。
大約是三十分鍾之後，一顆子彈被取了出來，放在了一遍。
此刻，現場已經是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看到沾滿鮮血的子彈，王石之和董必應都是心中狂跳，雖然從他們的角度看不到傷口的情況，但是可以想象子彈從骨肉之間取出來的情形，所要承受的痛苦，無疑是極其巨大的。
時間流逝，偏房的血腥味道越來越重，取出來的彈片越來越多，但是龍在天依舊是精神矍鑠的樣子，在這個過程之中，龍在天最多只是皺了一下眉頭，除此之外，沒有更多的表情。
“他後背彈片已經都取出來了，然後就是前面的，肩膀，手臂，還有腿部的。”
此刻已經是過去三個小時。
“這，還沒取完嗎？”
王石之無語了。
“起碼要一天。”
百里無求回答道。
“你們現在可以離開了，接下來，他無法和你們繼續喝酒了。”
百里無求對王石之和董必應道。
“那我們就先出去了。”
王石之聞言，回答道。說著，兩人站了起來，深深地給龍在天鞠躬。
在他們眼裡，龍在天是有大毅力的人，比之古時候刮骨療傷的古人更加了不起。
兩人出去之後，百里無求便是將偏房的門關上了。
王石之和董必應兩個老頭子出去之後，就是站在房門不遠處。
“兩位老先生為什麼不坐著？”
這個時候，小二先生從外面撿了一些柴火回來，問道。
“龍尊上是有大毅力的人，他現在就坐在裡面，我等凡夫俗子，怎麼敢和他平起平坐？”
王石之非常動情地道。
“那你們站到什麼時候？”
小二先生問道。
“站到龍尊上把身上的彈片全部取完，我覺得，我們有必要代表大夏人，表達對龍尊上的敬意。”
董必應也是說話了。
“那好吧！我去熬藥去了。”
小二先生聞言，只是道。對於兩個老頭子的堅持，他不怎麼理解，但是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在他心中，龍在天確實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和大先生一樣了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