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呵呵，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你上臺之後，兄弟們的日子越過越不好。你讓我們做好人，讓我們不要受保護費，讓我們逐漸脫離黑色的收入，兄弟們瀟灑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所以，你的位置，我要取而代之。你覺得你算什麼，道貌岸然的小人。”
許文昌大聲呵斥道。
“狗改不了吃屎。”
周問語氣平淡地道。
“那又怎樣，我今天就沒打算活著。”
許文昌梗著脖子道。
“冤冤相報何時了，殺了你，我的妻子和孩子能復活嗎？”
周問盯著許文昌，然後道。
許文昌聽到這話語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不僅僅是許文昌，所有人都是愣了一下。
“周問！”
許文昌一臉不解。
“你告訴我，你想活嗎？”
周問盯著許文昌的眼睛，問道。
“我……”
許文昌被周問這麼一出問傻了，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他以為他必死了，以他對周問的瞭解，他是必死的。
“如果你想活，你可以告訴我，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會以為你不想活了，從而把你殺了。螻蟻尚且偷生，如果你連偷生的慾望都沒有，你還活著做什麼？”
周問目光突然變得犀利，然後道。
這周問突然變得犀利的目光，也是突然讓許文昌突然感受到沉重的壓力，當年周問給他的那種壓迫感，好像突然間重新回來了。
“我……我想活，想活！！！”
許文昌頗為激動地道。似乎在周問眼神中看到無盡的壓迫，生與死之間，他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一個人，如果明知道生死，他會選擇安靜和接受，但是不知道生死，前途未卜的時候，他會恐懼，會期待，會害怕，因為他心中有了希望。
現在的許文昌，就是如此，對未來充滿不確定性才是最可怕的。
“那就讓你活……”
周問站了起來，背過身去！
在周問轉身的那一刻，許文昌突然熱淚盈眶，心中百感莫名。
只是這個時候，看臺上的龍在天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把帶著刀鞘的彎刀，他隨意一擲，帶著刀鞘的彎刀便是朝著周問飛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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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問似乎心有所感，眼角閃過一抹精芒，出手接刀，凌空便是順手將刀從刀鞘拔了出來。
突如其來的動靜，讓得許文昌本能地微微抬頭，睜開眼睛，突然看到燈光對映下的一抹寒芒，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寒芒落下，落在他的頭頂之下。
瞬間，他的身體一分為二。
血紅之物，濺了周問一身。
“殺了你，雖然我的妻兒也不能復活，但是可以慰藉他們的在天之靈。”
周問手指夾著淌著鮮血的刀刃，抹了一下刀刃上鮮血，然後將刀甩在了地上，刀深深地嵌入了地面上。
“玲兒、小山，你們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周問放下屠刀的瞬間，微微閉上眼睛，輕聲呢喃道。
“懇請老當家重回北城。”
“懇請周叔重回北城。”
這個時候，方勝天兩兄弟突然單膝跪下，喊道。
“懇請老當家重回北城！！！”
“懇請老當家重回北城！！！”
“懇請老當家重回北城！！！”
北城眾人聞言，紛紛下跪道。
周問揹著身，頭也不回。
“我已經是個被時代拋棄的人，回不去了，也無意回去了，我非常感謝你們的挽留，但是我真的沒有任何心力去做任何事情了。這些年來，我日夜都在煎熬，今日承蒙各位不棄，大仇得報，已經必無所求。此去應是長伴小橋流水，與枯藤老樹同死。”
周問揹著眾人，語氣沉靜地道。
說完之後，便是舉步朝著外面而去。
眾人聞言，還想去追，但是被龍在天阻止。
“龍先生？”
眾人不解。
“讓他去吧，這些年，他人在休息，但是心一直是沒有休息。他現在想要做的，只是守著孤山下的小賣部，不需要任何人打擾。”
龍在天對眾人道，眾人聞言，便是沒有繼續說話。
“想當年，他也是臨江市風雲人物，想不到到頭來，如此蕭條，人活著這一輩子，到底是為什麼？”
雷虎見狀，也是頗為感慨。
方勝天兩兄弟此刻卻是單膝跪在地上，熱淚盈眶，難以名狀。
“我去和他說說話。”
龍在天站了起來，對眾人道。說完，他便是追了出去。
這個時候，周問並沒有離開，站在圍欄旁邊，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周哥，你這是要回去了嗎？”
龍在天走了出去，問道。
“不回去我能去哪裡，臨江市太忙了，不適合我，我還是回到我那個小地方比較好。”
周問聞言，只是笑道。
“回去也好。”
龍在天道。
“你懂我，所以不會像他們一樣挽留我。”
周問拍了拍龍在天的肩膀，然後道。
“我送你回去好了，你現在這樣，也只能是我送你回去了。”
龍在天道。
“謝謝你借我的刀。”
周問有些感激地道。
“你不是不想殺他，只是缺一把刀，我只是順手遞給了你一樣你需要的東西而已。”
龍在天聞言，只是笑笑道。
“那也是只有你知道我需要什麼。但是殺了他，其實又能怎樣，我的孩子和妻子，還是不能復活。”
周問聞言，只是苦笑道。
“你可能需要換一種生活方式，慢慢走出來。”
龍在天道。
“換不了，我現在是廢人一個，什麼都做不了。而且，我為什麼要走出來，我的妻子和孩子，永遠值得懷念。我要用我這輩子剩下的所有日子，去懷念他們，去陪伴他們。就在孤山下的小賣部，我們一家三口。”
周問聞言，苦笑道。
“其實，我是想說，我有個朋友，可能可以治好你身上的傷勢，讓你恢復當年的實力。”
龍在天頓了頓之後，然後道。
“是嗎？”
周問頓了頓，然後問道。
“我覺得，應該問題不大，你的傷勢，說不定真的能夠恢復，讓你恢復當年的實力。”
龍在天頓了頓，然後道。
“這種東西，隨緣吧，恢復不恢復，我感覺差別也不是特別大。”
周問苦笑道，似乎，在他眼中，一切都是被看淡了。
【作者題外話】：五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