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滂沱的大雨之中，她卻聽得格外清楚，當即迅速站了起來，轉過身，便瞧見了冰凍得更加雪白的他。

她迅速跑到他面前，緊張地道：“千秋，你要說什麼？”

北宮千秋墨色的衣袍已經幾近白色，望著她焦急的面容，滂沱的暴雨打溼她的長髮，貼合在臉上，已然看不清她那清潤如玉的臉上沾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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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抬手去擦一擦，為她撐一把傘，可它已無能為力。

輕輕呼出一口寒氣，他的身體在慢慢結凍，很快就會成為一塊晶瑩剔透的冰。

他看著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真好，死前的最後一眼，看到的是心愛的她。

只是，她這麼哭著，他還是好難過。

“杏兒……可以為我……笑一次麼……”虛弱的他努力地將話說出，眼神帶著些許乞求。

聞言，楚姣杏卻是揪心的痛，她比方才哭得更兇猛，看著傷痕累累的他，她笑不出！

北宮千秋依舊溫柔地望著她，想要說什麼，卻沒有發聲。

楚姣杏哭鬧了好一會兒，見他沒有了動靜，微微愣住，連忙擠出一個笑容，顫抖道：“千秋你看，我笑了！我笑了！你看到了沒有！”

她抬手在他面前晃動，他卻像畫一般，永遠定格在了那裡。

她顫抖地抬起手，放在他的鼻息，已然感受不到任何呼吸。

他死了！他就這麼死了！

“啊！”楚姣杏用力抓著頭髮，朝天咆哮哭喊著，崩潰地跌落在地上。

她用力捶著地，無助的哭喊在控訴著不公的世道。

那是她的情郎，她的夫君，他們才相愛短短一年有餘，卻要天人永隔！

她不接受，絕對不接受！

“好了，玄月，我們送你回北玄國吧。”阿玄望著滿眼絕望的她，輕輕嘆了一口氣道。

“呵……”楚姣杏忽然冷哼一聲，緩緩抬手，撫了撫頭上精緻的杏花簪上漂亮的紋理。

猶豫了一番，她搖了搖頭，沒有將它取下。

這是北宮千秋送她的禮物，她不能讓它沾滿她的血液。

而後，她抬手，凝結了空中的雨水，變成一把利刃，望著北宮千秋，而後狠狠刺入自己的心臟。

“北宮玄月！你瘋了！”玄武呵斥道。

楚姣杏蹙著眉，利刃不斷在體內延長，刺穿了自己的後背。

而後，她無力撲倒在北宮千秋的身上，緩緩閉上眼，溫柔地吻上他的唇。

冰涼如雪花落在唇瓣，她踮起腳，緊緊擁著她。

右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碎裂開一個道痕，而後完全粉碎。

楚姣杏的身體染上他的冰霜，亦開始蔓延。

兩人身體迅速結冰，已然看不到肉色。

很快，便成為了兩個悽美的冰雕，楚姣杏眼角滑過的淚永遠定格在了她的臉上。

“嘭”的一聲，冰雕裂開了縫隙，粉碎開來，散落在空中，猶如晶瑩剔透的水晶一般。

“噼裡啪啦……”晶瑩的冰塊落在地上，神獸們怔在原地。

雨漸漸停下，也沒有了電閃雷鳴，地上晶瑩剔透的冰沒有任何生氣，方才那段可歌可泣的情愫，宛若一場悽美的夢一般。

問世間情為何物，指教人生死相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