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六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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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三日。

殿試放榜。

所謂放榜,和常人印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樣。

宋朝的殿試放榜,並不是張貼一份榜單于皇城門外。

而是於放榜日之前,先行通知中第人,於某日前往殿試時的宮殿。

如,此次殿試於崇政殿。

那麼,此科的中第者會事先得到通知,於四月三日趕往崇政殿,然後再由皇帝臨軒唱名。

當然,唱名的事肯定是不是皇帝親自做。

是由宰相依次進呈試卷,同時與中書侍郎一一呼名,最後再由軍頭司傳唱至殿外。

新科進士聽到喊話,跟著衛士來到殿前,依次拜謝皇恩。

唱名是從一甲至五甲,待到唱名完畢後,所有新科進士再次集體拜謝皇恩。

其後,由天子親賜新科進士綠袍(官服)、官靴、笏板。

唱名之前,布衣而入,唱名之後,綠袍而出。

恩榮也!

這一日。

清晨。

東華門外。

中第的舉子早早便聚集在皇城門口,等待著內侍的傳召。

東華門外唱名,其實是一個美妙的誤會。

真正唱名的地方是崇政殿,而不是東華門外。

其實,除了新科進士之外,朝廷文武百官、親王、宗室等高官也會來到現場,共同見證唱名賜第。

冬!

鐘聲響起,在內侍的引導下,一群穿著白色襴衫的士子徐徐走入宮城。

這是他們第二次入宮,也許也是最後一次。

故此,眾人皆是一臉慼慼。

關於唱名的流程,舉子們基本都是爛熟於心。

該如何行禮,該如何應聲,皆是自有規制。

另外,雖然唱名的發起者是天子,但今天真正的主角卻是中第的士子們。

除了考官,以及兩府大臣,誰也不知道殿試時的具體排名。

己時一刻。

崇政殿外。

新科進士們紛紛按照事先的排序,站在了殿前的廣場上。

幸好此時已是四月,如果時間往前推兩個月,那天氣,站在殿前,冷風一吹,怕是凍死人不償命。

殿內。

丁謂從內侍的手中接過皇榜,然後緩緩拆封,再之後,他便將拆封完成的榜單轉呈給官家近前的內侍。

而後,再由內侍轉交至李傑的手中。

雖然李傑早就知道了榜單上的名次,但按照規制,他還是得開啟榜單,輕聲念出頭甲幾人的名字。

“天聖二年,進士一甲第一人,洛陽士子富弼!”

話音剛落,李傑身前的內侍劉茂勤,高聲重複了他所說的話,然後是殿中的禁軍,殿外的禁軍依次通傳。

殿外。

富弼聽到自己是頭甲第一,大腦瞬間變得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懵了。

我是第一?

我是第一?

富弼先是一驚,然後是狂喜,隨後又是一驚。

他成了狀元,能服眾嗎?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富弼並不認為自己的策論做的有多麼多麼好。

“彥國……”

一旁的鄭戩輕輕的推了推富弼,示意對方趕緊上前。

畢竟,按照規定,當唱名到富弼時,富弼應該上前上報自己的鄉貫以及父輩情況。

“富弼,西京洛陽人……”

依照之前的教導,富弼主動上前一步,報上了自己的鄉貫。

此時,富弼一邊機械性的答覆著,一邊暗自想著,此科授官會不會優握一點。

按照祖宗故事,天子即位後的第一次殿試放榜是為龍飛榜。

如遇龍飛之年,三魁(前三)黃甲及其餘進士,皆倍加恩例。

“天聖二年,進士一甲第二人,蘇州士子鄭戩!”

……

“天聖二年,進士一甲第三人,蘇州士子葉清臣!”

當葉清臣的名字被唱出時,在場的大部分士子皆是驚詫不已。

葉清臣是一甲第三?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一甲前三,蘇州士子佔據其二。

殿試排名,代表的不僅是舉子的真實水平,某些時刻,代表的更是官家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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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取兩名南人,並且兩名南人皆是蘇州人。

這代表什麼?

代表丁謂受寵啊!

最近這一年,丁謂能否繼續為相,一直是京中的熱門話題,常年霸佔熱搜前列。

根據既往桉例,似丁謂這樣的前朝舊臣,哪怕是宰相,是獨相,也無法繼續執政。

然而,此次殿試排名,卻狠狠地打了那群唱衰之人的臉。

前三魁,蘇州士子佔據前二,且其中一人還是丁謂的準女婿。

殿試排名只能是官家親自定的!

如此一來,官家對待丁謂的態度,還用說嗎?

用恩榮有加,已經不足以形容!

此時此刻,聽完前三魁的唱名,位於崇政殿的諸多朝臣,紛紛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其中,南方出身的官員,基本都是一臉傲然,似乎與有榮焉似的。

而北方出身的官員,大多都是苦著一張臉。

南人崛起的勢頭,怕是擋不住了。

念及至此,呂夷簡微微一嘆,同時心中生出一種獨木難支的感慨。

御座之上,李傑將臺下百官的神色,盡收眼底。

時至今日,他也隱約察覺到了些許異常,所以,他刻意抬高了南方的取士名額。

不論是南方士人,還是北方士人,歸根結底,他們都是士大夫集團的一員。

因此,他們先天便是份屬同一陣營。

如果真讓他們合流,縱使李傑不懼,但多少也是個麻煩。

好巧不巧,李傑最討厭的便是麻煩。

這次的殿試排名,正好是分裂兩方勢力的導火索。

說一千,道一萬,南北士人的利益,還是有區別的。

畢竟,蛋糕就那麼大,南方士人多分了一點,北方士人就會少分。

而這,便是矛盾的來源之一。

南方士人和北方士人所代表的利益不同,這一點,也就註定了他們是無法真正合流的。

與此同時。

丁謂一邊按照榜單唸叨著中第者的名字,一邊暗自想著。

葉清臣和自家女兒的婚事,得提上日程了!

儘快!

並且是越快越好!

最好是趕在葉清臣觀政之前,便將婚禮給辦了。

眾所周知,宋朝素有厚嫁之風,嫁妝越多,代表嫁出去的女兒越受寵,同時,娘家人也越有面子。

此時,丁謂已經開始思考,女兒出嫁,該配上什麼樣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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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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