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走進議事大廳的棕發青年，莫德里安心露瞭然，果然是拉斐爾伯爵的長孫，蘭伯特貝蒂哈裡曼，曾經的天才騎士。

“感謝上次蘭伯特閣下的提醒。”莫德里安站起身來，微笑著說道，語氣裡充滿謝意。

隨意的擺了擺手，蘭伯特恣行無忌的坐在木椅上，臉龐露出一絲興趣說道：“沒想到廢棄的崗哨被你發展的不錯，看來布魯克子爵對你不錯，起碼比傳聞中的要好上很多。”

“或許吧！”莫德里安聳了聳肩膀沒有解釋什麼，重新坐在主位，然後注視著蘭伯特的臉龐，靜等著他到來的原因。

“不用這麼看著我，這次拜訪不過是心血來潮罷了。”蘭伯特半眯著眼睛，裝作無所謂的模樣，但內心卻驚訝不止。

初進掘沃堡的他完全被這裡的迥異風格建築所吸引，青石街道狹窄幽閉，極具壓迫感和優越防禦效能的高瓴建築，使得這裡完全就是一座森嚴的軍事堡壘。

不止建築方面，還有那些負責守衛和巡邏的士兵，從他們無畏的氣勢和冰冷嗜血的眼神來看，無一不在訴說著這是一批極其精銳的士兵。

依據著所見所聞，蘭伯特下意識想到：似乎所有人都小瞧了這位傢伙，佩裡斯家族的次子。

“是有關於傑弗裡家族的訊息嗎？”莫德里安相當直接，丟掉所謂的貴族禮儀，開門見山的說道。

“哈哈，看來你還有自知之明，那夜宴會的言論傳出去後，傑弗裡家族最近的小動作可不少。”蘭伯特暢懷大笑，隨後挺直身軀，雙眸直視著莫德里安的眼睛說道。

“根據可靠的訊息，傑弗裡家族這次可是出動了鐵荊棘騎兵軍團，那可是擁有著大騎士帶領的騎兵軍團。”

“以他們的行進路線來看，目標基本確定是厄文戴爾城鎮，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你和你的屬下將成為鐵荊棘騎兵軍團的踏腳石，用以震懾王國北部的貴族勢力。”

莫德里安聞言皺了皺眉頭，這是在殺雞儆猴嗎？隨即語氣清冷而低沉的說道：“能知道這次出行的鐵荊棘騎兵軍團有多少人嗎？或者大騎士有幾人？”

“抱歉，沿途的哨探只能獲取到這次鐵荊棘騎兵軍團的大概人數，正式騎兵在300-500人之間，騎士僕從在500-600人之間。”蘭伯特抬頭望了一眼臉色沉重的莫德里安，很是不客氣的說道。

“怎麼，你還打算反抗嗎？我建議你還是準備好離開王國北部吧，這裡已經不是你能待下去的地方。”

莫德里安無聲地笑了起來，白皙的臉龐上充斥著笑容，只是那滿臉的笑容沒有一絲溫度，充滿冷酷感。

“從我離開佩裡斯城堡的時候，就有很多人想要讓我徹底消失，可惜，我現在依然活得好好的，而那些人則不知所蹤。”

“或許吧，那只是曾經。我已言盡於此，希望你能把握住時間。”蘭伯特同情的望了一眼莫德里安，這是一位相當瘋狂的傢伙，可惜了，面對鐵荊棘騎兵軍團終將迎來毀滅。

莫德里安注視著準備起身離開的蘭伯特，對於這位貴族少爺，他的印象不錯，不清楚對方為什麼會接二連三的幫助他，是哈裡曼家族和傑弗裡家族處於不同的貴族陣營嗎？

亦或是說他只是單純和卡迪爾不對付，從而想要給予莫德里安一點幫助，來噁心卡迪爾。

總之，莫德里安到現在已經受了不少蘭伯特的恩惠。

“一時的失敗，並不代表一生的失敗，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起碼不符合曾經天才騎士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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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里安細言斟酌，前身在佩裡斯城堡的時候就聽聞過蘭伯特的名號，只是後來被他的哥哥卡迪爾擊敗後，就彷彿在斯託克王國徹底消失般，再也聽不到曾經的天才騎士之名。

“你經歷過失敗的滋味嗎？從雲端跌落谷底的感覺，以及周圍無聲的嘲笑。”蘭伯特停止腳步，低沉的聲音響起，似乎在壓抑著莫名的情緒，渾然不似之前的紈絝形象。

“當然，那種滋味真的會令人感到崩潰！”莫德里安點頭說道，前世的他曾經處理過不少這樣的心態問題。

“有位英雄...或者說是前輩曾經說過一句話，嗯，我感覺蠻不錯的，送給你略表謝意。”

“我曾踏足山巔，也曾跌入低谷，二者都讓我受益良多。”莫德里安儘量模擬著塔裡克的語調，力求相似。

蘭伯特聽聞後，佇立在原地，久久無言，最終他背對著莫德里安，擺了擺手，相當瀟灑的離開議事大廳，留下一句感謝。

“謝謝！”

站在主堡門口，看著那道漸漸消失的背影，莫德里安笑了起來，溫和的笑容驅散了本來的冷酷感。

冷風吹徹，莫德里安下意識地抬頭望天，不知什麼時候起，蔚藍的蒼穹積鬱著陰雲，切斷了大部分的光線，偶爾能從雲端缺處，模糊看見冬日的赤紅太陽，隨後又在極為短促的時間內，重新被陰雲所覆蓋。

“是要下雪了嗎？”

......................

掘沃堡外半山腰間的青石道路，一輛刻印著金色樹葉的華麗馬車正在緩緩行駛，周遭有十數位護衛騎士跟隨，銀白色的鎧甲搭配著鋒利騎槍，若有若無的生命能量氣息瀰漫。

坐在馬車內的蘭伯特似乎有些精神恍惚，英俊的面龐時不時會露出惆悵般的笑容，有苦澀，有自責，更多的是後悔。

“蘭伯特少爺，你沒事吧？”身側的老管家關心問道。

“我？我沒事的。”蘭伯特搖了搖頭，只是神色依然有些恍惚。“阿特利爺爺，你說在我頹廢的這段時間裡，我的祖父和父親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滿頭白發的阿特利管家和藹的笑了笑，他不清楚為什麼蘭伯特少爺會這麼說，但是很顯然，這次心血來潮的拜訪使得他開始在嘗試著走出那段陰霾回憶。

“不會的，老爺和大少爺依然對你期待無比，否則也不會允許你如此玩鬧。”

“是嗎？看來我得繼續努力了，曾經失去的，我會再次拿回來的。”蘭伯特堅定說道，似乎想起了什麼，他轉頭望向掘沃堡的方向，透過馬車窗戶的縫隙，隱約可見那座沉睡中的黑色堡壘。

“再不努力的話，以前瞧不起的人都開始追逐到我的腳步了。”

蘭伯特在之前的會面裡，可是清楚感應到莫德里安體內的生命能量，說明對方已經邁步騎士境界。

希望再次見到你的時候，不會是在你的黃土墳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