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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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昂心裡罵了一句髒話, 裝楞充傻, “什麼玩意兒?”

葉斐快步走到他的床邊,拎起一件衣服, “我說, 這些衣服怎麼在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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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捲成了一團,衣服中間,有手臂按壓的摺痕。

看起來,像是抱著睡了一晚上。

顧昂會抱著他的衣服睡覺?是揉成一團還是當成枕頭?

腦補了一下,心裡就柔軟得不行, 他的光光也太他媽可愛了。

葉斐表情慢慢融化, 甚至想上手揉一揉他炸毛的腦袋。

所以早上顧昂,慌里慌張才會拿錯了他的衣服。

葉斐放鬆下來靠在沙發邊上,看著人怎麼辯解。

顧昂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腦子亂成了一團麻。

拿人家衣服這種行為就過於痴漢, 直接說出口,葉斐會不會覺得他是個變態?

他不知道其他的omega發情期會不會這樣,只是在那個晚上,他下意識的,就想把葉斐的資訊素包裹住自己, 得以安慰。

可是現在這個狀況,兩人在一片狼藉的案發現場面前對站著。

物證在場, 抓個正著,要怎麼解釋?

顧昂想到下午要蔚陽澤對抗的事情,眉尾一挑有了主意。

“我最近不是對資訊素有點兒應激反應, 你又不在。”顧昂頓了頓,自認完美的編織著藉口,“所以拿了你衣服來試試,看看alpha的資訊素對我還有沒有刺激。”

我真是機智伶俐小天才,顧昂揚起嘴角。

這理由天/衣無縫,漂亮極了。

還是不肯承認自己變成omega了,說一句需要他這麼難嗎?

葉斐揭穿,“衣服上殘留那點兒夠用麼?”

顧昂嘴硬,“是吧,不夠用,所以也沒什麼反應。”

葉斐笑著逗人,“怪不得你拿了這麼多,旁邊衣櫃還有啊,怎麼不一起拿?”

“都沒用了拿那麼多幹什麼?”顧昂煩躁,“好了,不就借你幾件衣服,小氣,我現在給你掛回去。”

他邊說著,一邊紅著一張臉挪到床邊收拾衣服。

操,他怎麼能拿這麼多,十來件衣服跟展銷會似的,每一件都被揉得皺皺巴巴。

葉斐捨不得就這麼放過人,雞蛋裡挑骨頭,“可是衣服皺了。”

“皺、皺了。”顧昂擰眉,嘟囔道,“我給你熨平。”

葉斐嗯了一聲,“現在弄,弄了我拿走。”

顧昂煩得不行,但自己做的孽要承擔後果。

房間裡沒熨斗,他只能跑到宿管阿姨那兒借了一個行動式,又急慌慌地拎了回來。

葉斐就那樣撐著沙發,看著人笨拙地幫他把衣服掛上,一點一點的熨燙平整。

他看著顧昂還是少年時候的模樣,從額頭到下巴,充滿傲氣和鋒利。

好像兩人相處的時光從來都沒有錯失過,一切如常。

這一天就像是婚後拎出來一個無比平常的日子,兩人從訓練場回到家。

他使壞欺負顧昂,要幫他熨衣服。

葉斐心裡湧起一股酸澀,那勁兒已經很久沒有泛起來過了。

本來兩人離婚後可以和平共處就已經是奢求,可是現在,他想要更多。

他不滿足,他貪心了。

可是兩人中間還橫著很多的問題,顧昂始終不肯對他敞開心扉。

他到底要怎麼做,才可以把他的光光找回來。

“熨好了,老闆滿意嗎?”顧昂揉了揉酸澀的胳膊,似笑非笑看著人。

葉斐點頭,“辛苦你了。”

他從思緒中回神,拖出自己的箱子把衣服一件一件的疊進去,動作緩慢,好像誰都不願意打破這份靜謐。

被標記後,這兩天已經好了很多。

顧昂想說,要不你別走了。

但是,開不了口。

他眼睜睜看著葉斐把最後一件衣服收好,拉上拉鍊。

葉斐心有靈犀似的,“再過幾天,等我不忙了,就回來。”

顧昂聳了聳肩,“嗯,看你,我無所謂。”

葉斐拉著行李箱下樓,沒急著回白斯寧家,在宿舍樓下找了把長椅坐下。

咬著根菸點燃,開啟星網搜尋。

【一個omega抱著alpha衣服是為什麼?】

感覺不夠精確,他又重新編輯問句。

【omega發情期抱著alpha衣服睡覺是為什麼?】

相關搜尋出來的結果有很多,大多是肯定omega是對alpha有意思才會這樣做。

葉斐看完心情很好,說明顧昂對他還留了情。

煙燒了半截,葉斐指尖一頓,停在一個回答上。

【官方來說,這叫omega的築巢行為,因為缺乏安全感以及比較敏感,用沾有alpha資訊素物品做成小窩圍在身邊,以獲得心理慰藉。一般懷孕的omega會有這種情況發生,特殊案例除外。】

顧昂他....... 築巢?懷孕?

懷孕不可能,葉斐可以確信,顧昂那種性格不會輕易讓人碰。

那天他假裝陌生人臨時標記了一下,他都快要炸毛。

只是,如果真的如答案所說,是omega缺乏安全感的行為,他把衣服都收拾走了,顧昂怎麼辦?

他盯著行李箱,有些後悔的吐出最後一口霧,把煙掐滅。

早知道該留一件的。

葉斐一走,顧昂感覺房間就變得空落落的,幹什麼都提不起勁兒。

他坐在床上發呆,覺得自己可真矯情。

因為醫生說的那微乎其微變回alpha的可能,和自己不想示弱的驕傲,他沒辦法跟葉斐坦白。

萬一和好了,又變回去了怎麼辦?

父親還是會出櫃,母親依然會自殺,那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最後仍然會走到那個終點。

在沒有確認的結果之前,他不能說。

他的心裡惴惴不安,懷揣著這個巨大的秘密,卻無人可以分享。

顧昂癱回床上,盯著葉斐空了的衣櫃發愣。

狗前夫,是準備搬家還是怎麼的,一件衣服都沒留,全拿走了。

空氣裡白蘭地的味道已經消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顧昂有些難受,在床上滾來滾去,滿腔都是煩躁。

埋在枕頭裡悶了一會兒,顧昂突然彈起,從床下拉開他的行李箱。

裡面果然躺著一件,黑色的,那天他順走的,襯衣。

他小心地把這件漏網之魚捧起來蓋在臉上,殘留的味道撲面而來,熟悉的酒香。

撲騰的小心臟落回原處,所有的慌亂也即刻清零。

好像還是不夠。

顧昂頂著一張紅臉把身上已經染了白桃烏龍的校服解開,漂亮的身體一覽無餘,可惜沒人能欣賞到。

他頓了兩秒,像下了極大的決心,滿腦袋的衝動戰勝羞恥。

指尖勾起襯衫,顧昂把衣服穿回身上,一顆一顆的扣好。

襯衫嚴絲合縫扣在領口,一點味道都沒能散出去。

顧昂閉眼,感覺格外安心。

葉斐的資訊素,現在都是我的。

第二天是週末,不用上課,顧昂在宿舍裡磨到晚上,百無聊賴。

他點開通訊器給白斯寧發資訊,【在家嗎?我過去找你玩。】

小白白白:【在,葉神也在,你來嗎?】

暗示很明顯,別來,來就是世界大戰。

顧昂:【等我。】

白斯寧握著通訊器陷入沉思,他糾結了一會兒始終沒想通,終於抬頭看向躺在沙發裡看書的葉斐,通風報信。

“葉神,昂哥說他一會兒要過來,你出去嗎?”

葉斐抬眼看了眼窗外,月亮懸掛在枝頭,“有點兒晚了,不出去。”

白斯寧撓了撓頭,“大晚上的,他來幹什麼啊?”

“不知道。”葉斐也很好奇,這人跑過來又要搞什麼花樣。

想他了?他眉眼裡帶了點兒笑意。

不一會兒,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白斯寧踩著拖鞋前去開門。

一拉開,就看到穿著白色衛衣的顧昂,一身清純不做作的大學生模樣。

顧昂進自家家門似的,輕車熟路。

點頭打了個招呼,就直接坐到了葉斐旁邊的沙發上,“都在呢。”

白斯寧嘀咕,“剛不就跟你說了麼。”

顧昂懶散往沙發上一躺,“這兩天相處還愉快麼?”

“挺愉快的,葉神還做飯給我吃。”白斯寧提到這裡,美滋滋地炫耀。

冰山是冰山了點兒,但廚藝是真的一級棒,挑嘴的他都讚歎不已。

白斯寧舔了舔下唇,他都不想讓葉斐走了。

顧昂聽到這兒,心裡浮出一絲妒忌。

這人說好了只給我做飯的,怎麼連白斯寧這種普通同學都能參上一腳。

狗前夫!說話不算話!

他憤懣的喝了一口面前的茶,一洩憤怒。

白斯寧驚呼,“那是葉神的杯子!”

“我口渴。”顧昂哦了一聲,大大咧咧的繼續喝下去,兩口潤喉。

“你們就這樣幹坐著有什麼勁兒,我們來玩牌。”

葉斐若有所思的盯著落回桌面的茶杯,杯口的地方的霧氣被顧昂含過的嘴唇暈開。

很棒,間接接吻了。

“你還真是過來玩的。”白斯寧磨蹭了一會兒,無語的從儲物櫃裡掏出撲克,“葉神來嗎?”

葉斐合起書,揉了揉泛酸的眼皮,“來。”

白斯寧瞪眼,陷入震驚。

葉神這麼接地氣的麼,說好的死對頭呢,怎麼開始一起打牌了?

他還在混沌中,顧昂已經利落地開始洗牌。

三個人玩不了複雜的,最後選了簡單的二十一點,輸了罰喝茶。

幾輪下來,白斯寧被雙人花式交替吊打,喝了整整一壺。

他揉了揉發脹的肚子,“不來了,你們倆太猛了,我不行。”

顧昂想跟葉斐多呆一會兒,磨著時間,“還早呢,再玩幾局。”

“我算不過你們,運氣也血虐,我拒絕。”白斯寧搖著頭,瘋狂抗拒,“昂哥,別折騰了,早點兒睡。”

葉斐安靜點了根菸,看著兩人在那邊你來我往的吵鬧。

顧昂那點兒小心思他怎麼猜不到,他願意陪他熬夜。

牆上的指標已經指向一點,白斯寧哈欠連天,全靠意志力強撐。

顧昂起身去接新的一壺熱水,心裡盤算著怎麼開口讓葉斐跟他回去算了。

路過榻榻米的時候,他腦子一抽,浮誇地把一壺水全抖在了被子上。

深藍色的被套和榻榻米集體遭殃,溼了個徹底。

顧昂啊了一聲,惋惜說道,“怪我不小心,床溼了,葉斐沒地方睡覺了。”

葉斐眼眸含笑,順著他的臺階,“實在不行,只能先回去湊合一晚上,你介意嗎?”

顧昂臉頰染上微紅,正想傲嬌一下,說勉為其難不介意。

就見著白斯寧翻身而起,站在沙發邊上往外一拉,一臉包在我身上的熱情。

“葉神不用擔心,我之前沒說,其實我這兒還有一張沙發床。”

白斯寧說完回頭,感覺剛才還熱鬧的氣氛陡然凝滯。

他疑惑地撓了撓脖子,說錯什麼了嗎?

為什麼這兩個人的表情都好凶,看起來像是要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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