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雪雙俠傳之門派學問 第一百四十八章 愛恨情仇漸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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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對待鍾小姐的柔情還未消散,柴風離感受著手中那獨有的溫度,卻是遲遲也沒有勇氣放開手指鉤住的絲絃,這是少年郎第一次獨自做選擇。

他不想再讓鍾小姐與自己分離,這是自己從家門出來時就默默許下的約定,而另一邊,又是那剛剛結識的應該算是朋友的喻姑娘,自己似乎還被她捉弄過不少回了,可是……

“公子這是對自己沒信心嗎?”

“是的。”但是這是柴風離在心中回答的聲音。

“鍾小姐,不知你有沒有察覺,其實,這位公子好像並不是只有你一個選擇啊。”氣血方剛的柴風離怎抵得了王公子的激將,聽到身後腳步漸起,他迅速鬆開了早已瞄準好的箭矢,甚至連結果都沒來得及去看就護在了鍾小姐的一步之前。

“哈哈哈,公子,你也上當的太快了吧,有趣,有趣。”王公子的囂張神氣已經完全躍然在了他的眉宇之間,他大刺刺地擺著誇張的笑容,毫不顧忌柴風離的顏面。

“額,這,這位公子……”

“報出來吧,這本就是公平比試,沒什麼好害怕的。”

“是,大人。這位公子也是正中靶心!”聽到了自己的結果,柴風離並沒有過多的喜悅,只是充滿警惕地盯著隨意矗立的王公子,似乎完全把他當成了一個危險人物來看待,沒有輕敵的意思了。

“嘛,剛才只不過是熱身,公子如果覺得準備充分了,不如我們就進入下一環節吧。”

見到柴風離並不提出異議,王公子興奮地搖出了自己的摺扇,在指派完眾侍衛忙活的當口,閒庭漫步般地觀賞起了周圍的一花一草。他時而聞聞花香、時而逗逗蝴蝶,若不是這在賭局當中,即使說他是踏青來的也沒什麼不恰當。

“哎呀,真是可惜了,明明我的花還沒有賞完呢。”

“若要發你的書生瘋何不挑個世外桃源,這裡不該是你來的地方。”平淡的詞語隨著主人的情緒變得擲地有聲,骨子裡透漏出的傲氣讓柴風離不甘受制於這樣的卑鄙小人,即使是傻子都能察覺出他已經不再是剛才的那個少年了。

王公子心裡雖然有些驚訝,但表情上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哎呀,公子可是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啊。不如,我們接下來的比試就以詩歌來拼高低吧。”

“奉陪到底。”情緒逐漸可以剋制,柴風離的臉色已經變得不再能輕意讀出喜怒。

“公子難道先不問問怎麼個比法?”王公子打著屬於他的算盤,而柴風離也同樣在不斷思索著這人究竟從何下毒的手段,且不說這人性情卑劣絕不會有好的目的,不如就把這次的賭局假設成是一個幌子,那麼如果不先入其套,從何去猜他的心思?

“那自然是要問的,只是我既然已經答應了賭局自然不會退縮的道理你也應該明白。”

“如此甚好。不知公子是否知曉李白詩仙?”王公子裝模做樣的舞動著手中的摺扇,笑著

丟擲了問題。

“這自然是知道的。”

“那《春夜宴桃李園序》,公子也應該是讀過的吧。”

“不錯,所以王公子是想來場飛花令嗎?”

“公子看來也是性情中人啊,不知公子酒量如何啊?”

“小,額……”柴風離想起了之前僅僅只是一杯佳釀下肚便已醉得誰都不識的模糊記憶,如果真要進行這場比試,自己可能要不斷地動用內力,只是這樣就有些欺侮沒有武功的王公子了,這是江湖中人最忌諱的事情,就算最後是贏了,那也是不光彩的。

“那麼公子是不太能對付美酒嗎?沒事,不過是走個流程而已。不如我們以茶代酒,看誰最先喝到三杯就算輸,如何?”

“行。”

隨著嫋嫋的白煙蒸騰而起,因為茶壺傾倒之下所泛起的漣漪慢慢拼湊出了一面完整的鏡面,柴風離直到就要坐下的那一刻才察覺到了王公子的用意。

如要給人下毒,那溶於茶水之間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他,究竟在試探我什麼?

“公子不嚐嚐嗎?這可是用新鮮的茶葉所沏成的。”在柴風離猶豫的眼神中,王公子已經十分愜意地飲盡了杯中的茶湯,轉而做恍然大悟狀,“哦,公子是擔心這杯數是否算作一會兒的比試?那公子大可放心了,只有到了你應該喝的時候那一杯才算是作數的,現在如果你想喝,那是十杯、百杯都無所謂的。”

“喏,你看,我這是第二杯了。”等侍從給自己又酌上了一杯之後,王公子先是把杯子湊近鼻尖品了品那繚繞撲鼻的茶香,這才美美地喝上一口,閉上眼睛似乎真的只是在細細回味。

“王公子,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哦,自然,自然,你看我,實在是太過散漫,讓公子久等了。”王公子放下茶杯之後,對著周圍的眾人一個個看了過去,最後還是把目光停留在了鍾小姐的身上。

“鍾小姐,能麻煩你一件事嗎?”

“你是要我出題嗎?”

“哈哈哈,鍾小姐倒是懂得禮數,那就勞煩鍾小姐了。”因為王公子沒有說清楚一開始究竟由誰開頭,所以她想要為難一下王公子的計劃似乎是不太行了,現在只求柴風離能快快取得這場賭局的勝利。

“好吧。那麼,就要說棋這個字,兩位覺得可否?”

“鍾小姐出題,我王某自然是一百個贊同,倒是公子覺得如何?”柴風離點點頭,並沒有過多的言語,因為他突然想到了一些記憶的片段,有些變得心不在焉。

“那公子既然沒有出聲作答,王公子可要捷足先登,先道一首了。”柴風離對此仍舊是點頭,低頭兀自思索著什麼。

“山僧對棋坐,局上竹陰清。映竹無人見,時聞下子聲。不知鍾小姐是否聽過?”

“嗯,是白老先生的《池上》,王公子背得不錯。”

那接下來可輪到公子了。”

“哦。”柴風離沉吟片刻,腦中出現的竟全是鍾小姐小時候與自己玩著打馬的場景,那時候,他就記得她一直在給自己講爛柯人的故事,當時直怕得自己不敢往密林裡走,也不敢看到伐木的人,連劈柴他都不願意看到,就擔心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柄斧頭已經爛了,而自己的爹孃也已經死了。

“羽客無姓名,仙棋但聞見。”

“原來離哥哥都記得啊!”聽到柴風離的回答,鍾小姐不光內心獨白是喜出望外的,人差點高興地從地面上跳了起來,只是現在有個極其礙眼的人存在,她不好表現得太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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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這首吧。二仙自圍棋,偶與樵夫會。”

“人事三杯酒,流年一局棋。”雖然王公子剛才背誦的那一句也是鍾小姐之前所教他的,但是並不礙於他接下來的發揮。

“玉作彈棋局,中心亦不平。”

“青山不厭三杯酒,長日惟消一局棋。”

正如同他們所吟誦的詩一般,院中的眾人已不再留意其他,專心致志於兩人的對局之中,而院外的楚殤卻是察覺出了一絲不同的異樣來。原來剛才,他發現了一處牆角後漏出的衣角,立馬告辭離開,翻過牆頭之後,他挑了個視覺死角的位置又溜了進來,替柴風離搬走了兩個迷糊地癱在地面的侍衛。

之前柴風離匆忙闖進鍾府,兩名侍衛後腳就追了上去,但這倆三腳貓功夫哪裡能料理柴風離,連一個照面都沒打到,兩個人已經趴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而柴風離生怕驚動了鍾小姐,所以才將兩人點了穴位藏在了這裡,楚殤見到露出破綻,自然是立馬前去把倆人給搬走,現在正陪著小雪在偷偷看著院中的情況。

“喻姐姐沒事吧?”

“嗯,我的直覺告訴我她沒這麼簡單被捕,只是,我不清楚她的目的,所以還不能妄做行動。”

“哥哥,那我們也不進去嗎?”

“別急,我們還是要小心這王家小子有沒有外援,他雖然就是個貪圖美色的富家子弟,但凡事小心還是沒錯的。”

“好的。”兩人的竊竊私語極其小心,所以院內也沒人能夠察覺他們,仍舊是專注於對峙之中。

“哎呀,公子看來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啊,這局比賽,我們好像實在有些焦灼了。”

明明已經是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兩人愣是沒能分出勝負,誰也不能比對方多出一首詩,茶都已經涼透了,也堪堪是都飲了一杯。

“王公子的意思是?”

“咱們算作平局如何?”

“王公子這樣比試有何意義?”

“啊,我王某也是沒有辦法,如果我們一拖再拖,你是不急,可這鐘小姐就要急了,我這不是不忍心嘛。”柴風離極其懷疑他是故意在控制時間,接下來自己必須更加地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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