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上 傍晚 外

蕭永卓坐在公交車的二層，靜靜看著窗外。

蕭永卓心裡：凌音的眼淚讓我感到非常沉重，她的每一個眼神似乎都帶著期望，我隱隱感到，她把我當成了生活的依賴。我幾乎能看到她等待我時候的樣子。我說了，會帶她出來，就一定要做到，既然給了她希望，就要負責到底。張校長的話我不完全認同，她一直呆在這個地方是真的快樂嗎？

蕭永卓看著窗外的霓虹燈和行色匆匆的人流，長嘆一口氣。

學校校園 日 外

大雪覆蓋了整個校園，天空飄著雪花。來往的學生踏出吱吱——的擠壓學的聲音。

學校 教室 日 內

上課鈴響，段瓊站在講臺上，拿著考卷：現在正式開考，你們把你們的小抄、筆記、參考資料都放講臺上來。手機調靜音。如果讓我發現你們的小抄，立刻上報學校，成績零分。如果在我監考的考場上聽見有手機響，立刻沒收，而且絕不歸還。我的脾氣，透過前幾次考試你們也瞭解了，想掛科的就在這個教室裡作弊。

段瓊的話音剛落，自己的手機就響了。下面一片鬨笑。老段尷尬地關了手機：我看誰笑，就多關照一下他。

男生公寓302 日 內

蕭永卓、李浩、鄭磊、胖子、棒子先後回到宿舍。

棒子放下夾帶，從兜裡掏出紙條：真倒黴，這次是老段監考，本來準備好的答案都沒抄上。下學習準備補考吧！

李浩：誰讓你事先不給我一份答案啦？活該！

胖子笑道：關鍵時刻還是要靠真本事。平時不努力，考試徒傷悲，都傻了吧！學生，學生，學習才是王道，那些歪門邪道不靠譜。老實做人，實事求是，才能成為一名優秀的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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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永卓：胖子什麼時候變成政治老師啦？

李浩：他就是一裝逼貨，要都靠真本事考試，整個機電系最起碼三分之一的人拿不上畢業證。他自己又不是沒抄過。

胖子：我抄過怎麼啦，那是錦上添花，不抄我照樣能考到前面，我還不是為了多拿點兒獎學金，請大家吃飯啊！

李浩：每人一碗炸醬麵也叫請吃飯？回頭你再蹭別人的水果和饅頭。別把自己說得多高尚。其實就是摳毛貨。

胖子：我願意，嫌我摳，等我拿了獎學金請吃飯的時候你別去。

李浩：誰稀罕！再說你也未必就能拿獎學金。你那點兒水平，不抄就拿不上。

胖子：那也比你抄了還掛三四門科的貨強！

鄭磊：別吵啦，沒抄上就沒抄上，不至於氣急敗壞成這樣。其實‘抄’，考驗的就是心理素質。老段監考怎麼啦？照樣抄，我就抄上啦。棒子，你就是心理素質還差點兒，弄到考題都不敢抄，還不如給我呢！

棒子：上屆學生會主席範鵬就是因為心理素質太好，老段走跟前了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結果通報全校，成績零分，就地免職。

李浩：老蕭，你抄上沒？

蕭永卓收拾著東西：沒有。我可沒本事弄到考題，也沒心理素質，湊合著及格了就行。

胖子：不管那麼多啦，考完試就是勝利，先回家過個年再說。

鄭磊開啟窗戶：鵝毛般的大雪，怎麼回家？高速全封了，坐汽車是沒戲了。坐火車，票沒買到。棒子，你們學生會的辦事能力也太差了吧，全班起碼三分之一的人沒票。

棒子：沒辦法，咱們這個城市將近幾十萬大學生都要回家，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全拿到票？再加上這兩天下大雪，本來加開的車次取消。回家的還有農民工，火車票就更緊張了，我們一直在跟火車站聯絡，一有票，先搶回來。

正說著鄭磊的手機響了。鄭磊接起：哎，爸……考完啦，可以回家……放心，沒您兒子辦不成的事。我明天就回去……我，有辦法。世界上不只有汽車和火車兩種交通工具……我是這麼打算的，先坐飛機到西安，再坐火車轉回華山，到了華山就好辦了，在小姨家住兩天，看看有沒有北上的火車，是在沒有，就讓我姨夫開車送我回去……那我只有在小姨家等雪化了再回去，或者索性在小姨家過年……別，別，別，我儘快回去，自己想辦法。

鄭磊掛了電話：哎，計劃失敗。

棒子也有電話，他不慌不忙地接起：哎，說吧……啥？你自己看著辦，找的人一定要可靠。還有，現在比較亂，你們公寓部晚上查人的時候要仔細點兒。

棒子剛掛了電話，又響起來。

棒子接起：啊，怎麼啦？不是跟華輝學院說好了嗎？放假期間留校的同學只用一個餐廳……好，我再跟後勤部商量一下，你再跟華輝的人聯絡一下。

蕭永卓：咱棒子每到這個時候就特別忙！豔遇也就隨之而來了。這對何淑芬可不是一件好事。

鄭磊：沒辦法，誰讓人家是領導呢。悄無聲息地就成了學生會副主席，也沒請咱們吃頓飯。我提議，放假之前再聚餐一次，棒子請客。

李浩和胖子舉手：同意。

棒子：別起鬨，剛才是一男的。我這也是身不由己。你們別老是冷嘲熱諷的，有本事別問我要票啊！

李浩：我們是在激勵你，激勵你奮發向上，幹嘛副主席啊，要當就當正的。以後咱們辦事就更方便啦。不過，怎麼你這升官了，怎麼沒人送東西要票啦？

棒子：都找生活部長去了。我解放啦。

李浩：解放太殘忍！沒有免費泡麵和香腸吃啦。

蕭永卓：吃不吃是次要，我們的票怎麼辦？棒子，你別跟我說升了官反而弄不到票了！

棒子：你們剛才對我冷嘲熱諷的，我很不高興，自己想辦法。

李浩：你看你，我都說了不是冷嘲熱諷，是激勵，激勵，懂嗎？

棒子：我聽不出哪句是激勵。只有諷刺。我把你們慣得跟大爺似地，好像給你們走後門就是應該的。我覺得你們應該好好反省反省，怎樣當好我的舍友。

鄭磊：瞧見沒？這都是在學生會給慣得，跟咱們說話都是領導口氣嗎，忘本啦。我說黃副主席，咱都是一個宿舍的兄弟，你在這兒擺譜合適麼？

蕭永卓雙手作揖：黃副主席，我們現在都歸心似箭，言語上有點兒冒犯，還請見諒。你能不能念在同舍之誼，趕快找張火車票，讓我們滾蛋回家，這也是給你們學生會減輕負擔，你說是不是？

棒子無奈，從包裡拿出三張火車票拍在桌子上：早給你們找好啦。

蕭永卓、李浩、胖子、鄭磊立刻過來搶票。

李浩拉著臉：怎麼沒我的呀？

棒子：你要的票真沒有，我們拿到的票很有限，現在只有大站的票，而且數量很有限。我還專門問了生活部長，他手裡也沒有。

李浩不滿：你就是看不起我，不把我放在心上。

棒子：你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

鄭磊：棒子什麼時候糊弄過咱們？肯定沒有。李浩，你在這兒不是有親戚麼？到親戚家住兩天再回也可以，還能聯絡聯絡親戚感情。

李浩大聲：我現在就想回家。

胖子：看來你只有一個辦法。

李浩：什麼辦法？

胖子：走回去。

李浩：滾！胖子，其實你那張票我也能用，只要提前幾站下車，再倒汽車就行。要不你把你那票給我。

胖子：想的美。你又坐不到你家，浪費資源。再說萬一你下車，高速還沒解封怎麼辦？

棒子：你們還沒給我錢呢？還讓我給你們墊啊？

蕭永卓揣好票故意調侃：這人誰啊？怎麼到302來了？

鄭磊：就是啊， 同學，你走錯宿舍了吧？

棒子：嘿，還沒到河對面就拆橋啊。

李浩：已經到河對面了。

學校校門口 日 外

蕭永卓拖著箱子走在雪地裡。一輛黑色奧迪停在蕭永卓身邊停下。車窗搖下，金哲宇問：永卓，你去哪兒？

蕭永卓：哦，哲宇啊，我去火車站。

蕭永卓看見司徒圓圓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傲慢地看著前方。

金哲宇：我送你吧，這兒離火車站挺遠的。

蕭永卓；不用了，坐公交很方便。

金哲宇：公交很慢，你幾點的火車？

蕭永卓：十點。

金哲宇：今天這麼大雪，坐公交恐怕趕不上。上車吧！

蕭永卓：那多耽誤你們時間啊，放心吧，我肯定能趕上火車。

金哲宇：沒關係。我不著急回去。

副駕駛的司徒圓圓忽然說話了：你是不是覺得這天氣很暖和？

蕭永卓笑著：是啊！很暖和——哲宇，你們走吧，等路上車多了就不好走了。

司徒圓圓：人家不想坐就別勉強，省的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金哲宇：那好吧，你路上慢點兒。

蕭永卓：你們也一路順風。

黑色奧迪開走。

公交站 日 外

蕭永卓屹立在冷風中，搓著手，罵道：這破公交怎麼還不來？

旁邊一哥們兒：到火車站就那一趟公交，今天還下雪，我看還得等半小時。

蕭永卓：我是十點的火車。

旁邊一哥們兒：那你肯定趕不上了，還是打的吧。不過，很樣子計程車也少。

蕭永卓心裡：明明有順風車不坐，那是骨氣麼？不是，絕對是缺心眼兒。唉，死要面子活受罪說的就是我。

一輛紅色奧迪停在蕭永卓旁邊，史倩搖下車窗車窗冷冷地：上車。

蕭永卓毫不猶豫地竄上去。

26.去火車站路上 車裡 日 外

空調的暖風吹出來，蕭永卓倍感舒適：史倩，你這是去哪兒？

史倩開著車：不知道我去哪兒你就上我的車，不怕咱們南轅北轍嗎？

蕭永卓：我去火車站。你呢？

史倩毫無表情：順路。捎帶送你過去。

蕭永卓：謝啦！你怎麼會開車來這兒的？

史倩：接圓圓，結果被哲宇先接走了。

蕭永卓：這車挺不錯的，是你的嗎？

史倩：你能安靜點兒嗎？

蕭永卓：最後一句，十點之前必須趕到火車站。

史倩白了蕭永卓一眼，然後一加油門，蕭永卓身體晃了一下：哎，慢點兒，這可是雪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