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神色一驚：“你怎麼知道？”

林阮隨意一笑：“顧廉請來的殺手，便是楚王的人，如果不是這些殺手，我對我母親的死，還不會起疑，更不可能猜到他跟楚王有牽連。”

肖氏神色複雜，原來竟然是這裡出了問題。不知顧廉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

“楚王當年爭儲失敗，心有不甘，於是拉結了一些大臣，想要重新奪回皇位。顧家想要保住榮華富貴，卻又屢遭皇上打壓，於是便暗中投靠了楚王，想拼個從龍之功。”

“楚王想要將沈家收入麾下，但是試探了好幾次，沈家都沒有入套。正好沈家唯一的女兒沈夢君到了嫁人的年紀，又因身體不好不能繼續留在邊關，於是便由沈老夫人和佟氏帶著回京相看，楚王便讓長相俊美的顧廉出馬勾引沈夢君。”

“沈夢君長於邊關，沈家的環境又比較簡單，加上又因她體弱，沈家將她保護得太過，讓她養成了單純善良的性子。沈廉只是略施了一些十分簡單的伎倆，便將她勾得芳心大動，非他不嫁。”

“顧家從來都不在沈家的擇婿名單上，但卻拗不過沈夢君的堅持，加上又有人跟沈老夫人說，低門嫁女，女兒在婆家才能過得更舒心，於是這才同意這門婚事。”

林阮的拳頭忍不住握了握，她原本以為，顧廉娶沈夢君，一半是因為姿色，一半是因為沈家的權勢，估計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結果大錯特錯。

原來這一切都是楚王安排的，沈夢君和沈家，都只是他的跳板。

“那我母親又是怎麼死的？”

肖氏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你母親進門後，因為身體太差，並不得婆母的喜愛。沈家因為要戍守邊關，所以她嫁進顧家沒多久，沈老夫人和佟氏便回了邊關，你母親隻身一人留在京都。”

“沈家給了她很多人手，但是顧家為了更好的控制她，哄著她讓把人都給攆去了莊子上，實在不聽話的，明面上都發賣了出去，實際則是被顧家給處理了。這個過程用了顧家幾年時間，所以你母親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半點不對，包括那些下人，他們都以為是沈夢君不喜歡他們。”

“等身邊的人都處理乾淨之後，顧廉便開始向你母親傳遞一些關於楚王的事情，想要給她洗腦，本是想著借你母親之手，將沈家給拉進楚王的陣營。結果沒想到，你母親外表柔弱，內心卻是無比堅定地擁護皇權。”

“估計是因為沈家的家風原因，你母親察覺到顧家在背地裡投靠了夢王，要幫著楚家謀朝篡位，便要給沈家人通風報信。結果她身邊根本沒有一個自己人，信件被攔截了下來。你母親知道後，跟顧廉大鬧了起來，爭執中，顧廉失手，將你母親用被子給捂死了。等他發現自己釀成了大錯，準備出門找顧家人商量時，發現你就站在門外，將整件事情的經過全都看見了。”

“顧家一邊用最快的速度替你母親辦了後事，同時將你也處理掉，又一邊派人去我老家將馨兒接了過來，每天都指著你母親的畫像教她，那是她的母親，並且告訴她，如果有人問起母親，就讓她不停的哭。便是用這樣的手段，顧家人瞞天過海，讓沈家絲毫沒有起疑心。因為只要他們一問起沈夢君的事情，馨兒就會痛哭不止，沈家只以為她是想起了母親心裡難過，自然便不忍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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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氏說得十分平靜，但林阮卻聽得肺都要氣炸。

顧家，好一個顧家！

咬著牙問道：“我母親在京都生活了幾年，難道外界就沒有人見過我們母女嗎？”

肖氏咧嘴一笑：“說起來，這件事情還是拜你母親造成的。她自幼在邊關長大，又因身體的原因本身就喜靜，京都裡的夫人們說話辦事的那一套你母親很不適應，在成親初時參加過幾次聚會之後覺得無趣，便用身體不好的藉口擋了所有的邀約，便是府裡設宴，你母親也從來不出席。”

“太后和皇后娘娘憐她身體不好，又因為沈家的關係，於是免了她每年進宮請安出度宮宴的事情，所以，整個京都裡見過她的人，真不多。”

“而你則只在滿月宴和週歲宴上露過兩回面，京都裡的人對你只知其名，未見其人。加上你剛出生時，和你父親長得很像，你母親在信中和沈家提過，所以，從來都沒有人懷疑過馨兒。”

林阮緊緊地攥著拳頭，“那顧家後來為什麼和楚王沒有再聯絡了？”

肖氏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因為沈夢君死了，沈家對顧家差點成了仇人，要不是有馨兒在，沈家恨不得平了顧家。楚王原本的打算落了空，加上顧家人又實在沒有中用的，所以便將他們踢出了局。”

“說真的，顧廉這輩子做過最聰明的事情，便是用馨兒假扮成你，企圖達到楚王的目的。雖然沒有成功，但卻把沈家給騙了十年，這十年，沈家雖然明面上對顧家不聞不問，但看在外孫女的面子上，實際上也照顧了不少。”

一想到那麼好的沈家人被顧家這群混蛋騙了這麼多年，林阮就恨不得立刻衝到顧家將他們狠狠的打一頓。

肖氏察覺到林阮身上的暴戾，忍不住退了兩步。

但林阮卻生生的忍了下來，打是肯定要打的，但是還不到時候。

肖氏看了看天色，心急如焚地道：“我已經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了，你現在可以去救祺兒了嗎？”

林阮冷笑一聲：“別急，我還有事要問你。”

肖氏很想說她言而無信，可是她卻沒有膽量，只能不住的點頭：“你想問什麼儘管問，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就一定都告訴你。只是我知道的，就這些了，其他的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了。”

林阮並不懷疑她的話，畢竟都到了這個份上，肖氏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不過有件事情，還真的只能問肖氏，“顧家人辦事應該不會不留後手，當年他和楚王勾結的事情，他們肯定保留一些證據，這些東西，你應該知道都放在哪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