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娜努力調整呼吸，她的內心充滿疑惑，腦中紛繁雜亂，但仍不斷梳理著整件事的脈絡，思索著答案。

莫甘娜的死亡早已註定，整件事的前因後果決定了她的結局如此。

因為，人，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戰勝瘋狂的意志。

“但是……後來怎樣了？”

喬伊娜環視著周圍，往事塵煙都化為腐朽的記憶，所有真相都掩埋在歷史的黃沙厚土之下。

她很快有了明悟，確信，這裡便是當年事件的發生地，而讓她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一段段影像所蘊含的意思，而是莫甘娜最後那一刻表現出的無畏、堅毅和敬畏！

莫甘娜早就死了，那麼留下這些記錄資料的人會是誰呢？

還有那個克隆體，諾瓦……她去了哪裡？

在她看來，這種事情恐怕已超越想象了吧？

喬伊娜緩緩站起身，面色凝重。望著如今只剩下一堆空殼的裝置，唏噓不已的同時，心中也蒙上了一層莫名的陰影。殘垣斷壁間，埋葬在這裡的一切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只剩下零星散亂的資料。

“這說不通……看樣子或許有幾百年了吧……？”

喬伊娜搖著腦袋，之前在監獄裡跟她交談，叫自己來此地尋找信徒們的莫甘娜，並不是“過去”的那個莫甘娜。

因為，真正的莫甘娜博士早就死了。

那麼她是誰？

喬伊娜皺眉思考其中原因，忽然一道靈光出現於腦海，她恍然大悟——也許“這個世界”的莫甘娜其實就是她的克隆體，諾瓦。

諾瓦擁有與莫甘娜完全相同的基因，而且並不是個簡單克隆體，她還擁有tn38病毒基因，能夠控制植物的力量便是證明。

那麼她讓自己找到這裡，一定有什麼原因。

想明白了這一層，喬伊娜變得更加心神不寧。

她腳步沉重地離開那個房間，漫無目的走向外面，無意識中便來到了原本是大廳和走廊的地方。

在這裡她信步而行，眼前的景物與進來時沒有任何不同，只是她的心裡變得疑竇叢生，複雜而充滿忐忑。

為了理清雜亂的思緒，喬伊娜不斷調勻呼吸，目光流轉四顧，保持最大理智檢視著每一處倒塌的建築殘跡，試圖找到點什麼線索，還原當時的情景。

但她很快便放棄了尋找，因為喬伊娜明白，眼前無法辨別的東西太多了，只靠推測和臆想根本是徒勞的，自己無法獲得任何答案。

這地方像一座廢棄的龐大“宮殿”，寂靜無聲，死氣沉沉，而身處其中的自己，就像是一粒灰塵。

或許那些信徒們知曉此地秘密，所以才會那麼虔誠的守護在門外，不敢跨越雷池半步？

或許那個 “假扮”莫甘娜的諾瓦，便是蒐集零星記憶碎片的人？

可她為什麼這麼信任自己，非得指引自己來這裡看看？

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到這一層，喬伊娜很快又轉回了那個房間。

在她到來後光芒果然又盈盈亮起，喬伊娜眉頭微蹙，快速檢索著每一段資訊，可人工智慧儲存的影像資料就這麼多了，除了少部分資料缺失無法還原，只剩下一些凌亂的文字資料。

她開始檢索那些資料，希望獲取有價值的東西。

這些文字資料歸檔在系統目錄的深處，更加雜亂無章。所以喬伊娜之前一直沒有注意到它們，但現在瞭解到大部分事件，便逐一看了下去。

其中記載的大部分是羅斯醫藥的公司經營情況，包括難以看懂的資料、商務信息、原始研究資料、雜七雜八的研究方案，還有一些當時的社會新聞，和不知來源的軍方資料。

一篇沒有署名的文章引起了喬伊娜的興趣。

看起來，當年莫甘娜不僅專注於自己的研究，還收集過不少軍方的秘密資訊，特別是關於“泰坦計劃”事件的相關資訊。

根據推測，訊息來源於莫甘娜開展實驗幾十年前，上面記載了行星理事會當年公佈的幾個重大工程，比如“火星探索計劃”，“人造太空城建設方案”，“軍用超級智慧計劃”和“泰坦計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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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伊娜直接搜尋“泰坦計劃”，眼前躍出了幾個關鍵詞：“發掘進展報告……學者認為可能存在馴化痕跡……生命演化的錯誤方向……超自然奇蹟……這是什麼意思？”

看到這些奇怪的資訊後，喬伊娜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心臟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攥住了。

據她所知，“泰坦計劃”是人類邁向深空的第一步，最初便是為了提高人類身體機能，抵抗極端環境所提出的，但是並沒有說明計劃的開端跟發掘古老生物有關啊？

喬伊娜呆立片刻，屏住呼吸，又繼續往下看。

文章中指出，由於人類的科技水平提高，對行星本身的探測手段突飛猛進，已經能夠在地下二十公裡深處精細作業。

在此後大約十幾年間，人類陸續發現了一些僅存在於頁岩型生物群深處的原始生物樣本。

不少學者認為，地球上生命的產生像是一個偶然的機緣巧合，本來空蕩蕩的巖質行星上，充滿了有毒的氣體，一夜之間突然出現了第一個具有繁衍意識的生物，然後開始自我分裂，自我繁殖，所以被稱之為生命大爆發。這有點類似於“十大科學難題”之一的寒武紀生命大爆發。

但文章中暗示，發掘的生物卻與人們的認知完全不同，它來自於比單細胞藻類更早的紀元，卻有著完整的多細胞生物構造，複雜、先進，看起來就像是某種超自然的奇蹟。

文章的末尾還特別備註，行星理事會在幾十年前就收到了相關方面的研究報告，但立即停止了社會面擴散資訊。

這些資料一直被封存，幾乎沒人在意，以至於幾十年後，行星理事會對這些資料的興趣就更低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在幾十年後，相關研究會突然再次開展，而且研究很快提速了。註解裡的唯一結論就是，有什麼原因在促使行星理事會這麼做。

喬伊娜並不是研究者，看到難懂的詞彙也是一頭霧水，她又硬著頭皮往後找，陸續看到了幾篇太空城建設的報告。

這些資訊更加讓她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