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秀熟練的拿起一旁的工具清理，嘴裡說道：“馮大哥，帶你來這種地方，你多擔待些。”
馮一聞言莞爾道：“你不知道我昨天經歷了什麼嘛？那麼多人吐出來的東西可不比這味道好，什麼樣的場面沒經歷過，都是小事。”
雷秀聞言也是笑。
簡單清理了下，兩人走到門口，雷秀對著門輕聲道：“大長老，我帶朋友看你來了。”
說完話她輕輕推開門，兩人邁步走了進來。
這是一間還算雅緻的小屋，整體是由竹子做成的，地上鋪著地毯，桌上放著香爐，牆角還放著幾棵綠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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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隨處亂扔的紙張和隨處可見的字跡影響了整體改觀。
隨手撿起幾張紙，上面寫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符號，馮一看不懂，隨便看了幾張後便放在了桌上。
在屋子最裡面的角落裡，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正在紙上寫寫畫畫，寫到一半連連搖頭，像是不甚滿意，隨手將紙揉成一團丟在地上，又拿起一張紙繼續書寫。
在他的周圍，已經有數十個這樣的紙團了。
“自從大長老瘋癲後就變成這樣了，每天都不知道在寫些什麼，我們也曾試過拿著這些東西向別人請教，但沒人知道答案。
好在大長老除了亂寫亂畫並外並無其他行徑。”
雷秀開口介紹道。
馮一點點頭，走到大長老身後，大長老對他的到來不聞不問，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馮一伸手在大長老的脖頸處檢查了下，眉頭微微皺起。
他雖然不懂醫術，但能夠感應人世間的萬事萬物，人的身體自然也不例外。
這一探他發現，大長老全身的血氣逆行，導致脈絡混亂，人自然也會神志不清。
但再仔細檢查，卻又沒找到造成這一切的原因。
“真是古怪。”
馮一收回手搖搖頭道：“血脈逆行總要有些跡象，大長老的身體卻無任何異常，也沒發現蠱蟲作祟。”
“是啊，我們之間也發現這個問題了，但我們旗族最厲害的醫生便是大長老自己，從外面找來的大夫也查不出任何原因。”
雷秀跟著說道。
這時候馮一突然很想念九叔，如果九叔在身邊的話，以他的淵博知識說不定能查到原因。
從大長老身上發現不了問題，馮一又檢查了下屋子，依然一無所獲。
“馮大哥，想不出來辦法就別想了，別累著自己。”
雷秀見馮一苦苦思索有些不忍，開口勸道。
馮一擺擺手道：“阿秀，你已經被蠱蟲控制了這麼多年，咱們又好不容易遇見，我肯定要幫你解脫，免除蠱蟲之苦。”
“沒事，馮大哥，都這麼多年了，我已經習慣了。”
雷秀見馮一這麼說很是開心的說道：“其實黎寨對我和聖子還不錯，雖然控制我們，卻很少欺辱我們。”
“那是因為你們還有利用價值，他做這一切只是為了讓他師父滿意罷了。
一旦他師父出關，你們沒有了價值後，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掉你們。”
馮一沉聲道：“這些年你有沒有見過他師父？”
雷秀搖搖頭道：“沒有，自從掌握旗族之後老頭子就消失了，什麼事都是黎寨出面，或者黎寨見過老頭子，但他嘴硬的厲害，都變成這樣了還守口如瓶。”
“嗯。”
馮一點點頭，黎寨或許很尊敬他師父，但他相信，他更害怕他師父。
他之所以守口如瓶也不完全是嘴硬，而是他清楚，一旦洩露訊息後他會死的很慘。
他知道用什麼方法控制雷秀聖子和旗族人，從另一個角度說明，他師父有更厲害的方法控制他。
“好了，不提黎寨的事了。”
馮一已經不準備從黎寨身上找到線索，再次將目光放在專心寫東西的大長老身上。
等等。
大長老瘋癲後什麼事都不做，只是專心寫寫畫畫，難道說，線索在他寫的東西裡？
想到這馮一將大長老丟掉的紙團再次撿起來仔細對比了一會，隨後轉過頭道：“阿秀，大長老寫字喜歡用兩種字型麼？”
“嗯？”
雷秀一愣，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我雖然跟大長老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印象裡他寫東西一直都是一種字型，有什麼問題麼馮大哥？”
得到答案後馮一心裡有了一絲明悟，將手裡的幾張紙遞過去後道：“你看看這些。”
雷秀接過來仔細看了下後身體一震，很是驚訝的抬起頭道：“居然是兩種字型，之前我們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嗯，一個瘋子寫出來的東西，又有幾人會在意呢。”
馮一問道：“哪種字型是大長老的？”
“這種。”
雷秀很快找出一張紙道：“我之前見他寫過字，一般是這種字型。”
馮一看了下，這字型蒼勁有力，龍飛鳳舞，由字觀人，這大長老也是個爽朗灑脫之人。
他沒有多說什麼，拿起另一張紙指著上面的字跡道：“你再看看這字跡，雖然看不懂內容，但能看出這些字寫的小心翼翼，大體可以猜出字跡的主人是一位言行謹慎之人。”
“這跟大長老的性格完全不符。”
雷秀輕蹙柳眉道：“一個人竟寫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字跡，這跟人瘋癲有關麼？”
“關聯不大。”
馮一搖頭道：“人雖然瘋癲，行為舉止或許和之前不一樣，但在字跡上不會有太大不同，更何況這兩種字跡是同一時間寫出來的，更是極其困難的事情。”
“馮大哥，你的意思是？”
雷秀像是捕捉到什麼，但仔細一想卻又發現大腦一片空白。
“一個人能寫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字跡並不是件簡單的事，而大長老在瘋癲後最常做的便是寫字，我想這便是咱們尋找的答案，他的身體裡，有兩個人。”
馮一石破天驚的說道。
“什麼？”
雷秀打了個激靈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這怎麼可能？”
“這有什麼不可能。”
對此馮一是深有體會的，因為之前的他就是如此。
但他剛才檢查過，大長老的身體只是血脈逆行，並無其他靈魂存在的跡象。
如果是這樣的話，只有一種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