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的意識逐漸模糊,他到死都沒有想到自己究竟是在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
竟是被楊國森這個老狐狸先一步覺察,繼而佈下這殺招。
只是這對於一個死人來說都不過是其意識消散前的執念罷了,很快無盡的黑暗便吞噬了周管家的識海。
留在這萬界九州上的不過又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罷了,何三與一眾刀斧手踏著周管家的屍體悄然摸進了小漁村內。
他們的目的並不是要趁徐銘無暇顧及這些人的死活而趁機屠村,相反的這些原本在楊國森眼中被視作螻蟻一樣的平民百姓眼下卻成了他最好的護身符。
“你等手下都要給我麻利些,若是遇到反抗的,儘量不要傷及性命,不然老爺那邊可不好交代。”
“是.......”
然而另一邊,徐銘和宋百川的交手才剛剛開始。
宋百川傳自黑龍山中的功法,黑級浮屠招式大開大合,一身被黑龍虛影淬鍊到極致的肉身。儼然成了他絕地反擊的絕招,拳拳呼嘯之間,陣陣龍吟相隨。
反觀徐銘,依舊是見招拆招。其腰間的那柄烏黑柴刀依舊懸系在牛皮刀鞘中。
兩人的氣勢在交手間此消彼長,但在他人眼中卻一直是宋百川牢牢佔著上峰。
砰砰的悶響也是在兩人拳拳到肉的搏殺之間此起彼伏,可本就已是愈加瘋魔的宋百川竟是發現自己無法突破眼前這神秘人閒庭信步般的防守。
每每都以為下一秒就能取其首級,可總在氣勁吞吐的瞬間被那人悄然以拳勁化為無形。
這其中所蘊含的玄奧,不是一句兩句能說的通透。
但宋百川一時間卻是不由的在心裡打起了鼓,
“莫不是,此人真的藏私不成?”
然而高手之間過招,剎那間的走神往往就是謬以千里的結果。
徐銘當年以血殺殿外圍弟子搏殺在陰影之中,舔血在刀尖之上。
他何嘗不知這一閃而過的機會,只見其一如既往的遞出平鋪直敘的一拳,可這其中所蘊含的拳勁卻是宋百川沒有想到的。
拳勁迸裂之下,刺耳的音爆聲重疊而來。
噗!!
宋百川絲毫沒有料到其這一拳內竟是蘊含了如此可怕的氣勁,猝不及防之下竟是被逼出一口殷紅的逆血。
一直懸在胸中的那口真氣也是轟然消散,破綻一旦出現那便是如潰堤的蟻穴一般,一步錯步步錯。
徐銘拳頭雨點一般的打在宋百川的身上,那崩裂到極致的拳勁頃刻間將其身上十幾次竅穴一起轟碎。
竅穴被毀,經脈逆流,其丹田內頗為精純的靈氣沒了合適的運轉渠道。
接連不斷的逆血隨之噴出,原本沖天的氣勢也是陡然一散。
兵敗如山倒往往來的就是這麼快,遠處的楊國森眼見如此臉上那不可被掩飾的失望任誰都看得出來。
敗了!終究是敗了!!
沒想到自家女兒的這個所謂的師兄,竟然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什麼結丹境大圓滿,什麼出身黑龍山,不過都是浮雲,徹頭徹尾的浮雲罷了。
即使楊國森受過極重的文墨薰陶,可此刻其依舊氣的想要罵娘。
宋百川此刻半跪在地上,嘴裡不可抑制的湧出殷紅的鮮血。
一嘴原先還算白皙的牙齒,此刻也是被一片血紅所掩蓋。
自己所謂的黑級浮屠竟是在眼前這個神秘人平鋪直述的拳頭前,成了紙老虎。
他清楚的感受到,此人沒有動用半分對道的感悟,完全是憑藉著肌肉記憶還有肉身的強橫,淡笑間將自己傷成這個樣子,而且竟然還收手留其一命。
這等奇恥大辱簡直快要讓宋百川失了神智,可此人卻極為陰毒的將他全身上下幾處要命的竅穴毀掉。
讓其體內靈氣流轉打亂,此刻若要前行出手自然會落得個爆體而亡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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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百川不傻,他不會因為一時衝動而白白送了性命。
只是他不傻,不代表別人不傻。
就在其心中想著如何周全之時,沙沙而來的腳步聲也是由遠及近的傳來。
楊國森眼見如此,臉上閃過陰狠的笑意。
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樣,此刻在一眾刀斧手看押逼迫下,小漁村內的百姓都被迫來到此地。
在一眾明光光且寒光肆意的刀斧威逼下,每個人的臉上除了驚恐更多的是對生的渴望。
月兒一家人也在隊伍之中,其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在寒夜中分外引人注目。
徐銘轉頭看向一眾宛若魚肉一般的漁村百姓,心中微微湧起的波瀾直指遠處的楊國森。
“爹,娘,我怕.......”
月兒一雙大眼睛裡包含著淚水,只是她卻不敢流下半分。
“不怕,月兒不怕,我們會沒事的。”
一個臉上被風霜打磨過的女子,儘可能用柔聲細語的聲音安慰著自家女兒不安躁動的心靈。
“這位道友,我知道你極為在乎這些螻蟻的性命,只是眼下他們的命似乎被我攥在手心裡。”
宋百川趁此機會悄然盤腿療傷,只是心裡卻大罵楊國森是個白痴。
妄圖用一眾尋常百姓的性命來威脅一個堪比結丹境大圓滿的修真者,不知是其想的太好,還是真的得了失心瘋。
在宋百川看來,只要眼前這個神秘人願意,他可以在幾息之間殺光他們這些丁點修為沒有的普通人。
想用如此拙劣的招數對付一個修真者,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但楊國森卻不這樣認為,他那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看著頭戴油彩面具的徐銘緩緩說道。
“我知道閣下的本事,可就算你能在一瞬間殺光我們所有人,卻沒法子就得了他們。”
“你朝他們的眉心看看就知道.....”
徐銘轉頭看向月兒等人的眉心,原來在其眉心之間真的有一縷如遊龍一般上下留存的黑氣。
“殺我容易,但你卻救不了他們.....”
楊國森一語說罷,似乎勝券在握。
而那一眾漁村百姓也是被驅趕著來到了距離徐銘不遠的地方,楊國森自以為只要把這些人的性命握在自己手上,便是有了同徐銘談判的籌碼。
但他卻想錯了,而且錯的很是離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