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8章 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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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大局既定。

敗軍之主的殷建元卻表現得格外冷靜。

儘管他身邊沒有半支部曲,但散發的氣勢絲毫不亞於百萬之師,彷彿層層包圍的安字營三千士卒才是下風。

呂寬一點也不敢鬆懈,如臨大敵,左手拉下面甲的同時,右手舉刀向揮,兩隻精銅所鑄的烏龜應勢被抬到陣前,正是馱碑贔屓。

殷建元不用細想,也不用觀摩其上的精密符紋,深知它正是壓制自己修為的罪魁禍首。

“欺人太甚!”

“找死!”

伴隨城牆轟隆隆的又是一陣煙塵,殷建元足尖點地,身影急掠,長劍裹挾無盡怒氣綻放刺眼的光芒,橫斬如割。

劍氣劃破長空,嘶嘶作響,徑直撲向呂寬的咽喉。

呂寬深知避無可避,於是幹淨利索的架起門盾擋在身前,同時催動靈力啟用金石訣,連人帶甲立即閃耀一片精純的金光,譬如朝陽。

安字營經過千錘百煉,更不需吩咐,展開一面燙金玄武紋的旗幟,熾亮的軍魂旋即罩如蒼穹。

按理說,呂寬出身於雁山盤龍宗,橫煉外功,又有厚重門盾與金石訣,以及玄武軍魂的三重保護,怎麼也該擋下殷建元之擊。

然而饒是如此。

咔嚓割裂之聲仍舊響起。

鋒芒畢露的劍氣輕易劃破門盾,攻勢不減,再次穿透閃耀的護體罡氣,最終刺進距離呂寬心口半寸的位置停下了。

呂寬瞳孔驟縮,瞥眼瞧見原本光鮮亮麗的軍魂突然變得暗淡,深感自己僥倖逃過一劫的同時,也震驚於殷建元的實力深厚。

若非千機閣趕製的罟靈贔屓效果不俗,壓下殷建元七成修為,那他執意要走,還真沒誰留得住。

“變陣!”

“執行預案!”

呂寬重踏大吼,安字營不顧頭頂噼哩啪啦滾落的磚瓦,迅速向他靠攏,立刻擺出八門鬥底陣。

地勢坤,承載萬物,呂寬使出最後的底牌,辛苦積蓄三個月的靈力儲備,終於在此刻酣然釋放。

兵陣加持之下,安字營每名士卒都渾身閃耀金屬光澤,視之似乎更比旁邊的精銅贔屓更為堅不可摧。

“推進!”

“隨我衝鋒!”

呂寬咬緊牙關,奮勇爭先,抵肩亮出甲冑側邊的獸吞,踏碎沿途的青石板,不管不顧的撞向殷建元。

八門鬥底陣的死門緊跟其後,同樣明晃晃的直面殷建元,兩翼的陌刀手蓄足力道,也毫不猶豫的釋放武魂。

刀風白虎與張牙舞爪的三首蛟,咆哮同出,席捲沿路殘磚爛瓦,掀起大量煙塵絞如風暴。

殷建元凌空虛渡,負手而立,單臂挽劍畫於身前,一道道流光溢彩的真言劍氣旋即盤旋而起,彷彿開啟時空之門。

下一瞬。

大量兵魂受到戰意感召,列陣而出,天幕之下霎時便有千餘人聳立如林。

這正是殷建元自幼鑽研兵書,投身行伍,又經過徵南逐北所參悟的獨門絕技——背水楚歌。

如果說安字營乃是百戰不死的勁卒。

那殷建元這支兵魂則是神兵天降。

即使他們被盔甲遮得嚴嚴實實,看不清五官,但透過面甲仍舊可以感受其中令人膽寒的殺氣,似乎無堅不摧。

轟隆隆——

轟隆隆——

刀風白虎與武魂三首蛟激昂而出,應聲與兵魂相撞,隨即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百里可聞。

倖存於廢墟之下的平沐關士卒,無非被震驚滲血,根本來不及呼痛,瞬間暴斃。

呂寬身處爆炸中心,更是身受重創,不禁感覺耳膜之上恍有萬蟻在爬,側肩更為被浩蕩的劍氣所傷。

堅硬的獸吞被掀如珠簾,連帶身上的鱗甲片片剝落,露出滿是豁口的肉身。

他倒摔如飛,砸進早已坍塌成廢墟的城樓,連續撞斷七八根大梁最終才勉強停下。

“看來呂將軍爭不得頭功了。”殷建元居高臨下的嗤笑,收回視線又投向腳底蜂擁而來的安字營。

他怔了怔,突然發現這群士卒在主將失聯之後,居然仍舊堅持作戰,似乎有無主將都不影響戰鬥意志。

其實殷建元不知道的是,不僅是安字營,乃至永泰城全軍,均可以在上峰失聯之後,保持戰鬥。

因為辰天當初組建部曲之時,早早下放各軍見機行事的自主權,所以從下至普通士卒,再上到一方部將,都可以根據任務目標提出自己的建議。

所以從下到上的作戰積極性特別高,也深知各自的任務,當然凝而不散了。

反倒是辰天身為主帥總覽全域性,只知道整體方向,但具體細節根本無從知曉。

比如此次直搗黃龍。

他只是向幕閣提出大致要求,然後點名讓呂寬具體負責,其餘的便由幕閣出面,再讓樊長翔統籌各項事宜,最終付諸實踐。

呂寬本身接手之後,格外重視,更是帶隊在蓮紋同心鏡之內演練過無數次,安字營各部早有不下三種以上的預案。

所以安字營在面臨主將失聯之後,絲毫不亂,反倒因為呂寬生死未卜,血氣上湧,變得愈戰愈勇。

縱使前排士卒不斷倒下,立即有人奮不顧身的頂上,拼命維持八門鬥底陣的基本戰線。

刀光劍影之下,殺聲震天,三千安字營士卒共同上陣,奮力消耗殷建元的靈力儲備。

因為眾人都深刻知道,殷建元縱使再強,但他的修為已經被死死壓制住了,而且他的千餘兵魂也在極大消耗靈力。

現在拼的便是雙方誰更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

但這個消耗過程,無疑極其摧折人心,殘肢飛揚之下,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不斷流逝,摔在廢墟難辨人形。

接二連三的衝擊過後,殷建元臉色逐漸變得蒼白,也不知是因安字營所懾,還是靈力消耗殆盡。

正當他準備奮死一搏之時,角落卻突然又殺出大量士卒,既不是安字營的援軍,也不是他的援軍。

這支部曲的裝備與安字營不同,明顯披甲更厚,脖頸之上的盆領黑漆如墨,顯然是精銳重甲兵。

殷建元突然想起他們的身份,心絃驟緊,他們不正是辰天連夜送還的戰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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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支五千餘人的玄甲重甲步卒,不是在聽到主將趙屏山身死之後,一窩蜂的又從平沐關潰散,回到臨江城了嗎?

思緒未定,殷建元聽到底下一名披麻戴孝的悍將舉刀大吼,正是趙宏英。

“殷建元!”“為我長兄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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