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緬邊境——瑞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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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緬41號界碑所在的獨龍江鄉馬庫村,那裡雖然可以進緬甸,但那不是正經口岸,沒人給護照上蓋章,在需要檢查護照的地方,會出問題。

71號界碑在瑞麗的銀井邊檢這裡,隔壁姐告口岸是個正經的通商過人口岸,進出要簽證的那種。

顧淼從六庫到了瑞麗,發現去那些景點都沒有直達車,於是包了一輛車,開始四處遊蕩。

由於疫情對經濟造成的巨大打擊,旅遊局很努力的給安排了好幾個地方門票打折,比如“獨木成林”從原來的10塊,降成5塊,從票價上看,顧淼感受到裡面一定沒啥意思。

果然沒啥意思,不過是一些榕樹的氣根四處亂扎,變成了一片林子。

唯一有點意思的是孔雀園,在籠子裡,四隻公孔雀和三隻公雞愉快的生活在一起。

是的,三隻公雞。

醜小鴨可以變成天鵝,興許公雞可以變孔雀呢?

園方很有先見之明,準備的是公雞,畢竟公孔雀才好看。人家從雞變孔雀已經很辛苦,還要變性就太難為它們了。

下一個景點是莫里瀑布,對於剛剛看過落差200米的哈滂瀑布的人來說,只有60米的莫里瀑布過於平平無奇,它最得意的一點是佛祖腳印。

莫里瀑布的另一個名字叫“扎朵”,是“大佛腳印”的印巴利語。

這裡離印度還有一段距離,隔著緬甸和孟加拉,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要選擇古印度的語言給瀑布命名。

更邪性的是旅遊局在水邊放了幾個水泥雕成的龍,那龍不是中華傳統的龍,是古印度神話裡的那迦形象,本體是頭上長了一個角的蛇。

放那迦就算了,畢竟號稱是佛祖來過,佛祖還在石頭旁插了禪杖,禪杖化成樹,包住了石頭,是為“樹包石”的傳說。

顧淼默默看著說明牌上的樹包石故事,尋思著吳哥窟的塔布籠寺幾乎已經被樹包得快看不見了,這意思是佛祖在拼多多上團購了一堆禪杖,走哪兒就插哪兒?

除了奇怪的蛇、浮雲的樹包石故事,還有一處寫著“洞天福地”的指示牌,顧淼千辛萬苦爬到最高處,那裡沒有洞,只有一個彌勒佛的石像。

長得像金館長一樣的彌勒佛,也不知旅遊局的人是收了多少回扣才透過驗收的。

一寨兩國這個地方還算比較正經,進門就是標準的緬甸風格的佛塔。

1960年,中緬確立邊境線時,以江水為界,但是有一處地方的邊界位於江水中,無法立碑,便雙方各後退一定距離立碑。這個立碑的地方,就位於某戶人家的院子裡。

在中國端叫銀井寨,在緬甸端叫芒秀寨。

中國當初抱著農耕經濟的心思,要了很多有山有水的地方,禿禿的那些都不想要,同意劃給緬甸。

然而,禿禿的地方,它們後來嘩嘩的出了翡翠。

再然而,嘩嘩出翡翠的歲月,緬甸人壓根看不上這些綠了巴唧的石頭,他們喜歡黃金,黃金那逼格多高啊,只有超新星爆發的時候才能產生的元素,自然界極少,金銀天然是貨幣……

於是,主要折騰翡翠的,還是華人華僑。

等他們得知翡翠的價格,從而愛上翡翠的時候,翡翠已經黑化成為鈕咕嚕·翡翠,不是尋常人能高攀得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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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各種一屋兩國,一塔兩國,一鞦韆兩國之類的操作。

隔著一條小小的河溝,就是緬甸的地盤,以前非法跑過去踩一腳,也就是罰個五百塊。現在,如果不小心接收到緬甸訊號,國際漫遊事小,健康碼變紅是大。

在河溝邊上,有很多緬甸人擺的小攤,賣水果。

米蕉10塊錢一大把,菠蘿15塊錢兩個,10塊錢一個。

十五塊兩個的是只能收現金,十塊錢一個的居然可以刷微信。

兩國人民隔著河溝進行通商訴求之後,緬甸人會把處理好的水果放在一個小桶裡,用一根長長的竹竿挑著小桶,將它穿越河溝送到買家的手上。

與小桶一起過來的,還有微信收款碼。

顧淼一邊吃菠蘿,一邊沉思:“這算是人走私菠蘿,還是算菠蘿偷渡?”

在寨子裡也有賭石的,三十塊錢可以買一個拳頭大小的石頭試試運氣。

顧淼對自己的運氣極有AC數,一個在微信群裡搶紅包都只能搶到最少的人,還談什麼賭博,簡直是天然的與賭絕緣人品。

他看著有一個遊客買了一塊石頭,當場切開,賣家說裡面帶著一點紫,遊客樂呵呵的走了。

司機告訴顧淼,他以前就是搞賭石的,知道裡面的門道太多,什麼帶點紫,開出來的那料子,加上加工費,還不如去正經的店裡買成品。

緬甸政府要求在緬甸買的原石,必須當場開,開出來是翡翠,就要走正經的路子出國,交一筆關稅,很不划算,所以很多老闆選擇從山路走私,半路遇到危險死了的也不少。

顧淼很好奇,他的賭石業績如何。

司機淡淡地說:“你看我現在這不是在開車麼?”

好有道理。

瑞麗有許多古怪的地名:姐告、姐勒,隔壁的緬甸接頭處叫木姐。

都是從傣語音譯過來,姐勒的意思是“城市間的一大塊空地”,姐告的意思是“舊城”

在這裡人口最多的是傣族和景頗族,有一種奇怪的食物,發音是“撒撇”,也有寫做“撒苤”的。

主要內容是肉類+米線,決定它好不好吃的是蘸水。

這裡賣的是檸檬撇撒和苦撒。

第一個很好理解,就是蘸水裡放了青檸檬汁,相較於酸湯魚之類的東西,青檸汁的酸勁非常尖銳,顧淼已經見識過它的厲害。

第二個就不是那麼容易理解,苦味的來源有很多種,如果是苦瓜的那種,也不是不能體驗一下。

對於極有求知慾的顧淼,司機很有興致的解釋:“苦撒是用苦水做的,苦水就是牛胃裡沒有消化完的草……”

那不就跟黔東南的“牛癟”一個意思麼。

然而,這不僅僅是結束,苦撒配的肉,一般是生牛肉,配熟肉的不多。

就算是當地人吃,也要配合著喝一種當地米酒,用來殺菌,否則也很容易拉肚子。

外地人的話,說不定連米酒都鎮不住場子。

想起這一路,見識了能見小人的毒蘑菇,被婉拒了的漆油雞,現在又出現了拉肚子警告的苦撒,顧淼由衷地感慨外地人要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路得踩多少雷。

回到賓館,顧淼在外賣平臺上尋摸了半天,找了一家絕對不會踩雷的手抓飯。

配菜都是平平無奇的食物。

很快,送餐的就來了。

不愧是傣族的地盤,連外賣的包裝都是芭蕉葉,相當的原始環保。

雙色米飯、涼拌折耳根、烤五花肉、涼拌雞肉、涼拌木瓜絲、涼拌黃瓜塊,說起來也是有葷有素,營養全面,就是……當汁水亂流的時候,顧淼還是不可自拔的懷念起了工業技術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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