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腐國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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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理學上,有一個“吸引定律”,又名“孕婦效應”。

大體的意思是,當女人懷孕的時候,她會覺得滿大街都是孕婦,還有同理可證的是自己穿了一件某顏色的衣服,會覺得滿街的人都穿的是這種顏色的衣服。

顧淼開始旅行之後,感覺自己身邊隨便一個活的都在旅行,或者早已去過。

“你懷孕了。”沙蓓蓓嘲笑他。

沙蓓蓓所在的國企,因為招收條件比較苛刻,能進來的不是這個的小姨子就是那個的二表妹,要麼就是簡歷牛逼吊炸天的妖孽,以及這位妖孽如果混的好,那一定也是youknoho引薦的,否則累死也很難升職,因為輕鬆愉快的好活根本就輪不著他,接手的都是狗屁倒灶破事,做好是應該,做不好就背鍋的那種。

簡而言之,基本上都是本地人。

他們的人生追求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

掛在嘴上的話就是國內什麼都有,要看什麼景看不著,要巴巴的跑國外受那洋罪?

沙蓓蓓請假的理由都是去男朋友家探望男朋友的父母這種符合企業價值觀的東西,否則……旅遊?呵呵!

不務正業,玩心太重等等罪名就扣上了,哪怕扣這個罪名的人自己是個什麼事都幹不好的沙雕。

所以,沙蓓蓓才會說顧淼是孕婦效應。

顧淼感到很委屈。

他還沒去南極的時候,發現朋友圈裡有三個在海上。回來後,發現在船上認識的一對夫妻是自己小學同學的中學同學的大學同學的朋友。船上的嚮導是船上一位中國姑娘的學弟。

在俄羅斯的火車上與前同事的前前同事相會,在貝加爾湖邊上撞見了自己的前前同事。

在大象咖啡館吸羅琳歐氣的時候,有一個朋友建議他往前走走,說那裡是他曾經為了不掛科而戰鬥過的地方,那位朋友竟然就讀於愛丁堡大學。

另一個在岡仁波齊一起爬山的朋友建議他去thedogs餐廳嚐嚐,他曾經在愛丁堡做交換生。

至於在格拉斯哥、曼徹斯特、牛津、劍橋之類讀書的怪物更是數不勝數,他們給顧淼無數建議,讓他去這去那吃這吃那。

顧淼有一種“全世界人都去過英國了,除了我是第一次來”的謎之感傷。

所以,真的不是因為他懷孕,哦不,因為他去了英國才這麼感覺的,人家是真的都去過啊。

大家都去過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給出有意義的建議。

比如沙蓓蓓喜聞樂見的見鬼故事。

可能(一定)是因為發音不準,所以昨天沙蓓蓓叫了半天的bloodymary,鏡子裡還是啥都沒有。

為了安慰這個不開心的女人,顧淼到處找人打聽傳說中的鬧鬼傳說。

朋友:“劍橋大學!每年5月9日準時鬧鬼!”

顧淼:“可是我們5月8日就走了。”

朋友:“牛津大學有無頭大主教。”

顧淼:“但是鬧鬼的那個學院這會兒是考試季,閒人勿入,我看與鬼相比,學生們更怕掛科吧。”

朋友:“杜倫大學有個學霸鬼,以為自己不及格就自殺了,結果分數下來他還是第一,一口怨氣不散,四處瞎躥。”

顧淼:“他看見我這個學渣,可能出來的興趣都沒有了。”

在愛丁堡大學讀書的朋友:“在愛丁堡,滿街都是鬼!你還要去別的地方找什麼啊!我的宿舍!就是監獄改的!你在皇家一英裡那裡找找,有個穿鬥蓬的,賣地下監獄的參觀票,你可以去看看。”

這個可以有!

沙蓓蓓對這種事一向也充滿興趣。

這一天的天氣延續了前一天的陰雲密布,午後下起了連綿細雨,無恥的太陽在黑沉沉的雲層裡時不時的露個臉,以示自己還在上班,要拿一天的工資。

愛丁堡是一個目睹過歷史上很多腥風血雨的城市,集中了兇殺、瘟疫、酷刑、盜屍人等各種恐怖元素,據說數以萬計的亡靈每天遊蕩在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裡。

在文藝復興時期前那段黑死病肆虐的歲月,當局為了控制病情,把所有病人集中關在舊城區的瑪麗金街道,不給食物和水,還將門窗釘死,讓人就這麼死在屋裡,成為冤魂。

愛丁堡城市內的軍事監獄也曾囚禁過拿破崙的士兵,據說牆上仍留有法國軍人抓撓的痕跡。

蘇格蘭的瑪格麗特女王搶王座失敗,血腥瑪麗被童貞女王弄死,也死在愛丁堡。

要數量有數量,要質量有質量,鬧鬼的檔次都不一樣。

卡爾頓山上,曾經有個監獄,經常有人被絞死吊死,就在沙蓓蓓與顧淼認真的分析絞死與吊死到底有什麼區別的時候,另一個令沙蓓蓓更加感興趣的事情出現了——在監獄廢棄之後,有很多GAY會到山上來啪啪啪。

“Emmmmm……”沙蓓蓓摸著下巴。

顧淼讓她死了這條心:“這麼冷的天,還下雨,誰會脫光了在這啪啪啪啊。”

“這你就不懂了,誰說啪啪啪一定要脫光?”

“不脫光你看啥啊?”

沙蓓蓓陷入沉思,然後認為顧淼說的很有道理,遂決定從狂風大作的卡爾頓山下去,走著走著,看見了類似雅典娜神廟的建築物。

只有光禿禿的柱子。

這就是蘇格蘭的國家紀念堂,紀念跟拿破崙撕逼的時候死掉的士兵。

只有這麼幾根柱子,不是因為建好後遇到了什麼浩劫,而是……當時修的時候,修著修著沒錢了,於是,就真的不修了,再也不修了,就這麼幾根柱子,大家湊和看看吧。

因吹絲挺。

傳說中,在這裡的遊客也很容易見證一些靈異的事件,比如身邊的東西不翼而飛,或者是總感覺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袖,又或是感覺碰到很軟很軟的物體。當地人總會對你說,你可能遇見了那位著名的小姑娘:一個名叫安妮的小女孩鬼魂,

父母1645年將生病的她遺棄在這裡。

她的鬼魂每天都會穿梭在遊客群中。

“這真的不是小偷嗎?”沙蓓蓓的大腦飛快的從靈異片轉場為警匪片。

顧淼決定讓沙蓓蓓從一而終,靈異片就好好的靈異,別轉來轉去的跟國產恐怖片似的。

目前,捉鬼之旅已經成為愛丁堡最時髦的玩法,一般會由當地資深導遊帶隊。顧淼當然就報名了。

宣傳廣告上是這樣說的:一般設在愛丁堡的古老建築或陰森街道;撞鬼的旅程中,會經過專門處死女巫的女巫法場,曾經堆積過屍體的停屍房,地下城的入口,野外墳地,地下墓穴,會動的食水獸,可以開啟的銅像密道等,每一個地方都會與歷史上的故事相契合,還原每一個歷史場景。

撞鬼活動是八點開始,一個半小時結束,可是蘇格蘭九點半的天空,還有些矇矇亮,實在難以讓人沉浸到鬧鬼的氣氛裡。

顧淼與沙蓓蓓兩個人在撞鬼活動裡,一馬當先,緊跟在導遊身後,對所有的恐怖佈景都表現出了十二萬分的興趣,別人避之猶恐不及,他倆不停的往上湊,就想看看到底是什麼原理。

活動結束後,天色終於暗下來,兩人決定走一條之前沒有走過的路,穿過了無人的小巷,又穿出了一個門洞。

道路的盡頭,是哈里路德皇宮。

夜色沉沉,雨夜的道路上升騰著濃重的霧氣,一片白茫茫,沙蓓蓓輕聲的說:“現在,我感覺到,這裡就是中世紀開膛手傑克出沒的地方了。”

顧淼大煞風景的說了一句:“傑克是倫敦扛把子的,那會兒蘇格蘭還跟他沒什麼關係。”

傑克兇不兇,顧淼不知道。

沙蓓蓓很兇,顧淼很清楚。

雖然這裡算得上是主幹道,可能是因為天氣的緣故,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

事實上,英國許多人都睡的很早,在別的國家旅行時,不管是西班牙還是柬埔寨,酒吧能一直轟鳴到凌晨,就算是冷的要死的挪威極夜的酒吧,飄雪的凌晨一點,還有許多穿著暴露的年輕男女在酒吧門口露天排隊。

但是,在倫敦和愛丁堡,十點鐘就一片寂靜,這讓兩位中國神仙都很不適應。

也可能這是古代的習慣,中世紀的時候,英格蘭和蘇格蘭的人都會在晚上十點之後往街上倒屎尿,往外倒的時候,會大喊一句什麼。

傳說中,英國紳士們下雨不打傘,卻帶傘的原因就是這個……他們不是擋雨的,是擋屎尿的。

所以,十點鐘對他們全國來說是個門禁時間,除非不得已,誰也不想在漫天的屎尿中行走。

青板磚路被霧氣潤澤的又油又亮,前方是榮軍院,英國對殘疾和退役的士兵給予了非常強大的優待,在榮軍院的後面,就是一大片山坡,坡上是墓地。

再走走,是哈里路德皇宮,面對著皇宮,是丁字形的路。

遠遠的,顧淼看見,在皇宮前面,有兩個人站在那裡,三角架上相機對著不是王宮,而是王宮外側小房子,顯然是在拍照。

大半夜的,也就只有二逼遊客會跑出來拍照了吧?

而且不拍地標建築,而是拍旁邊的房子?這就很奇怪了。

顧淼的內心浮現出了無數想法:“英國脫歐成功!”

“英國現任首相梅姨辭職了。”

“因為英國想脫歐,所以蘇格蘭又在鬧獨立了。”

“蘇格蘭悄悄咪咪的已經獨立了!”

“明天蘇格蘭就向英格蘭宣戰。”

不管是什麼,都是歷史性的一刻,顧淼很激動,他先對著這兩個人拍了一張照片。

將來這就是“蘇格蘭歷史的記錄者”的人物照了。

再走近一些,顧淼看清了這兩個人,這是一對高瘦的西方中年男女,他們穿著深灰、黑色、款式保守衣服,身姿形象有非常明顯的良好教養氣質。

“我感覺他們好像在拍電視劇哦。”沙蓓蓓輕聲說。

“什麼電視劇?”

“《唐頓莊園》或者是《神奇動物在哪裡》,反正不是現在這個時代的感覺。”沙蓓蓓的聲音又輕又細,剛剛在見鬼之旅裡天不怕地不怕的顧淼,覺得自己背後起了一層白毛汗。

顧淼看到他們正在認真觀察小房子,不時摁一下快門。到底在拍什麼呢?在他們摁快門的時候,顧淼也同樣對著小房子摁快門。但是小房子依然黑燈瞎火,什麼動靜也沒有。

終於,顧淼忍不住了,用英文問:“你們在拍什麼?”

男人看看他沒有說話,女人笑笑用怪怪的英文說:“我們在拍小房子。”

發音很清晰,只是她的英文不像平時聽到的英國口音,也絕對不是美國口音,不知道什麼口音。

顧淼雖然英語不好,但是放眼全世界,東至日本英語,南至印度英語,至於中國的許國璋也好,黃波少兒英語也好,也算得上是聽遍全世界了。就是死活聽不出這是什麼調。

“你們是專業攝影師嗎?”我接著問。

男人看看他,略微有些靦腆地笑笑,以偏低的中音說:“不是。”

“新聞記者?”蘇格蘭一直憋著勁要鬧事,興許他們有第一手資料?

“不是。”女的瞟了一眼男的,笑著對顧淼說道。

“小房子裡有事情嗎?”沙蓓蓓也忍不住問道。她也感到好奇了,因為那是一個非常普通的類似門衛的房子。

男人不屑地看了他們一眼,可能覺得這兩個東亞沙雕怎麼話這麼多。

“你沒發現小房子很漂亮?實在是太漂亮了。”女人友好地說。

“我能看看你們拍的照片嗎?”沙蓓蓓問。

“當然可以。”女人對她說。男人很快退到後面讓他倆上來看。

顧淼知道自己的審美水平不高,但是從他們拍攝的這棟小房子,要從攝影角度看,說漂亮實在不敢恭維。

“真好看!”顧淼不想讓他們掃興,用恭維的口氣說道。

男人和女人臉上現出微笑,有些興奮,他們很高興有人喜歡他們的照片。

顧淼回頭對著小房子看了又看,內心只感覺到,小房子裡除非有什麼歷史事件發生值得拍攝紀念,就外形看,實在看不出什麼出乎意料的地方。

顧淼開始觀察他們的拍攝角度,他們的拍攝時間間距。

顧淼覺得這些我用手機拍攝時候都模仿到了。

由於他們的認真拍攝態度,顧淼也觀察他們使用的相機,那是一架老舊的數碼相機,沒有明顯的品牌,和當今市面上流行的高階相機相距甚遠。

他們在拍攝小房子裡什麼呢?

看著東亞雙沙雕老跟著他們,男人說:“你們可以到旁邊的花園裡走走,那裡有很多好看的東西。”

“真的嗎?”沙蓓蓓沒有去過房子後面的花園,想他們推薦一定有道理。於是與顧淼兩人朝小房子後面的花園走去。

花園裡一個人也沒有,燈光也沒有。

藉著路燈的餘光,顧淼看到地上影影綽綽的樹影、明暗高低的地面。再往花園深處走,路燈的餘光沒有了,除了輕輕的風在耳旁吹過,甚至沒有聲音。

黑黑的夜晚,花園裡什麼都看不見。

索然無味的沙蓓蓓拉著顧淼轉身向外走去。

出來後,發現那兩人已經離開小房子,停在花園邊角的小角樓的地方繼續拍照。

沙蓓蓓再次走到他們旁邊,告訴他們:“現在太黑了,什麼都看不見。”

他們說:“花園非常值得遊覽,是非常非常漂亮的地方。”

顧淼點點頭:“是的,明天一早一定來花園看。”

顧淼看著他們對著這個黑燈瞎火的小角樓認真地、不停地拍攝,好奇心又冒出來了,問道:“這裡是什麼房子?為什麼你們要拍這麼多照片呢?”

女的轉過身來說:“這是瑪麗王后洗澡(Takeashoer)的房子。”

這一次顧淼真的震驚了。

他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女王在這裡洗澡?!”

沙蓓蓓的臉上也寫滿了疑問:這個小角樓和王宮有一段距離,怎麼會跑到這裡來洗澡,何況她當時貴為女王,當政時高高在上、一統天下,怎麼會在一個陰暗可怕的地方洗澡?廢黜的時候沒有自由,又怎麼可能跑到這裡洗澡?太不可思議了!

瑪麗女王生活的年代是十六世紀,她的一生以斬首結束自己的生命。

顧淼站在那裡,有些發愣。

女人繼續用發音古怪的英語講訴著關於這個房子的事情,但是唯一所能記住的是她肯定的說法:瑪麗女王在這個小房子洗澡。

男人一句話都不說。東亞雙沙雕很困惑,因為他們都不瞭解那段英國歷史,沙蓓蓓好歹還看過《風中女王》《九日女王》,但英語水平垃圾到天怒人怨,所以也問不出更多的問題。

顧淼再次轉向小房子,用困惑的眼光看著它。瑪麗女王在這裡洗澡,正史裡一定不會有記錄,野史是否有記錄呢?

不知道。但是作為違背常理的事情,令人實在不解。

顧淼回過頭來,發現他們兩人已經收拾好三腳架,走向丁字路口的另一盡頭,他們清瘦的背影挺直,走路速度不急不緩,穩穩的腳步似乎沿著一條看不見的直線行走那麼規矩。

顧淼與沙蓓蓓兩人心照不宣的在後面跟著他們,想看看有沒有其它古蹟。他們直挺的身姿邁著優雅穩定步子轉身進入另一條小路。

跟到路口,發現那條小路沒有路燈,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再跟上去,就顯得好像變態了,只能目送他們,看他們身影越來越小,漸漸被黑暗包圍,很快融入黑暗之中。

直到次日清晨,顧淼和沙蓓蓓再次走一遍昨晚的路程,這才發現,他們消失的那條路通著榮軍院後面山坡上的墓地。

送走奇怪的兩人之後,時間已經很晚了,顧淼與沙蓓蓓準備回去睡覺了,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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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更加安靜了,除了遠處的蘇格蘭議會大樓燈火輝煌,路上已經沒有行人,就連之前感覺奇怪的人也沒有。

顧淼已經看好了地形,哈里路德王宮對面是蘇格蘭議會大樓,議會大樓外有警察辦公室,那裡有五、六位警察在說笑,真有事情,那是一個庇護所。

根據多年的經驗,兩人儘量走在燈光下,手機電量充足,口袋裡放了二十英鎊零錢,以防萬一。

遇到打劫,雙手奉上:“大王饒命!”

這時候兩人感覺腳步輕鬆,心情愉快,還時不時的討論一番,對剛才的路遇所帶來的新奇和小發現感到探險後的滿足和開心。

這時候,迎面走來兩個人,走在前面那位,低著頭,腳步急急匆匆向前趕;後面那位不棄不離跟著,似乎一路小跑。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看上去年過六十的男人,他頭也不回,恨不得腳下有風火輪讓他加快速度才好。

後面那位是一位看上去十四五歲的男孩,和前面的男人相差約十米,想要追上男人的腳步。似乎還能聽到“嚶嚶”的哭泣聲。

沙蓓蓓停下腳步,發現哭泣聲來自後面那位小跑步的少年。

狹窄的人行道沒有辦法大大咧咧走路,於是顧淼也靠在房子外牆邊讓路。

老男人快步走過去,兩步並一步的匆匆腳步,甚至都沒有慢下來朝兩人看一眼。

男孩的步子開始慢下來,哭聲變得大了起來。

“怎麼回事?你哭什麼?。”沙蓓蓓問道。

“嗚嗚——”

哭聲中透著無比的悲傷和絕望。

“怎麼回事?”看著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顧淼想到白天在愛丁堡古堡裡看到的一些學校組織來參觀的孩子們,他會不會是其中一位呢?

“我找不到家了!嗚嗚——”

“你家在哪裡?怎麼會找不到家呢?你有同學嗎?有老師嗎?”顧淼問道,扭頭看走在前面的老男人,這時已經無影無蹤。

“嗚嗚,我不知道,我找不到家了!”

沙蓓蓓摸摸口袋裡二十英鎊零錢,她很同情這個孩子,不知道這點錢是否足夠幫他叫一輛計程車。

“你不要哭,想想看家在哪裡,你怎麼一個人走到這裡的,你是哪裡來的?”沙蓓蓓繼續問。

“嗚嗚嗚,我不知道!我要回家!嗚嗚。”

奇怪了,十四五歲的孩子應該知道家在哪裡的,怎麼會不知道?

“嗚嗚嗚,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難道是精神病醫院跑出來的人?可是他才十四五歲的樣子啊。

“不要哭,孩子,你哭也找不到家。冷靜下來,想想看你是從哪裡來的?你怎麼到愛丁堡的?”

“我不知道!嗚嗚。”

顧淼開始仔細看他的樣子了。他衣著乾淨得體,亞麻色的頭髮剪成的西方男孩中常見的整齊髮型,小臉上藍色的大眼睛看上去雖然很傷心,但絕對不是低能兒呆滯的五官和表情,甚至可以說長得眉清目秀,而且沒有絲毫飢寒交迫的印跡。只從外表看他,可以肯定地說這是一位來自衣食無憂、父母寵愛的中產階級家庭孩子。

顧淼開始警覺了。

他問:“你幾歲了,你是男孩還是女孩?”

“嗚嗚,我是女孩,二十一歲了。嗚嗚。”

我去,這個年紀和性別差的有點多,顧淼皺起眉頭,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對她說:“你已經二十一歲了,你自己應該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如果你走丟了,現在必須冷靜,想想自己從哪裡來,家在哪裡。明白嗎?”

路上再沒有別人,只有顧淼沙蓓蓓和她。

她開始扭動身子,哭得更響亮了。

沙蓓蓓原先想給她的錢此時不想給她了。

這個二十一歲的年輕姑娘有點奇怪,沙蓓蓓很難理解家長怎麼會把一個成年孩子寵愛到如此低能,竟然會走失,而且,二十一歲的西方人,臉能嫩成這樣?這不科學。

沙蓓蓓告訴她:“我很想幫你,但是我只是一個遊客,對這裡也不熟悉,我沒有辦法幫你找到家。”

她又停頓了一下,看著女孩子的反應。女孩子依然嗚嗚哭著,嘴裡依然不停說著要回家,但是僅此而已,並沒有更多的表現。

“閉嘴別哭,聽我說。”沙蓓蓓開始不耐煩,不自覺的亮出獅吼神功,女孩子的哭聲瞬間變小,沙蓓蓓接著說:“你往前看,看到前面燈光最亮的地方沒有?好,看到了。到了那裡向右拐,那裡有警察,他們能夠幫你找到家。”沙蓓蓓做著向右拐的手勢對她說。

“嗚嗚——我要回家!”

顧淼看到她除了滿臉的淚水,什麼都沒有,連個揹包都沒有。

剛才在小房子和小角樓遇到了兩個來路不明的人已經讓顧淼感到奇怪,沒想到接著又遇到奇怪的人。

顧淼也用非常冷靜、嚴肅的口吻對她說:“你要冷靜,不要哭!二十一歲的女孩哭了不好看。往前走,走到底,右拐。明白我說的了嗎?好,我想你明白了。右拐之後,你會看見很多警察在那裡,你去告訴他們,你要回家。”

“嗚嗚,我要回家!”女孩繼續哭著說。

“去找警察,就能回家!”

“嗚嗚嗚。”她開始轉身向荷裡路德王宮方向走去。

顧淼與沙蓓蓓交換一個眼神:她是誰?為什麼在這樣的夜晚一個人走在馬路上找家?

時間剛剛過了零點,新的一天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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