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羅馬和那不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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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覺得這個東西,長得像下水道的蓋子?”沙蓓蓓在排完長長的隊伍之後,終於看見了真理之口,那是《羅馬假日》裡公主與記者兩人互相試探各自的真話。

格里高利派克假裝自己的手被真理之口咬掉那段,是他的臨時發揮,因此赫本的反應特別真實。

也因此,那個小聖母教堂,冒出了很多人來參觀,就為了把手伸進去,來一張遊客照。

“真聰明!它原來就是一個下水道的蓋子或者是大下水道支渠的蓋板,哈哈哈。”

雖然沙蓓蓓不明白,為什麼海神波塞冬的兒子可以做專業測謊儀,

不過,在需要迷信的時候,就一定要迷信,這是妹子的特權,

“來,把手放進真理之口,說我只愛沙蓓蓓。”

顧淼搓搓手:“那可不行,我還愛我爸我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

“你耍無賴是不是?”

“這是一個需要加定冠詞的問題,我來想想……”顧淼迅速的想了一下,

然後把手伸進了真理之口:“我願意,從認識沙蓓蓓開始,我的愛情就只給她一個人。”

沙蓓蓓上前:“我來。”

她把自己的手放進真理之口:“我此生只愛顧淼一個男人,終此一生,不離不棄!”

“哼,哪有這麼複雜。”沙蓓蓓捏著顧淼的胳膊。

“嚴謹一點好,萬一成真了呢,那我就只能在手腕上裝一個鐵勾子。”

沙蓓蓓嘻笑的看著他:“你還可以裝一把大剪刀。”

看完了海神的兒子,該去看他爸爸了,

又是沙蓓蓓喜聞樂見的封建迷信環節,

希臘神話稱之為波塞冬,

羅馬神話稱之為尼普頓,

跟自個兒侄女搶雅典失敗,在聖鬥士裡想娶侄女,在加勒比海盜裡竟然嘎嘣一聲死掉了的海神噴泉,

是從一條很窄的小巷子裡走進去,然後看見的,在巷口探頭探腦的時候,兩人都對谷歌地圖進行了質疑,

直到噴泉旁的鼎沸人聲傳到巷口,才讓他們確認了谷歌地圖的權威性,

噴泉是灰白色的雕像群組成,泉水從雕像群之間傾瀉到池中,海神駕著兩匹馬拉著的古典馬車在中間,

實在有一種車速稍快,他老人家就得摔下來的感覺,

兩旁站著的是泉水女神,海神宮上方站著四位代表著四季的少女。

“我覺得,這四季的少女,就代表著海神亡雅典娜之心不死。”沙蓓蓓看著那四個少女。

顧淼不是太懂為什麼能把這事給扯上。

沙蓓蓓解釋:“四季是地面上才有的,春之女神被冥王搶親,從此大地失去了春天。所以,海皇一定是想伺機把雅典奪回。”

“好像聽起來也沒錯。”顧淼在錢包裡翻找著硬幣。

然後,放了三枚在沙蓓蓓手上,掂在手上輕飄飄。

沙蓓蓓目瞪口呆:“我去,你太絕了!一分錢!!!人民幣!!!你專門去銀行換的???”

“不,去銀行取外幣的時候,之前產生一歐分的利息,說取不出來,就給我折成人民幣取了,一直放在錢包裡。”

沙蓓蓓惆悵的看著他,又看了看海神:“這種操作,會被海神嫌棄嗎?”

“你當眾吐槽都不怕他嫌棄,扔幾個錢,他還挑啊。”顧淼對沙蓓蓓選擇性封建迷信不滿。

見沙蓓蓓還是猶豫,顧淼說:“這樣,你試試,往裡丟,如果海神嫌棄你,就把硬幣還給你,硬幣不自己飛出來,那就說明他收了唄。”

“好有道理……那你開個直播吧,扔進水裡的硬幣還能飛出來,這種場景,尋常人見不著。”沙蓓蓓對著小鏡子,補妝,重新梳理頭髮,一通忙乎。

然後拿著顧淼的手機來來回回的試了好幾次,確定在鏡頭裡也是一樣的效果,然後,她才擺好姿勢,讓顧淼開始直播。

在熾烈的陽光下,特萊維噴泉的池水清波盪漾,沙蓓蓓穿著一身淡藍色的短裙,頭上帶著大大的寬簷帽,擺出了非常優雅的姿勢,抬手,將手裡的硬幣扔了出去,

接著,又風馳電掣的扔出了剩下的兩個,

正當沙蓓蓓帶著“任務完成”的喜悅之情,準備回來的時候。

突然出現了一個老奶奶,

溫和的跟沙蓓蓓說了一句什麼,

聽不懂,

老奶奶轉身,背對著噴泉,接著,右手從左肩的上方把硬幣扔出去。

評論裡一片笑翻了

【妹子,你真是太搞笑了】

【剛剛那三道扔的嗖嗖嗖,跟乾坤一擲似的。】

【可惜了那三個硬幣了,是不是一歐元一個?】

沙蓓蓓認真的想了一下:“我覺得,這是海神在表達他的嫌棄了,你看,我扔了三個,姿勢不對,等於白扔,

剛剛身邊那麼多人都是背對著扔的,我卻沒有注意到,這一定是無上的神力,矇蔽了我的眼睛。”

“好吧,這次再給你三個一塊錢人民幣,看他怎麼說。”

再一次擺好姿勢,沙蓓蓓很認真的一個一個的往噴泉池裡丟。

第一枚硬幣,代表著重回羅馬,

第二枚硬幣,代表著與相愛的人永遠在一起,

第三枚硬幣,代表著討厭的人會遠離。

等許完願,從人群裡擠出來,沙蓓蓓問顧淼怎麼不去許願,

顧淼笑著說:“這三個願望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用啊,有錢有時間就可以重回羅馬,討厭的人,只要硬得下心,總能讓他們滾,相愛的人,不就你嗎,不永遠在一起的唯一可能,就是你拋棄我了。”

“去你的。”沙蓓蓓笑著推了他一下。

世界各國人民對於許願這種封建迷信活動都很有興趣,在噴泉旁,黑壓壓的全是人頭,

想要擠到噴泉旁邊,還需要一些勇氣和毅力,

於是有人站得高高的往噴泉裡拋硬幣,

伴隨著硬幣的向下拋物線,傳出的不是水花被濺起的聲音,而是被擊中腦袋的人類發出的一聲“嗷!!!”

顧淼提前買好了roma pass,可以在許多景點免排隊,類似鬥獸場這樣的地方,可以無視長長的隊伍直接進入,

除了鬥獸場會讓沙蓓蓓又捧著臉,哎嘿嘿嘿的懷念著斯巴達三百肌肉男,

有些地方,進去了之後會發現,還不如外觀看著壯麗,比如萬神殿,

也可能是因為他們已經看了太多的教堂與宏偉建築,出現了審美疲勞,

兩人坐在萬神殿前的咖啡座吃東西,沙蓓蓓問起之後的行程是什麼,顧淼說,有文藝的佛羅倫薩,有狂野的那不勒斯,你要去哪個?

“那不勒斯,炒麵?”沙蓓蓓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但是完全想不起來那是什麼地方了。

佛羅倫薩那簡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烏菲茲博物館,還有大衛像之類的。

“那不勒斯,披薩餅的發源地,那裡有一個百年披薩餅店,還有……”顧淼頓了一下,對沙蓓蓓說:“說出來你可能會害怕哦。”

“怕什麼?”沙蓓蓓認真的想了一下,自己長這麼大,一直都處於天不怕地不怕的狀態,不知道那樣一個城市,能把自己給嚇成什麼樣的。

“那個地方,可是黑手黨的地盤啊!!!”顧淼壓低了聲音,聽起來特別嚇人。

沙蓓蓓卻是一臉的激動:“啊,是嗎,是嗎,真的嗎,太好了,我一定要去!”

“……”顧淼忽然覺得好像自己才是那個害怕的人,大驚小怪的。

沙蓓蓓激動的說:“兩個地方都能去嗎,如果不能都去的話,那就去那不勒斯!”

果然……看來自己對沙蓓蓓的瞭解,已經基本算穩了。

顧淼笑著說:“不用擔心,我已經給你留足時間了,就猜到你兩個城市都想去的。”

“哇,你怎麼這麼聰明啊!”沙蓓蓓心花怒放,剛才看什麼都審美疲勞的樣子,頓時一掃而空。

顧淼當然不會告訴她,那是因為自己原來的計劃A是從羅馬往北上去佛羅倫薩,再經過威尼斯,再去米蘭,從米蘭往雅典飛。

現在,需要啟用計劃B,

那就是先去那不勒斯,逛逛索倫託,還有龐培,反殺回來,從佛羅倫薩去雅典。

從羅馬到那不勒斯坐火車,很快就到了,

由於之前遇到過有民宿的老闆,沙蓓蓓聽了各種民宿的好處,又興致勃勃的想住民宿,

在網上提前訂好了雙人間,到了之後,老闆非常熱情的過來接站。

“這麼大的一個十字路口,一個紅綠燈都沒有?!”沙蓓蓓很震驚,

站在火車站看那不勒斯的街道,沙蓓蓓想起了很多四線,不,五線或是六線的小縣城,

就差在馬路上掛橫幅,XX家電城大促銷什麼的,那就更像了。

沙蓓蓓想起之前聽說的,關於黑在這裡的故事,於是就問起老闆她是為什麼會從國內到這裡來的,

老闆異常穩的表示,就報旅遊團過來的……

好吧,難怪除了東南某大省之外,東北某大省的護照也挺不那麼好用的。

都是前人埋雷,後人遭殃。

不過她也只是在心裡默默的吐槽一下,

老闆十分熱情,給他們說那個傳說中的百年披薩餅店在什麼地方,還告訴他們,會開到很晚,不用著急,可以先去蛋堡逛逛。

“蛋堡?豬柳蛋漢堡?”沙蓓蓓笑起來。

老闆娘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叫蛋堡,

看起來不像蛋,

也不養雞,

更沒有聞起來像雞蛋味兒,

“是因為在建城堡的時候被巫師放了一個雞蛋,如果雞蛋碎了,那城堡就會消失,然後還會給那不勒斯帶來災難。”顧淼有查過資料。

沙蓓蓓感到很擔憂:“那這麼多年了,那個雞蛋也壞掉了吧,是不是雞蛋壞了,但是不碎,都沒有關係?”

顧淼抓抓她的頭髮:“雞蛋,一定碎了。”

“為什麼?”雖然雞蛋碎了的機率很大,但是顧淼說的如此篤定,就好像親眼看見了一樣,也是令人感到困惑。

“蛋堡是公元前6世紀的時候建的,然後,在公元79年,發生了一件事,你猜是什麼?”

“是什麼?十常侍亂政?”沙蓓蓓對公元記年的瞭解,僅限於公元0年附近的東漢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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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淼搖搖頭:“維蘇威火山爆發,龐培全給埋進去了,那不勒斯離龐培這麼近,能跑得了麼?”

站在那不勒斯灣的一角,就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維蘇威火山,

“在那山滴那邊,海滴那邊,有一個龐培城,嘿!”沙蓓蓓哼起了歌。

顧淼說:“那個火山,它還活著。”

“唉?那為什麼下面還有那麼多人在那裡蓋房子?因為便宜?”

沙蓓蓓雖然也追求新鮮刺激,但是,她覺得那也就是平常生活的調劑,把自己一家子的身家性命放在一個活火山的下面,實在是太瘋狂了。

“不知道,反正那不勒斯市政廳一直讓人們不要建,他們非得建。”

蛋堡,如同羅馬的萬神殿一樣,是遠看很有氣質,四面環水,滿是歷史滄桑的建築,

進去之後非常的無聊,

如果一邊是豬柳蛋堡,一邊是蛋堡,那一定要選擇豬柳蛋堡,絕對不會後悔的。

蛋堡旁邊的海鮮大排檔都比蛋堡有出息的很多,

但是,沙蓓蓓此時的心中,只有閃著光芒的六個大字“百年披薩餅店”

晚上九點多,夕陽早已落下,只在西方留下一點點暗紅色的餘暉。

靠著老闆娘手繪的百年披薩餅店的地圖,兩人在黑暗的小巷子裡穿行,

在白天的時候,還沒有什麼感覺,人丁興旺,

一切看起來都像是普通的城市,哦不,縣城,

但是到了晚上才發現,

這裡的很多路燈都是黑的,許多小巷子裡一片黑暗,

非常符合“黑手黨老家”的氣氛。

給這種環境添磚加瓦的是道路兩旁的商店,

幾乎每隔幾個店鋪,就有一個店鋪的玻璃有被砸過的痕跡,

那種大面積的砸痕,顯然不會是頑皮的小孩子隨手砸著玩的。

嘴上挺囂張的沙蓓蓓,此時心裡開始有些緊張,不由自主的靠近顧淼,抓著他的胳膊,緊緊的貼著他往前走。

“沒事,別怕,要是真的遇到什麼事,硬拼不如逃走,我跑得可快了!”顧淼安慰道。

沙蓓蓓默默的看著他:“你跑得可快了……”

“當然是抱著你!”顧淼迅速發現自己在語言上的失誤。

在小巷子裡七拐八繞,終於找到了那個名為Da Michele 的百年披薩餅老店。

在到店之前,沙蓓蓓心中盤算著,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雙拼,最喜歡金槍魚的了,要個芝心底,完美。

到達老店的前面,已經排了許多人,老闆指了指等位的牆邊,沙蓓蓓倒吸一口涼氣,腦補了一句話:

“他們!都是等琴操姑娘的!”

如果想要坐在店裡吃,那得等位等一兩個小時,

半夜三更在這裡蹲一兩個小時,等吃到嘴已經十二點了。

“算了,我們買了到旁邊吃吧,我不介意露天環境。”沙蓓蓓很是能屈能伸。

拿到選單之前,沙蓓蓓想著會不會品種太多,需要與選擇困難症做一下搏鬥,卻意外的發現,只有兩種披薩:

一種名字巨長,發音是瑪麗亞娜

還有一個名字也很長,發音是瑪格麗特

以上兩個,沙蓓蓓同學,一個都沒有吃過。

“呃,它們有什麼區別?”

顧淼解釋了一下:“主料都是番茄和乳酪,瑪麗亞娜裡面有大蒜,還放的薄荷葉子,瑪格麗特放的是羅勒葉。”

“哦,那就瑪格麗特吧。”起碼聽起來比較正常一點。

扒在外賣視窗,就可以看見裡面的小工是怎麼操作的,把麵餅又打又扎,再塗上蕃茄醬,灑芝士和葉子,扔進火爐。

生的進去,熟的出來,

速度很快,

沙蓓蓓迫不及待的開啟了盒子,對它的賣相,有些失望,

與必勝客那種好看的模樣,實在沒法比,

餅邊不規整,就是隨手做出來的樣子,

還有一些焦黑色,

如果無視蕃茄和乳酪,就有那麼一種謎之熟悉的感覺,

沒錯,就是燒餅!

而且還不是標準大店裡出的燒餅,

就是在各種居民小區的街口,支著一個小圓桶,店主就夫妻兩人,一個和麵,一個貼燒餅,

就是那種風格,

外貌協會的沙蓓蓓對這家百年披薩餅店的期待度瞬間降了一大半,

不過剛剛出爐的披薩,烘焙過的小麥粉味加上乳酪的香氣,還是有一種勾人的誘惑,

“長這麼難看,我就吃一片。”

顧淼託著盒子,沙蓓蓓從裡面取了一片。

番茄醬與流動的乳酪混著薄薄的脆底,混合出了一種濃烈的香氣,

最簡單的瑪格麗特披薩,竟然這麼好吃,

原來正經的義大利披薩,餅底是這麼脆的,

比必勝客出的意式披薩的底還要香脆幾分,太好吃了!

沙蓓蓓不知不覺,吃完了一片,接著,又伸出了手。

“你不是只吃一片嗎?”顧淼笑她。

“你要記住,不要相信女人的話,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時間已經很晚,他們一邊走一邊吃,

在幽黑的小巷子裡,沙蓓蓓說:“你說黑手黨會在這裡交易嗎?”

“等我當上教父的那一天,就告訴你。”

沙蓓蓓哈哈大笑:“噗,就你,還教父,哈哈哈,還不如當教母。”

結果一時得意,把披薩餅上流動的番茄醬和乳酪糊了一臉,

兩個人誰都沒帶紙巾,

外賣的包裝袋裡,也沒有紙巾,

於是,沙蓓蓓現在一臉的紅紅白白,十分的燦爛。

“現在誰要是看見我的臉,我就殺了他!”沙蓓蓓把乳酪絲往下扯,一轉頭,看見了用手捂著眼睛的顧淼,以及從不遠處走來的一條狗,

那條狗向沙蓓蓓的方向走了幾步,

停下,

轉身,

鑽到車底下去了,

沙蓓蓓一把將顧淼的手拉下來:“除了殺掉,還可以嫁啊。”

“……”顧淼伸手幫她把嘴邊上的番茄醬抹掉,“所以……你剛剛糊了一臉的東西叫女聖鬥士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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