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溪水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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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廟依青障,瓊琅枕碧流,水聲山色鎖妝樓,往事思悠悠。

雲雨朝還暮,歲月春復秋,佛經佛花拂柳意,行者惘多愁。

夕城日暮下的天空,被晚霞醉紅了半邊臉,夕城下的瓊琅山脈,更像個喝醉了的老翁,靜靜佇立在那裡,似乎在等待什麼,又似乎早睡熟了,又像一位世外高人,對一切均漠不關心,關起門來,靜靜獨享晚霞下的悠閒與安逸。

古廟的門輕輕的合上了,斑駁的青石臺階上出現了一個被拉長的細長細長的身影,臺階像是把刀,把身影切成了好幾段,身影就那樣安靜的等待著,又似乎身影的主人正思慮著什麼,及至近一看,原來是位寬袍錦帶,風采如玉的青年公子,約莫二十三、四歲,只見他頭上戴著束髮玉簪,齊眉勒著一抹黑絲細帶,一件黑色滾邊的倭緞排惠長袍,腰系青細絲結長蕙宮束,腳蹬黑緞白底子牛皮子靴子,全身上下給人一種沉重的氣息,而整張英俊的臉卻如身上的衣服顏色,如那千年不化的寒冰,此時雙唇緊抿,如鷹隼般的雙眼凝視著前方,似乎要透過這晚霞的餘暉,看透這整個瓊琅山,又似乎要夷平這個夕城。突然,他的臉色慢慢柔和起來,薄唇彎起了一個如新月般的微笑,一恍惚間,似乎是被晚霞的餘暉照花了眼,看錯了!

潺潺的小溪水沿著小石頭繞了好幾圈後不捨的離去了,留下了一串串譁啦啦的流水音,石頭的這邊出現了兩個人影,前為一個年輕的和尚,只

見他雙手平舉,腳步緊扎有力,踩在小溪石上如履平地,手臂上的兩桶水未見一滴外漏,後面緊跟著一位年輕的“公子”,只見“他”雙手遊蕩,腳步歡快雀躍,左左右右的跳躍在小溪石邊,手邊的一節竹鞭子也隨意的在空中划動著。

“啊---------”年輕的“公子”似乎腳下一滑,整個人都跌坐在小溪石上。“懷恩師兄,我的腳扭傷了”年輕的和尚立馬放下水桶,反身回來,“怎麼這麼不小心,把腳伸過來讓我看看”語氣停似抱怨,但其中帶著濃濃的寵溺。

一捧清澈冰涼的小溪水撲到了懷恩臉上,他伸手抹了下滿臉的水珠,睜眼看到了始作俑者樂似拂花般的笑容,就知道又是這個調皮的“小師弟”的小把戲,懷恩似乎生氣了,站了起來,轉身的一剎那衣袖被拉住了,“懷恩師兄,你生氣啦?”幽玥小心翼翼的問,“你不覺得小溪水很舒服嗎?玥兒也是看你滿臉汗水,心疼你嘛!”幽玥低頭搖搖懷恩的衣袖,她就知道這招最管用了,每次她犯了錯都是用這招棋的,而且是屢試不爽。

懷恩蹬下身子,用手捧了捧溪水,洗了把臉,全身的暑氣立馬消退,眼前也明亮了許多,他用手指頭戳了下幽玥的小腦袋,“就你鬼點子多,快走吧!晚上我還要去佛堂抄經卷”,幽玥嘟嘟嘴,不甘心的擺擺頭,突然她又像只快樂的小鳥,叫了起來:“師兄,等等我啦!你想晚上我偷點什麼給你吃,南瓜餑餑還是千層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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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

溪水不知歡樂還是憂傷,依舊不知疲憊的流著,它們有著自己的快樂,餘暉落在水面上,像一片片被扯碎了的綢緞,無助的飄落在水面上,柔和的晚霞,像個甜甜美美的小姑娘,把溪水染的斑駁陸離,微風輕拂,溪水也被捲起一圈圈的漣漪,拖起無數的光帶,恰似一條條素絹在水面飄動,稍帶之後,平靜的溪水又印上朵朵天邊行走的流雲,綠樹青山,繁花奇葩的倩影,更是別有情趣,而隨著“呼啦啦”的水響之後,可以看到許多白點在水中閃爍,宛若夏空中點綴的繁星,原來那是一瓣瓣被風帶著遠遊的拂花花瓣,它們躺在溪水的懷抱中,做著一個又一個美夢,而如此美麗的畫卷卻被一聲聲師兄的高亢所打破。

古廟前的卿天羽就是看到了這一幕而不自覺的苦笑了一下,他的腦海中不自覺的翻想到了許多陳年往事,似乎在很多年前,這一畫面也在他的身上發生過,那時的他邊跑邊笑邊回頭,無憂無慮的大聲喊著“額母”,但一轉眼,早已經物是人非事事休了,現在的他只為了一份執著一份不甘在活著,腳下路很長很寬,但卻不知道通往何處,一步錯將滿盤皆輸,而他今天的這步棋卻未能如願以償,一絲絲不快落在心頭,“順者昌,逆者亡”的念頭一閃而過,他微微眯起雙眼,流漏出兇狠的目光,“都是群自欺欺人的蠢貨”,卿天羽一揮衣袖,如只展翼的雄鷹,大步走下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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