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劉表入荊而知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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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騎入荊州幾乎是後世無法重複的神話。

此時,孫堅的老部下,吳郡人蘇代任長沙太守,貝羽為華容縣長,各據眾而稱霸。西面的劉焉虎視眈眈,北面的袁術、孫堅在攻克雒陽之後,被曹操、周昂驚醒過來,正在整頓部隊隨時準備南下。

要是僅僅以為憑藉一封皇帝詔書就能使得荊襄九郡臣服,那劉表前面五十年就白活了!

軍事上,劉表北守襄陽、隨縣,南據江陵、夏口,幾乎整個北荊州的規模氣象,都在劉表懷中、腦中、筆下!

有此基礎,既可防備中原來犯,又可徐徐收復蘇代等人佔據的江南4郡。

“袁術、孫堅佔據南陽、汝南郡超過一年,竟然不知道佔據南陽盆地南大門襄陽、隨縣,不知道佔據緊挨著汝南郡的冥厄三塞。我知其勇而無謀耳!”

在決定全州軍事政治的會議上,劉表的自信心很有傳染力、影響力,劉表及其謀士極其高超的地緣政治水平,對荊州地理的深刻認識,劉表本人豐富的學識、精準的眼光,在設定襄陽郡、章陵郡、營造襄陽城、迅速控制北荊州局勢上展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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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被許多人理解為不自量力。畢竟對手是孫堅,擊敗董卓的孫堅!例如姻親蔡瑁這個核心人物就很有些猶豫,心中慶幸自己南下擔任南郡太守,江陵雖然也要面對領長沙太守蘇代、華容章貝羽,總算能夠避開孫堅的直接兵鋒。

蒯越打算加一把火:“尤其可笑的是,孫堅還親帥軍隊走了一遍從江陵到襄陽、到南陽的道路,就如買櫝還珠,錦衣夜行。”

蒯良卻再一次潑冷水:“我聽聞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方伯乃漢室宗親,二十年前就有黨錮大名,如今更威望素著,又是皇帝親封荊州刺史,只要寬仁待下,威以對外,能得世家百姓之心,何必愁荊州不附?

孫堅殺一荊州刺史一南陽郡守,殺多名州郡屬吏、縣官長吏,殘暴如此,豈能得荊州人心?”

蒯良的話,在世家大族中有明顯的安撫作用,其實本身也代表了荊州世家的心理。

要是說蒯越行的是實用、陰謀、短期之術。論計謀,蒯良不如弟弟蒯越,可論德行治政,十個弟弟也比不上他。蒯良的仁政之論就是給劉表限定出一條與孫堅相反的政治綱領!實際上是荊州世家與劉表一個長期契約!

五十而知天命!

劉表能夠理解蒯良反覆提及“仁政”的目的,蒯良表明的不僅其本人和蒯家的態度,也是荊州眾多世家期待,任何一位新任州牧,只有在政治上的寬仁、軍事上降低烈度才能得到荊州世家的支援。改變袁紹之前對外戰爭,劉表知道這一系列都是“妥協”:“之前讚揚子柔的言論是雍季之論,異度的計策有如臼犯的謀略,並不是說說罷了!

袁術憑藉宗賊不法之徒的力量控制長沙等地,以長沙等荊南諸郡之糧遠送雒陽。又以嚴刑峻法治南陽,把一點小問題提高處罰,威脅殺人坐牢以搜刮南陽富豪家財供軍資,可謂貪婪暴虐!

孫堅對上無理,對同僚兇橫殘暴,窮兵黷武,殺人無算,助長了袁術氣焰,使荊州人敢怒不敢言,被迫服從。

在我看來,今後荊州治政之本就是要與袁術、孫堅過去的錯誤做了斷!就請蒯良就做荊州治中從事!”

“方伯英明!”眾人皆拜服餘地。

蒯良、蔡瑁、黃祖等超過三分之二的人皆露出滿意、興奮的神色。

同時,蒯越、黃忠以及跟隨劉表南下的司隸、兗州、豫州人則露出明顯的失望。

說出“了斷”二字時,劉表心也在滴血,在這個亂世,有光武帝的良好先例,要說劉表沒有想法絕對是自欺欺人。要說蒯越、黃忠等人沒有從龍之心,也絕對是胡說八道。可劉表當過黨人、教過書、賦過閒、投靠過何進、袁紹,用實際行動向董卓表過忠心,有豐富的經歷,早就知道如何將內心深處的想法一直壓在內心深處,而且他虛歲五十了,五十而知天命,已經是一個成熟的政治家,知道大多數人的支援才是他獲取權力的基石!

所謂傳檄而定,只有在威望、名氣足夠大,政治道路能得到更多人認同之時才成其為可能!荊州刺史王睿被殺,導致南郡人憤恨孫堅,南陽太守被殺、袁術搜刮南陽,導致南陽人大批逃難。荊州人有多恨袁術、孫堅,就有多希望新任州刺史撥亂反正。

劉表在內心深處無限悲鳴:只有與袁術、孫堅相反才能獲得大部分荊州人的支援,姑且稱蒯良等為守城派;同時相反也會失去不少進取派的效忠,就將失去逐鹿中原的良機!昔日高祖48歲起兵於沛國,我已經五十歲了,好不容易得來如此良機,不知道還有多少年可以在等待中荒廢。

難道真要放棄逐鹿中原之機?

劉表心中劇痛無比!直到看見下首年幼的兒子劉琦、劉琮,忽然眼中一亮,產生一個奇異想法:要是父親保守團結保守派以穩定局勢,兒子激進吸收進取人才,豈不是滿盤皆活?雖然兩個小子還太年輕了些。

劉表眼中閃過一絲寒芒,為了不辜負高祖皇帝,不辜負大漢四百年江山,一定把你們兩個小子往苦了操練。

劉琦發現父親眼光駭人,不禁頭皮發麻。劉琮太小,依舊懵懵懂懂。

。。。

青州

蔡琰姐妹莫名其妙發現家中多了不少糧食、水果。

蔡璇:“姐姐,這些都是從牆外扔進來的,哇,其中還有情書呢。”

“非禮勿視”蔡琰呸了一口,轉而好奇地走過來,“什麼情書,誰寫的?”

蔡璇看了幾封,臉色由歡快轉為暗淡:“都是寫給你的,滿意了吧!哼。”

蔡琰詫異妹妹突然變化的情緒,將地上的信封撿起來,臉紅心跳地讀著:“北海徐幹,長沙吳嶽,樂安任嘏,北海滕胄,陳群。。。咦還有個胡人拓跋仁。”

有人追,總比沒人理睬好。小小的歡喜讓蔡琰臉紅心熱,知道讀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這是什麼?”

尤有油漆味的幾張紙,是那麼引人矚目,超過了所有言辭華麗的情書。

“青州報?

標題挺有意思的:

劉表匹馬入荊州。

袁術:袁紹非袁家子!

幽州牧劉虞是漢奸?

董卓西遷是回家還是一場無法回頭的旅行?”

蔡琰坐在院子一角,曾經其中無法自拔,仔細讀完已近中午,急匆匆趕回房間,在父親所著《東漢觀記》後續寫著:初平元年夏,袁紹使領豫州刺史周喁、領奮武將軍曹操、領九江太守周昂等襲奪袁術汝南、孫堅陽城,袁術道:“袁紹非袁家子。”

幽州牧、大司馬劉虞開邊市,與北胡通鹽鐵牛馬之商業,或謂幽州有谷錢五十,百姓自給,而將軍公孫瓚獨道:“州牧劉虞是漢奸”,劉虞、公孫瓚由此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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