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草原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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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

一聲巨響

幾要扯破耳膜

“你的對手是我!”張飛手持狼牙棒奮勇趕來,虎口撕裂,雙手不住顫抖。

戰陣之中狼牙棒橫掃千軍,單打獨鬥卻太重、不靈活,又打不斷檀石槐的寶刀,一會就險象環生。

樹林外,蒲頭帶著護衛不斷的向這邊衝殺。

內外交困,劉備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招呼士卒結陣:“長兵在前,傷者在後,短兵上弓弩,擋住蒲頭。”

穩住外線,他自己則搶過士卒手中臂張弩,抵近到十幾米距離,向檀石槐射擊,以支援張飛。

哪知為了避免誤傷,只中了左臂。更令人害怕的是,檀石槐左手除了不那麼靈活外,其他絲毫不受影響,箭入不深,流血也少,彷彿不死的怪物。

大漢士卒們頓時感到深入骨髓的寒意。

“你們以為,草原薩滿無數,就無一二秘法麼!長生天在上,以蒼狼之名,燃燒本汗之血,助我殺光這些綿羊!”檀石槐雙眼赤紅,力氣又大了不少,踢翻張飛,再次向劉備衝過來。

劉備扔下弩雙手持劍,下定決心,大不了同歸於盡!

檀石槐刀刀下來,如同赤山壓頂。劉備步步後退,如同潮中小舟,慌忙之間,被樹樁絆倒在地。

檀石槐舉刀到過頂,帶著猙獰地笑:“你之計謀,長生天已託夢於本汗,今天就用你的血祭奠長生天和大鮮卑勇士之英靈!”

那一瞬間,距離只有半尺,劉備心道這次真交代了,功敗垂成,可惜、可嘆。

天上突一暗。

檀石槐驚訝地抬頭看了一眼被遮住了大半太陽,冷不防一陶罐液體潑來,渾身發煙,疼痛難忍,刀也失了力道,叫劉備翻滾逃過一劫。

幾支箭矢緊接而至,箭箭入肉,帶起一串血花、幾聲悶哼。

“你怎破我秘法,莫非是狗血?”檀石槐艱難地轉頭看一邊的於吉。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於吉不倫不類說句,就不再回答,只念著道經,不時看天上日食。

檀石槐又轉頭看莎拉夫人手中的弩:“我那樣愛你,為什麼?”

莎拉夫人:“我母親是匈奴人!”

“為什麼?”

檀石槐一聲慘叫,茫然看著劉備手中寶劍,想說什麼,喉管已刺穿,張了幾下嘴,沒說出來,轟然倒地。

劉備甩掉劍上血液:“非狗血,乃強酸!”

平城周邊銅鐵礦與硫共生,尤其是黃鐵礦在高溫下,鼓風加石炭,可以比較容易得到硫或二氧化硫,從而得到亞硫酸或硫酸。檀石槐要求於吉在王庭為之煉製仙丹,於吉便順理成章帶著一壺濃度不太高的硫酸,以便裝神弄鬼,或危機時刻逃亡用。

於吉:“檀石槐求長生而毀於丹藥,因果迴圈,天心難測,看來仙丹非有德者不可得之。”

劉備苦笑一聲,心想不懂科學真是可怕,把硫酸、水銀當仙丹,死得只會更快些。

解決了檀石槐這個巨敵,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現在只需要面對蒲頭與和連。

這時候異變陡生,原本聚集在檀石槐上空的虎狼之雲氣,翻滾著怒吼著,張牙舞爪,衝劉備衝過來。

劉備左右躲避,哪裡能比風更快,如被飛弛大卡車猛烈撞擊,飛出十多米遠!

也是他命不該絕,撞入漢軍士卒之中,如一滴水滴,激起眾人如多米諾骨牌般倒地。

劉備捂著胸口,渾身上下如同散了架,皮膚肌肉內臟彷彿被啃噬,痛的叫都叫不出來,站也站不起來,只是不斷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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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吉慌忙跑過去,拿出一個土裡土氣的陶瓶,珍而重之取出一顆灰撲撲藥丸,捏碎了合水塞劉備口中。

好半天劉備才緩過來:“老道給我吃了什麼?不會是硫酸和丹砂吧。”

於吉嘿嘿一笑:“當然不是,看來你死不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指著天上雲氣。

那虎狼雲氣轉眼又有變化,先是其上五彩不見,緊接著炸裂開來,大團大團分別向東、西、北、南而去。

其中一黑氣化作狼形,再次向劉備撲來。劉備嚇了一跳,隨手撿起一個兵器,嚴陣以待。

那狼卻不張牙舞爪,而是收斂爪牙,搖著尾巴,歡快地繞劉備頭頂轉了幾圈,每轉一圈,狼身上的顏色就淡一分,最終變成白狼消失不見,劉備身體裡彷彿有液氣流動,剛才撞的內傷,竟然很快時間內好了起來。

“這狼是什麼東西?”

於吉:“草原王氣,霸道酷烈,你設計剿殺檀石槐,剛才一擊由檀石槐的魂魄執念操縱,含恨一擊,驚天裂地。

草原王氣遵崇強者,檀石槐死後王氣無主,你既能生受王氣反噬,就得一部分王氣認同,融入你之氣運、身體,這便是後福!”

劉備清楚地看到向東的一大團直入彈汗山下,盤旋不見:“那邊莫非是和連?”

於吉點點頭。

另有稍小一團在蒲頭頂上盤旋,極小一團在竟然落到拓跋潔汾頭上,而後亦消失不見。

張飛提著狼牙棒收拾了周邊鮮卑親衛,綁住蒲頭,跑過來問:“劉君,你怎會突然倒飛起來,摔了十幾米遠?”

劉備:“一團虎狼之形的黑氣息帶著五彩向我撲來,難道你沒有看到?”

張飛摸著腦袋:“沒有看到啊”,又問士卒,“你們可曾看到黑色雲氣?”

士卒通通都說只聽得一聲巨響,然後劉備往後飛了十幾米,沒看到什麼雲氣。

。。。

“為什麼?”蒲頭指著檀石槐的遺體滿臉淚痕。

莎拉夫人:“我母親是匈奴人,父親是烏孫人,父親為鮮卑所殺,我是匈奴人的間諜。”

蒲頭:“我要殺掉你!”

支亮將莎拉擋在身後:“佛之般若,持戒忍辱,師弟需去殺戮、貪婪、憤怒、妄想,方可得無上智慧。”

蒲頭:“祖父都死了,還談何般若?你們是一起來騙我的,是不是?回答我!”

莎拉明媚的眼如一汪春水,戴上羊皮手套,在檀石槐屍體上摸索一陣,找出一個狼皮袋子,從中取出一張羊皮卷:“我是為了復仇,可也是為了你。你既不相信,看看這個。”

“傳位文書!”

蒲頭眼睛睜如雞蛋:“仲子和連,武勇善戰,敏捷如天上的蒼鷹,有力如地上的猛虎,可於我之後繼承汗王大任!

右賢王蒲頭文弱,不能服眾,不可繼大位,以免亂生。

左賢王理應空缺,選數名年老部族長共同暫代左部,待和連之子或蒲頭之弟長大,選其賢者勇者,繼為左賢王。”

“不,這不是真的!祖父怎麼如此偏心!”

蒲頭可以接受和連繼承汗王,自己退居左賢王,當個王儲,但無法相信檀石槐會將他排除在繼承人之外!連第二繼承人也不是!

狼皮捲上字字如血,那是蒲頭心在滴血,長久以來的孝順,恭敬,言聽計從,彷彿都如笑話、諷刺一般,讓他份外尷尬、難堪、悲痛。

檀石槐剝奪的不僅是繼承權,更是從小缺少安全感的蒲頭唯一一點親情,珍而重之、如同珍寶的親情。

蒲頭再抬起頭來時,眼眶已滿是淚水,內心卻分外堅定:“你們說吧,給出什麼條件才能助我當上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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