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彥奕寒著一張臉，明明白白把怒氣兩個字寫在了臉上。他的出現，登時讓辦公室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個度。
認識盛彥奕三十年，周語柔從未見他有如此大動肝戈的時候。周語柔小心翼翼地看了宋希汐一眼，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默默地走到了宋希汐的身後。
這男人氣場太過於強大，原諒她實在是Hold不住！
“彥奕。”宋希汐面露笑容，語氣裡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你怎麼來了？”
“我今天要是不來的話，你是不是打算瞞著我躺在手術臺上，把腎切下來換到了別人的身上？”盛彥奕語氣冷洌，甚至帶著幾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如果用我的一個腎能換清溪她的命，我是願意的。”宋希汐伸手拽了拽盛彥奕的胳膊，“彥奕，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我不能見死不救。”
“宋希汐，我不同意！”語氣堅決得像在會議上發施號令，絲毫無可商量的餘地。
“彥奕，你能不能別生氣聽我把話說完。”宋希汐耐心地解釋地說：“剛剛張醫生也說了，捐腎對一個正常的成年人來說，可能並不會產生特別大的影響。因為本身我們有兩個腎臟，當捐出去一個……”
盛彥奕打斷她的話，“你是想跟我說，當捐出去一個腎臟以後，剩下的一個腎臟具有強大的代償能力，能夠能滿足我們正常的生理需求，對嗎？”
宋希汐點了點頭。
“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你不忍心看見沈清溪死在你的面前，可你有想過我嗎？”盛彥奕的聲音陡然提高，情緒激動，“萬一手術出現了意外呢？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呢？宋希汐，在你的心裡，你有把我當成你的男朋友嗎？”
宋希汐急忙解釋道：“我當然有啊！”
“是嗎？”盛彥奕冷笑道：“你要腎臟捐贈，你有跟我這個男朋友商量過嗎？”
“別說是商量了……”盛彥奕慢慢往後倒退了兩步，“你連通知的打算都沒有吧。”
“彥奕，我……”
“宋希汐，在你的心裡，我就是可有可無的，對嗎？”
“我承認，這件事情我沒有告訴你，沒有跟你商量是我做得不對，但是盛彥奕你不應該質疑我對你的感情！”
“行！你說你的心裡有我，那你證明給我看。”盛彥奕定定地望著她，“我不想你冒著生命的危險把腎捐出去，可以嗎？”
宋希汐很清楚，盛彥奕這並不是請求，而是在逼著她做決擇。
“彥奕，我們都是成年人，都懂得用心去感受對方的心意，而不是用某一件事去判斷。”
“你只需要告訴我可以還是不可以？”盛彥奕的語氣明顯又冷了幾分。
“彥奕！”宋希汐頗有些無奈，“你別這樣，行嗎？”
“告訴我，你的答案！”
宋希汐的心沉沉地往下墜，她知道盛彥奕是認真的，如果她說不可以，或許她跟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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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沈清溪的生命危在旦夕。
宋希汐天人交戰，痛苦地閉上眼睛。
“盛彥奕，你你你……你別逼希汐她行不行？”周語柔挺身而出，把宋希汐護在身後，“我知道你很擔心希汐，可那關乎清溪的性命。如果換作是我，我會做跟希汐同樣的選擇。”
“因為在我們的心裡，清溪就像是我們的親妹妹一樣。”
“我還記得你說過，我是一個利己主義者。對，你沒有說錯，我就是一個利己主義者。”盛彥奕向周語柔逼近，“別人是生是死，我一點都不在乎。”
盛彥奕指著宋希汐，“我在乎的只有她的安危，我只要她好好的。”
周語柔嘴唇動了動，發現那些理直氣壯的大道理，這會統統都說不出口。
平心而論，盛彥奕並沒有錯，他只不過是想保護他在乎的人。
“好了，你們都別吵了。”沈清辭走到宋希汐的面前，輕聲道：“希汐。”
聞言，宋希汐緩緩睜開眼睛。
“希汐，謝謝你的好意，我替清溪她謝謝你。”沈清辭緩聲道：“我承認，我是想讓清溪她可以繼續活下去。但是盛先生他說得對，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我不能那麼自私，為了讓清溪活命，把你置身於危險之中。”
“希汐，如果你出事了，我跟清溪都不會心安的。尤其是清溪，我想她是不會接受的。”沈清辭笑了笑，“希汐，你聽他的。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宋希汐的心愈發難受，可經過苦苦的掙扎，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彥奕，對不起！我做不到見死不救。”
盛彥奕定定地看了宋希汐很久，眼裡的亮光漸漸黯淡了下去，聲音也嘶啞了不少，“所以，你最終還是選擇了他。”
“彥奕，你誤會了，我不是選擇了清辭，我只是想救清溪而已。”
“我沒有誤會。”盛彥奕望著她，與她的目光對視，“宋希汐，你敢說你的心裡一點都沒有他的位置嗎？”
拼了命也要救他的妹妹，真的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向來自信滿滿的盛彥奕，這一次不敢肯定了。
沈清辭望著宋希汐，垂在身側的雙手，拳頭微微的握著。
望著宋希汐的眼神有些緊張。
他也想知道，在宋希汐的心裡，他到底有沒有一席之地。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們在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他不願意相信在她的心裡，他最後變成了一個可無可有可以忽略的人。
“哎哎，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啊？”周語柔見不得宋希汐被架在火上烤，連忙幫她轉移話題，“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想辦法救人。有什麼事情等救人之後再說行嗎？”
盛彥奕深深的看了宋希汐一眼，擰身往外走。
宋希汐的心像被人挖走了一塊石頭，心慌得不行，連忙抓住盛彥奕的手不讓他走，“彥奕。”
盛彥奕掰開她的手，直視著前方，完全不敢看宋希汐的眼，冷聲道：“宋希汐，剛才你已經作出選擇了。我，尊重你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