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本身便是一個很不尋常的事情。

楚巖眯眼，他也想起了。

他能開宇宙，那是因為他一次次自己摸索的。

但4皇不是。

他們的思維, 早就被天主禁錮住了。

天主也不會去教他們，讓他們背叛自己。

那麼，4皇是如何想到開闢宇宙一事的？

而且，即便想到了，他們又如何知道，天宮中就一定有他們需要的東西？

要知道, 4皇惦記天宮，不是一天兩天了。

之前就非要拉著楚巖進來。

現在也是。

上古皇主陷入沉思。

他記得，很久很久以前。

久遠到他都已經記不得歲月了。

那時候, 他正深陷心臟空間的黑暗與絕望中。

那一會，他是看不見光亮的。

4皇也沒有這麼團結。

大家都一直在不斷爭鬥。

埋怨。

可忽然有一天，有一個聲音響徹在他的腦海中，給了他一個希望，就是開闢宇宙。

也是從那時開始，他一直拉攏著眾人，合縱連橫，與極道、混沌建立聯系，甚至傳音天宮，聯絡裡面的3祖。

讓所有人從黑暗中看見了一束光。

這才有了今天。

可迄今為止，他都不知道那聲音的主人是誰。

而後來時間太久太久，他也逐漸忘了找這個人。

現在，他意識到了。

這個人，可能就是楚寒風！

楚寒風笑道：“我也只是給你們一個希望，沒想到你們真的成功了。”

承認了。

4皇握拳，沉聲道：“所以, 我們真的只是你一個棋子？是你留給你兒子的棋子？”

楚寒風淡淡道：“這天下本身就是一盤棋局，生存在這裡，誰又不是棋局呢？”

4皇沒說話，心裡卻有一點吃味。

原來……他們拼盡一切，從天主那邊走出，也只是掉到了另外一個牢籠裡。

楚寒風道：“不必這樣想，我沒有想控制你們的一切，你們開了宇宙，建立自己的新世界，本身也是一個新的開端。”

上古皇主沒否認。

無論楚寒風的目地是什麼，可至少到今天為止。

他們真的成功了。

不用在活在那囚牢當中。

上古皇主道：“我們不會在為任何人而戰了，我們是新的世界。”

楚寒風擺手：“隨意。”

這時，他低下頭，目光落在楚巖身上。

楚巖抬頭，也與其四目相對。

只是這一刻，雙方竟都感受到了一絲陌生感。

還有一點尷尬。

之前大戰，無論多麼熱血。

楚巖多麼激動。

那是因為大戰。

但現在不一樣，大戰結束，父子久別重逢，400年來的分別啊，怎麼可能像沒事人一樣敘舊。

楚巖曾無數次想過，他再一次見到楚寒風或秦若夢時，一定會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吐。

有說不完的話。

可真的見到，他竟發現自己無話可說了。

許久，楚寒風嘆息：“恨我嗎？”

楚巖沒吭聲。

恨麼？

恨！

真的，不恨是假的。

這一路走來，他經歷無數的生死，看到了太多的離別。

楚巖沉聲道：“你本可以阻止這一切的，對嗎？”

楚寒風搖頭：“不能！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今日或許覺得，我實力強大，我若出手，可以少死很多人。可小子，你不懂，這世界上，唯有犧牲，才會有歌頌者！有一些事，也是註定的。我改變不了。我今日能現身，其實和你也有許多關係。你若不能啟用天宮，你即便真的被天主殺死，我也不會出手，或者說……無法出手。”

楚巖握拳。

楚寒風道：“你的命數，我和你娘確實安排了很多，但還有很多，是你自己走出來的。沒有人可以算過這天，我們也只是在你人生最重要的軌跡上，教了你一些東西。到了真界，其實我們都沒有能力在左右你了。”

楚巖點頭，不可置否。

真界的很多選擇，都是他自己做的。

楚寒風道：“煉天宇宙，宇宙之靈，這些遠比你想象的要強。我的道，有一些問題，很難插手了。”

楚巖沉默一會，突然道：“你們在哪？”

楚寒風沉默。

楚巖道：“還不準備告訴我？讓我繼續去找？娘說，她會一直在天上最明亮的那一顆星上，你告訴我，是哪一顆？我現在，已經到了這天地的盡頭，究竟是哪來？”

楚寒風嘆息：“罷了，你想知道，也可以告訴你。但那個地方，你現在還無法去。”

“我要知道，是哪裡！”

“五維！”楚寒風道。

楚巖眯眼：“五維？哪裡是五維？”

楚寒風道：“所以我說了，我現在和你說，你也找不到。但我可以告訴你一點，去創世期吧，那裡，能找到一些關於五維的東西，甚至是入口。天主這些年一直要做的，也是真正的超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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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巖眯眼。

維度，這個東西太大了。

但這一次，他沒在追問。

主要是……懶得問了。

愛說不說！

下一刻，楚巖什麼也沒說，衝著老道等人招了招手：“走！”

老道：“……”

人主：“……”

幾人都有一點無奈。

但最終還是對虛空上的楚寒風拱了拱手。

跟上楚巖。

楚寒風嘆息一聲。

他也知道，楚巖心裡有怨。

可突然，楚巖腳步停下，轉回身看了他一眼，冰冷道：“創世期，我會去的，你的仇，我也會給你報！”

言罷，他才再一次離開。

楚寒風怔在原地，過了一會，嘴角微掀。

笑了起來。

“臭小子！”

他搖了搖頭，接著笑道：“創世期的一些人……恐怕要倒黴了。”

之後，他沒在多說。

3祖4皇也走了。

消失了，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

天宮之行，到此算是徹底結束了。

很浩大的一戰。

4皇成功開闢了宇宙。

楚巖一方似乎也贏了。

九界歸心。

力量收回。

唯一輸的，就是天主一方。

但是，真的是嗎？

沒人知道。

到了現在，輸贏已經不能看單獨的一戰了。

還是要看最後。

誰能笑到最後。

……

楚巖這邊，帶著所有人迴歸。

一路上，很壓抑。

老道過了一會，實在憋不住了道：“小子，你就算有氣……但你也不應該直接走啊，那麼大的靠山呢，再說了，那麼多疑惑呢，你問問他啊。”

“不問。”

楚巖搖頭：“也不需要問，只要我足夠強大，那我就是一切的真相。去問在多，也只會給我們製造壓力，沒有必要。而且，他能說的，我基本都知道了，一些他不能說的，問了也沒用。”

和楚寒風敘舊？

沒必要。

一來，楚巖其實很清楚，還不到時候。

第二，楚寒風，其實未必就一定比他知道的多了。

楚寒風知道的，也不一定是真相。

他現在，更多的還是信任自己。

他忽然道：“這一次，大家都知道差距了吧？”

眾人齊刷刷的點頭。

知道了。

沒看見最後一戰，還差一點。

可那2大分身的交手，真的給他們帶來太多視覺衝擊。

楚巖道：“這一次回去，不用我多說，都抓緊提升。我也會把這一次我的感悟、經驗告訴所有人，包括點境，下行境界，都是一個機會。”

眾人點頭。

老道有些擔憂：“那你自己呢？”

別人不清楚，但他卻知道。

楚巖現在，還能提升的地方……不多了。

一個天宮，看似讓楚巖進步巨大。

可其實，更像是在壓榨楚巖的底蘊。

熟練度圓滿。

宇宙神劍都找到了7把。

加上點境也開了，大道拆分法也會了。

楚巖，其實又到一個新的瓶頸了。

有幾分無奈。

但很快，他笑道：“怕什麼，只要路還在，遲早就能找到！而且，我也不是一點提升的空間都沒有。”

這是實話。

至少他就知道一個點，沒準能讓他進步一大截。

點境下的境界！

皇道之主在天宮裡便和他說過，點境之下，可能還有境界。

下行之境，沒有人修煉到過極致。

只是在這四維的宇宙裡，空間不夠穩固，點境之下，大道就無法繼續拆分了。

可九天玄塔，並非四維界的東西。

在裡面沒準可以！

楚巖一直還記得呢。

只是之前在天宮裡，時間緊迫，沒有時間給他來做實驗。

可現在一切結束了。

回到九界，他也可以嘗試一下了。

沒準就會有新的突破。

大道之主聞言，松了口氣：“你有辦法就好。”

楚巖點頭：“走，先回去！接下來，該好好整頓一下！”

這一戰，打的太久，也打的太亂。

打的，幾乎把九界所有的底牌都打進去了。

連3祖、4皇這些人的底牌都全部暴露了。

時代該變更的變更，該開宇宙的開宇宙。

這其實不好。

因為如此，九界就等於透明了。

可天主、宇宙之靈這些人的底牌，似乎並沒有全部暴露。

楚巖深吸口氣。

“底蘊，要重新積攢了。”

楚巖沒說話，帶著所有人一同飛回九界。

九界，大天王、大宇王等人早就等候在此。

在他們身後，是十萬裡的長街，密密麻麻的眾生。

楚巖歸來，看見這些人的一刻，突然笑了，只感覺所有的疲憊感都散去了，自己的所有付出也都值得。

他嘴角微掀：“幸不辱命！此行，凱旋，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