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果。

楚巖其實之前便有一些猜測。

正常來講，鬼族是沒辦法出使三界的。

一來，大道會遭到壓制。

二來，三界也會進行懲罰。

就跟楚巖之前加蓋新道一樣，三界本身就抵制鬼族，會出現雷劫的。

但往生果既然能接引鬼族，那就說明一點，往生果，必然是有一種辦法，可以讓鬼道與三界大道共存的。

那就少不了鬼道。

嗖！

楚巖帶人朝感應的方向飛去。

就在一層。

“一層，這裡連線鬼界，所以往生果存在的話，大機率也是在一層，而不是更高的地方。”楚巖想著。

很快，一行人來到一個湖泊面前。

“好美……”

剛抵達這，張青等人不禁驚歎。

楚巖看著四周，確實很漂亮。

一片清澈無比的湖水，關鍵是上方還有著淡淡的星空，倒影在湖面之上，形成一片湛藍色的樣子。

湖中央有一個湖心島，湖心島上長著一刻茂盛無比的參天古樹。

“好古怪的樹。”

楊文青這時驚訝道。

“不是綠色？也不是紅色？而是黑白色的？”

是的，那古樹，沒有綠葉，也沒有紅花，而是呈現極為分明的黑白雙色。

也不是樹幹黑樹葉白，而是單純左邊黑右邊白，整棵樹就好像生長在陰陽生死的邊界一半。

左側一邊，純白無比，透露出盎然的生機。

右側一邊，則是極致的黑，散放著濃郁的死氣。

黑色一邊，古樹好像都枯萎了，但卻讓所有人感覺，那是一棵活著的樹，總之就是非常奇怪。

“生與死嗎？”

楚巖立刻看出一些端倪。

這古樹，生死參半。

黑色那邊已經枯萎了，但白色這邊卻又茂盛無比。

而最特別的是中間。

黑白雙色互相交錯，兩股力量像是在不斷衝擊著彼此一樣，卻又誰也奈何不了誰，只能然後每一次的碰撞，都會讓一些生氣和死氣消失，然後轉化成另外一種獨特的力量，朝著樹冠之上流去。

而在樹冠那，有著一個黑白相間的巨大花骨朵。

楚巖眼神一縮。

往生果！

但下一刻，他臉色變了。

“該死！糟了！”

楚巖低罵。

往生果……還沒開！

他忽略了這件事。

大道宮，10年一屆，上一顆往生果開啟，恐怕早就被人摘走了，而現在的這一顆往生果，還沒有成熟！

看這樣，還是一個花骨朵，連果實都沒有形成，起碼還要100年以上！

“楚巖，這個很重要？”

“非常重要……”

楚巖嘆息，往生果沒開，那等於他這邊直接少了一名歸一。

那局勢，真就到了難以逆轉的地步了。

“怎麼辦！”

楚巖心急如焚。

往生果還沒開！

該死！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宙天成想了一下，突然道：“其實……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

“什麼？”楚巖問道。

“催熟！”

“催熟？”

“對，這往生樹，應該是靠生死之力來繁育果實的，既然如此，那只要有足夠多的生死之力，應該就能夠達到讓往生果提前成熟的地步。”宙天成講道。

楚巖楞下，隨即朝往生樹看去。

用生死之力提前催熟？

可以嗎？

未必不行。

“生死之力？”林老太蹙眉：“生力還好說，我們這些人，只要釋放一些生命之力，燃燒一部分壽元，那還是可以做到的，但死力怎麼辦？這一道……三界沒有。”

是的，三界大道當中，其實是沒有死亡之道的。

或者說，這一道根本就不存在。

在許多人看來，人死道消，哪還有什麼力量可言？

人死了，一切就沒了。

“不！死亡之力是存在的。”

這時，楚巖眼神突然一亮：“對，我知道了，冥道！死亡之力，其實就是冥道，也就是鬼族之道！昔年，鬼族之主奪取了三界之主的一部分力量，重歸混沌，其實剝奪的就是死亡之力！”

下一刻，楚巖眼神明亮：“可以試一下，你們不用管死亡之力，給這往生樹提供生力，死力我來負責平衡。”

林老太等人楞下，但聽見楚巖這樣說，也是不去思索，紛紛點頭：“好！”

楚巖說了，這果樹很重要，那他們犧牲一點壽元而已，無所謂。

壽元這東西……要說重要，那是真的重要，但要說不重要，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別的不說，在場沒有弱者，林老太這些人，壽元可能少一些，但像楊文青他們，壽元都是以百萬年來計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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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萬年……真要說活到那時候，可能會感覺到不夠用，但眼下生死危機，解決不了麻煩，可能幾天後就會死，要幾百萬年的壽元又有何用？

“那就來！活在當下，眼前的危急都解決不掉，縱使有千萬年壽元亦能如何？”楊文青大咧咧道，下一刻他主動邁出。

嗡！

瞬間，楊文青釋放生命之力。

眾人可以清晰可見，楊文青的生命開始燃燒。

整個過程，他好像不斷老去，長髮都開始斷裂，從烏黑一點點輾轉成白色，原本細嫩的肌膚也開始出現缺水、褶皺的跡象。

很快！

楚巖只是看了一眼，內心微驚。

“這往生樹，吸收生力的速度非常可怕。”

否則，楊文青的情況，沒有百萬年，都不會出現衰老的，但現在卻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迅速老去。

“所有人一起，不要讓一個人承受，否則的話，很容易會被活活吸死。”楚巖迅速道。

天默幾人對視一眼，很快各自上前一步，輸入生力。

“啊！！！”

下一刻，眾人都是低吼聲。

很痛。

生命之力在非正常狀態下迅速流逝。

那種痛，宛若抽絲剝繭。

張青、天默、宙天成等人，本來還是一副青年模樣，很快卻開始出現了衰老姿態。

當然，這種生命力只要不完全枯竭，那後期是可以補充回來的。

楚巖之前對生死進行過一次深度的剖析和瞭解。

人的正常死亡，就像是一條長河，然後一點點的消亡。

這個消亡，不是指河水的枯竭，而是整條長河的崩塌。

這才是正常死亡。

而生命力的消耗，有一點蒸發的意思。

河流還在這，只是河水沒了，那容器本身還在這，你只要給灌滿了生命之水，其實還是可以補充回來的。

人體也是這樣。

很多人老死，並非是因為生命之力不夠，而是無法補充進去了，容器被摧毀了，或者說是使用過度了。

所以楊文青他們這種消耗，後期還是可以補足的。

最多算是把瓶子裡的水倒掉了一大半，而瓶子本身還是在的，將來生命力足夠，重新接滿即刻。

而林老太他們，屬於瓶子已經乾癟了，裝不了多少水了，哪怕有再多的生命力，補不進去，還是要死。

這就是正常死亡與非正常死亡的區別。

“嗡！”

這時，往生樹吸收到了大量的生命力，白色的一部分開始劇烈搖曳，發出颯颯的優美之聲。

而且不止如此，白色的生機大道被強化，隱約間一點點朝黑色一邊侵佔過去，黑色的死亡之力明顯不敵，開始出現衰敗的趨勢。

原本黑色一邊枯萎的枝葉，竟然有再生的意思。

整棵往生樹，都在由黑轉白。

楚巖沒急著輸入死力，而是一直看著。

這時，他突然楞下。

“如果……我不輸入死力，任由往生樹被生機佔據，侵佔黑暗的死亡之力，當往生樹完全變白以後，那會如何？”楚巖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永生？”

往生樹，楚巖看懂了。

有一天天道輪迴，生死參半的意思。

但若是死亡之力徹底被抵消呢？

這樹，豈不是有生無死？

“這世間，真的存在永生嗎？”

楚巖眯眼，隨即又搖搖頭：“不！不存在的，天道輪迴，萬道守恆，這世上，根本不存在真正的永生。那若是這往生樹的死亡之力被斷，意味著什麼？”

“亡靈再無往生？”

楚巖楞下，下一刻，他懂了：“死力……什麼才是死力？死力，其實就是再生之力！”

“這天下，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死力，所謂的死亡，其實只是為了新的開始。死……原來我一直以為，死亡之力是消亡，是覆滅，但其實都錯了，死亡之力，其實只是新生命的開始，是另外的一種再生之力！”

“不對！不止如此！生力，其實才是另外一種死亡！向死而生……生命之力，才是在不斷消亡，代表的是死，死，反而是另一種新生！這兩種道，被世人理解錯了！”

楚巖靜靜感受著，下一刻，他笑了。

嗡！

突然，他的冥界升空。

轟隆隆！

隱約間，他的冥界在變強。

不在死氣沉沉，而是多了一股生機之力。

“你們繼續！我來平衡！”

楚巖大笑，往生樹，這一番觀摩，對他的大道又提升許多。

當然，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時間充足，他其實還想做幾個實驗，譬如真正的浮生、輪迴，往生這種，但現在，缺少的就是時間。

先平衡生死之力，催熟往生果把冥河大人接引出來再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