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這事兒,要辦也並非不成。”李疏沉吟許久,終於想出個主意來。
“只是有幾樁事,哥哥需要依我。”
“賢弟只管說。”李作塵滿面歡喜,他很看好李疏的醫術,又覺著李疏能提出來的要求,不過是要些銀錢或者讓自己在他跟蘭桂的事兒上加把火而已。
“男女有別。”李疏裝作一副略帶為難又冠冕堂皇的樣子,“我對桂兒的心思,哥哥想必看的出來,也因為這層,我拿蘭家當自己家人,所以給姐姐,也就是嫂子診脈時候,我沒避諱。但如今要給哥哥的姨娘診脈,這男女大妨是不得不顧忌的,所以還請哥哥把人請出來,另找一間淨室,放下床帳只伸出手,哥哥再與我同進同出,我有什麼只跟哥哥說就是了。”
李作塵聽他說的嚴密,覺著如此更好,非但估計了男女有別,且李疏見不到蓮花的面,日後也免得他跟蘭桂在一處的時候不小心說露了什麼,就是二人在街上與蓮花走個對臉,,怕也是不認識的。
當下李作塵便定下這事,他約李疏三日後在一家客棧碰面,說自己會先開好兩間屋子,一間診脈,另一間留給二人商量事。
李疏默默算了下日子,他原本的計劃是先拿到不負的方子回京應付差事,但現在一來蘭麝月子未出,他還打算再給蘭麝診次脈,二來還想查查李作塵是否真與肅親王勾結,所以還可以等些日子。
二人就此告別,一個喜滋滋去小院兒找親孃報喜,另一個出門後繞路去了驛館,給京中送了封信。
三日後,肅親王從宮裡回來,早有下人把李疏的信用托盤裝了,雙手捧著呈送上來。
肅親王今日哄貴妃娘娘哄的心煩,女人家恃寵而驕,才復寵沒多久,便在他面前有些傲氣。為了日後大計,肅親王不得不做小伏低的哄著,好歹是給人哄了過來,雖然不敢再用曼陀羅,但那助興的藥,卻是隔個三五日就要用的。
皺著眉頭拿過信來,漫不經心的撕開,隨後挑起了眉頭。
李疏信中說不負的方子已經到手,未免有什麼閃失差錯,所以要再盤恆些日子,大約十五後動身回京。
這信,是三天前寫的,也就說再有十二三天,李疏便該動身回京了。
肅親王笑了笑,換了個信封把信裝進去,命人馬上送往李府。隨後他又把那太監找來,關好書房門叮囑了幾句,當晚那人就收拾行囊,第二日一早出發,一路上遊山玩水,並不急著趕路去梅城。
“愚兄有一事,怕是對不住賢弟。”
李疏和李作塵在客棧碰頭後,原本是打算直接上樓診脈,但還沒走上樓梯就被李作塵攥住手腕,隨後被人拉到了一旁,先聽見這一句。
心裡一緊,李疏以為是自己與朱璃的計策暴露,趕忙緊張的四處亂看。
這事兒不能怪他,當日他跟李作塵走後,晚上回到胭脂苑便被朱璃盤問了一番,李疏覺著沒什麼打緊的,便把這些都告訴了朱璃,誰知朱璃轉頭就告訴了出門買東西的蘭桂,蘭桂和朱璃合計了半日想出這麼個注意來,今日李疏出門,那朱璃就在後面偷偷跟著他,蘭桂則在小院兒那兒守著,等李作塵帶著人出來便跟上,三人約定好等診脈結束,李作塵帶人走後便在此匯合,眼下李作塵突然拉住自己,莫不是,發現了什麼?
李作塵自然是不知道李疏這會兒在想什麼,他面上微微有些尷尬,衝著李疏笑笑,附耳過去說了幾句。
李疏這才明白,原來李作塵最初是打算讓他給一人診脈,但臨時改了注意,把兩個外室都帶了出來,現在上面開了三個房間,那兩人各在一間兒候著,餘下一間才是二人原本商量好的,議事的地方。
擦擦額頭上的薄汗,李疏衝李作塵拱了拱手。
“哥哥幾乎不曾嚇死小弟,還以為被蘭家知道了呢。”
“賢弟放心。”李作塵笑的得意,“愚兄雖然醫術上不通,但頭目清明,腦子不差,這事兒只有咱兄弟二人知道,就是我那兩個外室也是不知情的,蘭家更是什麼都不知道。”
李疏在心裡呸了一口,他跟在李作塵身後上了樓,在拐彎的時候略微慢了點兒。
李作塵只當他是留給自己時間,好方便自己先進房跟裡面人做準備,便沒當回事兒。李疏微微扭頭,正看見朱璃藏頭露尾的走進來。他從袖子裡摸出個紙團,自樓上扔下去,直接砸到了朱璃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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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璃仰頭看上去,在看見李疏後,就點了點頭。
蘭桂在客棧對面兒的茶鋪子裡坐著,今日她穿了女裝還帶了面紗,滿街上人都只當這是個年輕斯文的姑娘,沒人能想到這是整日身著男裝無處不去的蘭家二小姐。
先在蓮花哪兒安頓好了,李作塵推開房門,衝著等在外面的李疏招手。
李疏自己拿了個帕子疊成三角形,掩住口鼻,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他有些小心過度,這客棧的床帳子用的都是下等材料,只圖不透光能讓客人休息好,並不像他自己家或者蘭家用的那樣輕薄透氣,因此在帳子裡的人只要不掀開,是看不見外面情況的。
床帳縫伸出一隻手,李疏走過去的時候先皺了皺眉。這手粗糙的很,關節粗大,五根指頭光禿禿的,沒留指甲也沒染蔻丹,這根自己上次診脈時候那手明顯不是一個人。
興許,這就是那位夫人?
李疏心裡疑惑,雖然人都說娶妻娶賢,納妾納色,但李作塵養的都是外室,即便名分上分夫人和姨娘,也不該找個這樣的。
但這會兒琢磨這個不合適,李疏走過去,在床邊的椅子上坐好。李作塵緊跟過來,殷勤的取過藥枕,墊在那手腕下面。
李疏一手捂著帕子,一手從腰上抽出另一條絹帕來,覆在上面,靜心診脈。
片刻過後,他皺了皺眉。
李作塵挑眉看他,他搖搖頭,抬起了自己的手。
“請換一隻。”李疏在帕子後甕聲甕氣的說道。
這只手縮了回去,很快另一只手就順著縫兒伸出來。
李疏手上松了送,趁著換手帳子活動的片刻功夫,深吸口氣,果然嗅到了紅花的味兒。
等另一只手草草診過,李疏心裡便確定了。帳中人服食過紅花,那是活血的東西,難怪會亂了月信。
他正要起身,卻被人扯住了袖子。
李疏愣了愣,趕忙抬眼去看李作塵。
李作塵並沒瞧見,他在李疏診另一只手的時候就走到了窗邊,現正推開窗子往外張望。
這也是人之常情,自己做了虧心事兒,即便自詡聰明,但也是疑神疑鬼的,怕被人發現。
帳子裡伸出的手輕輕搖了搖,隨後另一只手也伸出來,飛速衝李疏做了個拜拜的手勢。
李疏心領神會,在這人手腕上拍了一下,便站起身,走過去拍了拍李作塵的肩膀。
“好了?”李作塵問道。
李疏點了點頭,李作塵便引著他出來,關好這屋房門,又去了另外一間。
這間屋裡的手,李疏可是認得的。他索性學著那打家劫舍強盜的模樣,把帕子仔細繫好,擋住自己大半張臉,隨後坐下,略帶著幾分敷衍的開始診脈。
很快兩手就都診過,而且中間不用他說話,他的手抬起來,帳子裡人馬上就換了手出來,只是手心衝下握著拳頭,李疏正在詫異的時候,那拳頭就覆到他手上,一個金錁子和一張紙條落入掌心,李疏面上紅了紅,馬上把東西收了起來。
李作塵還是沒瞧見,因為這個屋的窗戶也對著大街,他心裡不踏實,因此依舊在窗前看著。
“據我看,二位,額,姑娘,都身子康健。”李疏原本想違心叫聲嫂子,但怎麼都叫不出口,因此彆扭了一會兒,才用姑娘稱呼。
“那就好。”李作塵笑了起來,月影兒和蓮花若是身子都沒問題,他還是想讓蓮花生,因為蓮花性子好拿捏,月影兒不安分,將來怕是會作鬧。
“但第一間屋子裡的那位,怕是年幼勞苦,所以,有些月信紊亂,下紅不止的毛病。”李疏一半兒按著自己診出來的說,一半兒按照自己觀察到的分析。他善良的幫著蓮花掩蓋了服食紅花的事兒,而且他也明白,這位姑娘是身不由己,並不想給李作塵生孩子。
李作塵皺起眉,蓮花粗手大腳的,的確是從小幹活。
“另一位就好許多。”李疏從善如流,生孩子這事兒,有不樂意幹就有樂意幹的,第二個房間裡那位跟李作塵倒是般配,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都是想盡辦法的用下做功夫。而且,他還在這一位身上聞見了蘭家那避子香的味兒,再結合瑞珠說的,李作塵偷拿蘭家的東西給外室,想必這是李作塵的心頭肉,那就讓他跟心頭肉混鬧去吧。
“賢弟可有把握?”李作塵雖然心中有所不足,但他顯然更喜歡跟月影兒生孩子的過程。
“有。”李疏笑了笑,隨手開了兩張方子。
“這一張給第一個屋子裡的姑娘調身子,只是時間要久些。怎麼也得半年功夫。”
“這張呢,上面哥哥吃,下面給那位姑娘服用。”
“可否像我說的,能比蘭麝懷的早些?這藥現在就吃麼?那避子藥還用不用?”
李作塵滿心算計,蘭麝現在還在月子裡,就是出了月子也沒那麼快有,所以他得問問,如何能算好日子。
“能。我告訴哥哥怎麼算日子,按我說的來就成。”
李疏順口答應,至於生不生的出,那就看送子娘娘出門兒是不是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