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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河面上一層薄薄冰渣。
街道上的燃氣燈映照出一面光滑的鏡面。
偶爾路過的行人，會停下身形整理一下儀容，這只是為了應景而已。
然而倒影出來的身姿顯得肥大臃腫，這跟男女關系不大。
一隻白色毛絨絨的小狗狗，撅著屁股在鏡面上看著自己。
不滿意的它甩動著尾巴。
汪汪...
跑向自己來時的路。
小樹林中的狗窩。
恩，
那是它的窩，有幾個不懂事的人類佔據於此，還在那涮火鍋。
它很生氣，所以出來透透氣，讓自己心胸開闊一下。
它不打算跟這些不懂事的人類計較太多。
踩在厚厚的雪面，一步一拽好不逍遙。
砰砰！
臨近門口用它那沾了雪的白爪子拍著房門。
久不見人，發出生氣的叫聲。
汪汪...
良久，一個毛絨絨的女子開門把它抱進去。
哼，算你懂事。
外灘21號。
燕公館。
室內溫暖如春，有這種條件自然是威廉的功勞，毗鄰大使館自然各方面都要同等規格。
中央空調順了一根管道過來，煤氣，電燈順便接幾條粗線。
室內的海棠花在牆角處搖曳身姿，反正它不覺得寒冷。
燈火通明的客廳裡，幾人在推杯換盞，只不過臉色各一。
有真高興的，自然就有假高興的。
如花園牡丹各具顏色。
“吶，張少爺這是美國空運過來的上等牛肉，薄若蟬翼肉質鮮美細膩。”
“口感緊實，香味濃郁滑順。”
“只需要一萬美元就可以吃上一盤，是不是很划算？”
燕文川滿臉笑意對著張曉明說道。
“呵呵...”
“呵呵...”
混蛋，不就吃頓火鍋嗎？至於這麼敲詐我嘛？
一份白菜收費5000美金，用錢卷出來的也用不著。
一份鴨血3000美金...
一份羊肉20000美金...
雖然吃的很舒服，不過酒水太貴。
洋酒每杯10000美金...
紅酒5000...
總之，現在這頓飯還沒過癮，自己已經花費三十萬美金了。
旁邊的大島說是沒錢，只吃了一份白菜，就在那喝湯了。
因為一碗湯只需要500美金，就是辣點。
旁邊吃的開心的威廉邊吃邊看，真賺錢啊！
自己辛辛苦苦每個月幾百美金，瞧瞧人家，安排一頓火鍋就淨賺30萬美金。
松田聖子抱著妞妞眼珠亂轉，看著燕文川敲詐勒索，不知為何感覺很爽。
張曉明吃著有生以來最貴的一餐，還別說真是一分錢一分貨。
很香！
雖然家裡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讓自己老爹知道自己吃頓火鍋花了五十萬美金，不知道會不會打死自己。
當然，他又不是傻子，自從被燕文川塞到後備箱拉到這裡，就知道這個小巡捕不簡單。
哪有小巡捕住在英國大使館的地派，周圍還有英國士兵站崗，當然是順便站崗。
在看室內裝飾沒有幾十萬美金下不來。
屋裡的一男一女，恐怕也不簡單。
男的身高185，體型壯碩，白色皮膚金黃頭髮，這上層人士的標配。
女子身姿纖柔，樣貌妖嬈，兩隻眼睛會放電一樣，迷的自己小心肝砰砰直跳。
酒過三巡。
幾人來到客廳喝茶。
“哈哈...”
“這位燕大哥，白天是我不對，你看飯也吃了，賬單也簽字了，放心只要你拿著錢去找我姐姐，她一定會把錢給你的。”
“你看是不是先讓我回去啊！”
“都這麼晚了，我怕家裡擔心，要是找不到我，這上海灘可是要死很多人的。”
張曉明陪著小心，沒辦法這個混蛋武力值這麼高，自己想跑是不可能。
嚇唬他？
別傻了，人都抓回來了，還會害怕自己恐嚇？
這五十萬美金無非就是賠償款而已，自己咬牙預設了。
至於給不給那不是他要考慮的問題，那是他姐姐的事情。
現在離開這個地方，是最靠譜的事情。
“不著急，聽說你姐姐很厲害，我也想見識一下。”
“最重要的是，你白天找人殺我，這筆賬怎麼也要算算，你說是吧？”燕文川笑著說道。
“啊...”
“不是都算了嘛？”
難道剛才的五十萬美金還不夠？
混蛋！
瘋了吧，你還沒死呢！想要敲詐多少啊？
“張少爺誤會了，剛才只是飯錢，你來我這裡做客，怎麼說也不能讓你受委屈。”
“大冬天吃頓火鍋已經是頂級享受了，莫非張少爺不滿意。”
“啊...”
“哪有，這是我有生以來，吃的最貴...最好吃的一次火鍋，價格公道沒話說。”
鬱悶...
旁邊的大島這會很老實，大氣不敢出。
“那個燕先生，我是大日本帝國的軍官，為了不引起誤會是不是就此別過。”
“而且，我現在是76號當差，以後會有很多交集的地方。”
大島有意無意給燕文川施壓，想讓他認清形勢。
“是嗎？”
“那你的長官是誰啊？”燕文川還真想瞭解一下76號裡面的事情。
“吆西！”
“燕先生，我的直接長官是特高課的南造雲子科長。”
“哦？”
“那你怎麼跟張少爺走一起了，我記得76號是李志群做主吧。”
“而，李志群的老師可是季雲青，應該跟張家不是很對付吧？”
“你這樣跟張少爺來往，有些沒把你們科長放在眼裡啊！”燕文川旁敲側擊一下。
“啊...”
“這個燕先生誤會了，76號做主的是丁墨村主任，原國黨中統局二處處長。”
“這次跟張少爺接觸也是為了以後便於行事，實不相瞞張先生已經答應跟我們日本人合作。”
“明年開春以後，張少爺很可能就成了76號的人，只是提前認識一下。”
“沒想到今天出了這多事。”
聽他這麼說，張嘯林投靠日本人已經成了事實。
“原來如此。”
“那可要提前恭喜張少爺，真是前程似錦啊！”
“哈哈...”
“客氣，客氣。”
張曉明心裡壓根就沒有什麼觀念問題，不覺得去76號工作就是做了漢奸。
他知道以後是有身份、有編制的人，不再是上海一個混混，以後出門也是很有面子。
.........
吱嘎！
十幾輛黑色的高檔轎車停在英國大使館門口。
車門開啟，雪白的大腿先一步下車，就算在這幽暗的燈光下都很是刺眼。
水藍色旗袍上繡著山河錦繡，那胸口處的高聳有曇花顯現。
純白的貂絨長衫穿在身上，像黑夜裡移動的雲朵。
俏臉佈滿寒霜，顯然很是生氣。
隨後下車的川島芳子看到張薔薇的姿色，從心底有些嫉妒。
**人。
哼！
這是身為女人心底深處最真的怒斥。
“是這裡嘛鍾叔？”張薔薇聲音還是帶著磁性，雖然裡面帶著怒氣，卻沒有多少衝擊。
“大小姐，根據川島小姐提供的訊息，以及結合周邊百姓的敘述。”
“這個燕文川就是住在這，只不過這裡是英國大使館的領地，我們不好來硬的，只好跟他談談。”
鐘樓在一邊說道。
“川島小姐既然認識他，是不是直接出面讓他把人交出來比較好。”
恩，我倒是想。
只不過這個臭男人拽的很，未必肯聽自己的。
難道因為這點小事，讓自己去求南造雲子出面解決，算了吧，自己寧願直接面對這個男人。
“呵...”
“張小姐可能不知道，這個男人很有些本事。”
“1937年3月畢業南京陸軍軍官學院。”
“隨後加入國黨軍事情報處，也就是現在的軍統局，從一個普通的情報員在很短的時間內連勝幾級。”
“在南京抓獲過大日本帝國優秀的特工幾十人，也正因為這樣得罪了很多國黨高層。”
“而這些國黨高層很大一部分，都是我們帝國策反的人員。”
“我在東北的時候跟他交過手，不過很可惜一直沒有見過面，不過他卻讓我的工作很是狼狽。”
“因為他軍部多次發電譴責土肥圓機關長。”
“就算現在上海的特高科長南造雲子，那也是屢戰屢敗敗走華容道。”
“不過，帝國也讓他付出代價，把他趕出南京。”
“這個男人還是有些本事的，從南京出來到了北平，破壞了帝國的很多部署。”
“1937年7月7日大日本皇軍炮轟北平，正式拉開侵華戰爭，就是以他為理由開始的。”
“即便這個男人為國黨立下不朽功勳又如何，最後還不是在帝國的逼迫下一步步把他逼得走頭無路嗎？”
“呵...”
“最後成了喪家之犬，投靠大日本帝國皇軍，去年淞滬會戰之前來到上海。”
“不過發生一些事情，很少出門你不認識他也在所難免。”
“我要告訴你的就是，這個男人很危險，最好不要來硬的。”
“他現在還是日本海軍少佐軍官。”
“跟南造雲子的關係很是密切，也就是說除了他把影左將軍或者石井將軍殺了，大日本帝國派出軍隊殺他。”
“其餘的小事情，很難把他怎麼樣。”
“你在看他現在居然住在英國大使館裡面，說明這個混蛋手眼通天。”
“哪天真發瘋把你弟弟宰了，你拿他也沒辦法。”
川島在一邊跟張薔薇唸叨燕文川的往事。
這還是有意隱藏了很多東西，要是讓她知道這個男人動不動就殺人，不知道會不會嚇著她。
當然自己是不會怕他的，只是把難度說清楚，以免一會燕文川不給自己面子讓自己下不來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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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張薔薇怎麼看自己？
張嘯林怎麼看自己？
現在把難度提到最高，有事自然不是她的能力不行。
是，敵人實力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