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章 黃河撈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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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雕刻這種玩意兒的是不是都有什麼特殊癖好呀,其他那三個也就算了,難看是難看一點兒,但是好歹也有個樣兒,總算是個怪物,這可倒好,整個一顆滷蛋,嘶……他娘的,都給我看餓了。”胖子說著,還抹起了嘴。

“你丫的看著快石頭都能看餓,嘖嘖嘖……人家說孫猴子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我也沒聽說過豬八戒也是呀。”此話說完,胖子就呸了一口,一把將我遠遠的推開。

“丫的半年不見,一副賤樣沒變,嘴巴倒是越來越滑了。你這樣子下去,遲早。”胖子嘴巴拉巴拉的說著,手上也沒閒著,做了個割腕的手勢。

我倒不是那種太過於忌諱這些東西的人,胖子拿我拿的死死的,他儘管說,我也沒有話再嗆回去。只好閉了嘴。只是順手一摸,突然摸到了腰間那個我自己做的防水袋,裡面的圓環手感明顯,一想,就記了起來。我心中暗喜,這孫子也不是沒有把柄嘛。

“死胖子,哎……我還想著前一段時間拿了你的東西送人情,正打算怎麼還呢?沒想到……”說著,我就從防水袋掏出了那只藏藍色的手鐲。

手鐲通體都是一種綠松石的青藍色,但是相比於那種磨成粉就是顏料的綠松石來說,這東西質地要通透一些,類似於玉石。

我在身前晃了晃,胖子起初還沒怎麼在意,看了兩眼,眼睛都直了,直接湊了上來:“靠,他娘的老子幹了好幾年,最發達的就是船上那次,你他娘的半吊子都不是一個,嘶……你是從哪兒摸來的。”

“那座明墓,你是不知道,墓主人也是個短命鬼,有七個老婆。”我隨口就將明墓中開棺搗毀屍體的經歷說了一通,當然那些尷尬的經歷大部分還是省略了,幹掉粽子,最後倒是變成了大頭。

胖子露出一張鄙夷的臉,似乎並不相信我的說辭。但是這已經不是重點了,他的目光全被鐲子吸引了過去。

“這玩意兒不太像便宜貨,說起這事兒,我就來氣,你他娘要是不把血磬給那個臭娘們,這倆紅綠正好一對,要是合著賣掉,下輩子老子天天拿燕窩漱口都夠了。”

我一把抽回了手:“怎麼著,不打算當傳家寶了?”

胖子嘖了一聲:“這是兩頭說的事兒,當傳家寶,那玩意兒始終是個看的,飽了眼福沒球用處。下輩子抱著塊不大點兒的石頭餓死,老子還不如換來燕窩漱口呢?”

我一陣眼暈,心裡已經不太想現在給他這玩意兒了。索性直接收進了防水袋裡:“得,老子現在不想給你,想要……”我四下轉了一圈,最後也沒想到個好的主意,直接閉了嘴。

“我說,你這不就是給我的嘛,翻臉啦,虧你胖爺我不久前還擔心你。”胖子硬是想要過來拿我的防水包,我一把拽下,就做要摔的動作。

“行,行,您拿好了。”胖子一臉的黑線,隨即扭頭轉向了一邊,最後我只聽見胖子輕聲呸了一聲說:“狗 娘養的,真沒良心。”

胖子繞回到了那只奇怪的烏龜石像旁邊,左右轉了一圈,又硬是躲開縫隙往槨棺底下看,結果我倆都快伸斷了腰,都沒有找到除過石頭烏龜石像之外的任何東西,整個槨棺裡非常乾淨,沒有任何的雜物,就連磕碰或者自然風化落下的碎片都沒有。

半個小時後,我倆爬出了內槨,一路又爬到了黃腸題湊的上面,下去麻煩,我們幾個便坐在題湊墓槨上吃了些東西,能量棒早先還夠,甚至還有富餘,但是多了四個人,這一下子就見了底兒,最後見不過再吃一頓,只得被我硬收了起來,這是保命的東西,在此還不知道要待多久,所以後面估計就只能嘗一嘗味道了。

幾個人意猶未盡,可惜沒有水,否則還能墊一墊,這些人也都快一天沒喝過水了,各個口乾舌燥,這能量棒又是極其甜膩的東西,一時間我嘴裡也是膩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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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一邊就談起了槨棺之中的東西,其他幾個人呆頭呆腦的不明就裡,馬師爺自然是更加納悶,連連說不對。

胖子沉默了一會,就直接問馬師爺道:“這一模一樣的就算沒見過,類似的也應該有點兒眉目吧,秦朝說起來也不算是沒有資料的上古,留下個一兩句的總算是有吧。”

馬師爺搖了搖頭,但並不是完全不知道的意思,師爺猶豫了一下:“胖爺,呂爺,您倆容我再想想,等會我也下去瞧一瞧,腦子裡一時間東西堆的太多,這年紀大了,還得好好捋一捋啊。”

不等馬師爺重新開口,一旁秋閻王的馬仔倒是先舉起了手,這孫子沒一點兒壞樣,活脫脫就是陝北莊稼漢的模子。這人有些憨,也不知道那根經搭錯了舉起了手。

“這位同志,咱們之前是互相趴在戰壕裡的對手,但是現在嘛,國共合作了都,我們不搞上下級那一套,發言不用舉手。”這胖子倒是來了勁,也不知道這地方是不是有問題,神經病也開始傳染了。

“額就是突然想到了一個東西,就是不知道那東西是真是假,一時也沒想好咋麼個說。”莊稼漢一口陝北話,我是聽的很舒服,但胖子搖頭抓腦,半天這才露出了一副理解的表情。

“你說,你說。”胖子學著莊稼漢的口音,連連讓他快點,但是學的真不咋地,有些像黑白片裡日本鬼子說中文的樣子。

“太君,你閉嘴吧。”我看胖子還來勁了,趕忙堵住了他的嘴,讓莊稼漢有什麼就說什麼。

莊稼漢抹了一把臉,抬頭又回想了一番:“額小的時候就住在黃河邊上,屋裡打小了就沒地,額爹孃也沒個正經生路,就……就幹……”莊稼漢說道這裡又結巴了起來。我嘖了一聲,有些無奈,實在沒多少耐心,就咋吧了幾下嘴讓他能說就說,說不了也別瞎勉強。

莊稼漢用拳頭砸在了自己的手掌上,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哎,也不怕你們幾個笑話額,額爹孃是跟著撈屍漢撈屍體嘚,也不是啥正經行當,這……這也難出口。”

“呸……

你他娘的還想怎麼著,爹孃辛辛苦苦養你,你還嫌這嫌那的,就你這樣兒,你爹媽是皇帝,你也得嫌棄。”胖子火了,也的確是這孫子不地道,人看著還像個樣,雖說土了一點兒,但也不是十惡不赦的惡人面相,沒想到……我發覺有些跑題了,連忙給胖子擺了擺手,小聲就說:“人家家事,你管那些幹嘛,家家……”我話還沒說完,胖子就呸了一聲,口中還想說點兒什麼,望了我一眼,最後還是閉了嘴,對著莊稼漢一擺手,就悶坐在了一邊。

“哎……額也知道,額不是個東西。只是那行當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兒,俺爹孃倆也就死在了這上面,就連……就連那個撈屍漢也死了。”說到此處,莊稼漢不覺將聲音壓低了五六分,氣氛給他一弄,我也覺得不正常了。

莊稼漢的父母算是比較本分的那一類,但是苦於早一輩的成分問題,被連累受了些打壓。據說莊稼漢的爺爺是被國民黨抓去做了壯丁,後來跑回來就一直悄咪咪的鼓搗田地,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在那場動盪中被人揭了底兒,最後雖然是硬著頭皮挺了過來,但是人倒黴喝涼水也塞牙,自家在黃河邊上的七八畝地,全給發水的黃河衝了。當時正等著秋收,結果到最後連根草都沒了。

沒出倆月,爺爺就過了世,好賴到死了也只帶走一張破草蓆。人是死了,但是活著的又不能幹餓著,草蓆就炕上那一張,總不能一家三口卷在一起自己埋自己。

也不知道是機遇還是又來的惡運,村裡在那段時間來了個老頭,老頭都認識,但村裡人沒人待見他,這老頭就是莊稼漢口中的撈屍漢。

所謂老屍漢,其實就是收錢幫著失足落水或者乾脆就是主動跳水的主家撈死者屍體。華夏自古忌諱死者入水,那是百年不得翻身,所以將屍體撈出來下葬,這是必須要幹的。老頭在村裡轉了一圈,其他人這才知道老頭是找下手。

老頭子其實原來還有個徒弟,但是前不久出活,下了水就沒出來,現在因為發了水,來找老頭子的人都能站滿院子,老頭子幹不過來,只好來找幾個幫手。

待遇是相當豐厚的,一斤小米,而且還是一具屍體一斤,這在當年算是救命的東西,主家沒錢,當時才廢掉糧票不久,錢也買不了多雜的東西,這糧食就是第一貨幣。但就算這樣,也沒人出頭,老頭子最後一直加價到了一斤半。

莊稼漢家裡當時是真的頂不住了,吃一鍋水攪合一把黑麵的面糊糊都已經吃不了兩頓了,莊稼漢的爹孃是實在沒辦法,就在當天夜裡去找了老漢。

這事兒不光彩,莊稼漢一家本來就不受待見,爺爺輩沒受難的時候,還是勤勤懇懇,糧滿屋高,農村裡,難免有人眼紅,也就是這些人,在人家受難的時候下手最黑。

以免以後會給人在大半夜往院子扔石頭,莊稼漢的爹孃就乘黑找了撈屍漢,後來具體發生了什麼,莊稼漢就不知道了,但是等到第二天午後,他就聽見並且看見了一些他自己並不能接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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