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 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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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時間我就想到了那種兇惡的藍臉大猴子,地面上的霧氣過了腳腕,之下的什麼也看不清楚,稍微高一些的地方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霧氣,只是相比腳跟的要更加淡了一些。

雖然只是淡霧,能見度卻還是只有不到十米,那棵大蘑菇距離我很近,因為菌杆幾乎如同一根電杆,所以菌傘後面我也只是看到了一片黑影。

發覺不對,我瞬間扭頭想要大喊胖子,這回是栽定了,但我也不想被弄死之前沒人看見,我終究還是沒有喊出聲音,兩個傻逼依舊跟沒事人一樣往前走,一點兒都沒注意到身後我這個更大的傻逼。

頃刻間,我的腦門就挨了一悶棍,都沒等我考慮是否是猴子已經聰明到了會使用工具,我就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腦門被打很疼,但根本沒有時間等我感覺,我已經飄忽出了軀殼。

這一陣使得我異常迷茫,什麼畫面也沒有,就如同睜眼閉眼的工夫一樣。但腦門上一下一下的疼還是立刻告訴我,我是真的被暗算了。

具體昏迷了多久,我不知道,但時間絕對不會超過半個小時,因為我滿臉的淚漬還沒有幹掉,這是一根棍挨上我腦門的時候,就已經流下來的。

我躺倒在地上,周圍沒有大蘑菇,地面很幹,是一塊石板,嗅覺在我清醒幾秒之後也恢復了,這裡黴變的味道依舊很重,看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也沒有讓我離開多遠,但是,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我的身邊有人,所以我並沒有立刻做出任何反應,太危險了,這種見面就把人打暈的原始做法,我是不敢亂吱聲,要是再挨一棍子,非得頭骨碎裂不可。

我緊閉著眼睛,臉上到處都是汗漬和淚水,但沒法去擦掉,周圍人的聲音很輕微,但我能聽見他們就在我的身邊,一有動作肯定得玩完兒。

“其他人呢?就他一個?”在我身旁的一個人輕聲問道。這聲音有些刺耳,我腦門劇烈疼痛,實在沒法去細細思考。

等了幾秒鐘,身旁的另外一個人才發了話,這是個老外,說的中文,但很彆扭,他嗯了一陣,才回答道:“還有兩個,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們加上你就只有三個人了,救不了他們全部,剩下的兩個不會活著了。”老外說完話,應該是攤了攤手,他胳膊撞到了我的腰。

此時,第一個開口的人長嘆了一口氣,有些惋惜的說:“看來又得另外找人選了,他一個,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最後。”話才說完,有一隻手觸碰到了我的臉上,手裡拿著東西,冰涼涼的,過了一會兒我才意識到那是一張溼巾,淡淡的酒精味,這人竟然給我擦起了臉。

很舒服,我差點沒哭出來,因為臉上的這些東西實在是太難受了。我的臉被擦乾淨,人也清爽了不少,但腦門還是一陣一陣的暈。

正擦著,剛剛說話的老外又開了口:“呂……,我不明白,如果不是你把他拉進來,他似乎也不會遇到這些危險,這並不是他應該承受的東西。”坐在我腰邊的老外捏住了我的手

腕兒,繼續道:“就算有那些人在,他恐怕都不會好過。”

老外拉住我的胳膊,將我翻了個身,我全身放鬆,這才沒讓對方察覺出有什麼動靜,老外扒開了我的外套,很快我就聽見背後傳來了幾個人倒吸冷氣的聲音。

“看吧,我說過的,有些東西藏不住,更別說那些被感染過的猴子,它們對存在著那些物質的血液非常敏感。”

我沒有聽懂老外的意思,他們似乎在研究我背上的傷口,從他們現在的聲音來看,似乎還很和善,我差點兒都有種立刻坐起來投誠的想法,但最終還是沉住了氣。

“能不能堅持住,就看他自己了,這是他的命運,我只是干預者,但凡有一點辦法,我也不會做這個決定。希特爾,中國有句古話,叫人各有命,孰是孰非,一切都是定好的,逃也逃不掉。”

“哎……你總是記不住我的名字,我現在叫蘇,我不懂你們這些諺語,但是你說的意思,我大概能聽明白。”老外自此就沒有再說話。

幫我擦臉的那個人苦笑了一聲,瞬間,我腦中如炸雷一般,這聲音我想起來了,幾乎是一個飛躍,我鯉魚打挺一般的就從地上彈了起來。

在我看到那個人之後的一分鐘,空氣都凝固了,因為這個人我實在是太熟悉了,他的聲音我在最後才分辨出來,而現在也已經確定了我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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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不是別人,他就是呂川。王八羔子,我有意想罵,但終究沒有罵出聲音。現在看到他卻覺得沒有此前想過的那種場景。

很平靜,我被那個自稱為蘇的老外拉著坐了下來,這是一處地洞,石頭搭建成的地洞,很小,不過一件更衣室的大小,地上鋪有防潮墊,老哥就在對面斜靠著牆坐著,另外一角還有個人,也是個老外。最中心只有一盞無煙爐作為照明和取暖。

我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這幅場景是我想了許久的,但現在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太陌生了,一兩年的時間並不久,但是為何會陌生到如此程度,我不敢去細想這些問題。

“小良,有些事情並不是你不想接受就能扔掉的,我不想說太多的話,就一點,這是我們的宿命,沒辦法繞開,要麼硬著頭皮幹,要麼就得跟現在一樣,躲一輩子。”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仍舊不明白很多事情,問題太多,我都沒有辦法去一一列舉出來提問,最終,關於此事的問題我還是一個都沒有問出來。

“為什麼要把我弄到這裡來,他們兩個人呢?我們……不不不……是你們到底要再這裡幹什麼?”我環視了一圈地洞中的三個人。

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外國人一臉的喪氣,沒有理我。蘇瞥了一眼老哥的方向,他揚了揚眉毛,臉上鬍子拉差的看來已經好幾天都沒打理過了。

“多久了。”老哥開口問道。馬上,我就見蘇抬起了胳膊,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立刻就說:“已經過去四十三分鐘了,霧氣絕對已經散光了,他們……”

蘇沒有說完,臉上的光彩也沒了,這人是個歐洲面孔,像是個德國或是法國人。等了一會,老哥才接上蘇的茬,他望了望地洞的一邊:“這裡的谷底最中心是座遺蹟,建造時間至少要再商朝以前,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遺蹟最中心,但是我們頭頂上的蘑菇林很危險,特別是太陽照射到谷底蘑菇林的時候。”

我有些狐疑的擠了擠眼睛:“太陽照下來不是好事兒嘛,總比一直陰著強,那些蘑菇被照一會,溫度太高也就死了,就是時間可能短一些。”

老哥長出了一口氣,蘇馬上補充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樣,關鍵就是太陽不能出來。”

我狐疑的扭頭看向了蘇,他舔了舔嘴唇,繼續解釋道:“那些蘑菇都有劇毒,但是在氣溫低的時候毒性不會揮發出來,只要氣溫高過一個限度,馬上整個谷底都會變成一片毒氣區,你們當時進的位置太深了,沒多少時間陽光就會讓谷底的溫度迅速升高,毒氣會殺死你們。”

我終於明白了自己現在為什麼會被帶到這裡,但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麼要打暈我,好好的說話,似乎我也不會不明事理,而且胖子和老代,我一想到立刻爬了起來,就往地洞的出口走。

“你不用去了,他們是活不了的,你現在出去,也是找死。”蘇很決絕的說完了後果,門就在我的手前,一面大石板堵在門洞中,縫隙都用防水布塞住。

我做了極為艱難的思想決策,終於還是坐了回去,但心中依舊是坐立不安,一想到又有些奇怪,便直接陰沉著臉看向了蘇:“我們當時就只差了六七米,你為什麼不提醒他們,你是故意的吧?”

說出此話,確實有點馬後炮的意思,我並不知道其中的情況,所以沒法站在別人的立場上去想問題,但終究我和這個人不站在一個佇列,撕破臉也就撕了。

蘇微微揚起了腦袋,抬頭紋佔滿了整片額頭:“其實我並不覺得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我們幾個出現,他們會給什麼好臉色,而且最關鍵的是這裡的空間不夠六個人待超過五個小時。”

我腦袋一陣眩暈,原來說來說去還是這個原因,這地方空間並不大,那種從大蘑菇裡揮發出來的毒氣就是蘑菇中存在的菌粉,每一顆幾乎是微米級別的,所以要防禦,勢必得鑽進一個密閉空間,這裡整個就只有不到十幾立方的大小,稍微算算就能知道,不夠六個人一起待太久,讓一堆人進來照樣還是個死,而且那種情況會死的更慘。

“那些揮發出來的毒氣需要至少五個小時才能完全撒開,太陽只會照射谷底一個小時,所以在這裡我們需要停留至少六個小時,我們做過試驗,如果是三個人,可能很輕鬆的扛過去,加上你,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只能省著點用了。”

這個問題我沒有問,因為其他的壓力已經讓我沒了思考的能力,所以這事兒一說,使得我更加焦慮了起來:“他們就沒有別的可能活下來的辦法了嗎?”

問完許久,沒人答覆,蘇也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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