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滅族,我的師門也在這傢伙的安排之下被滅。”當年的他,回到宗門,只有滿地的屍首。
“為了這一刻,我一直都在等,就等今天,這個傢伙的出現。”青年逸雲雙眼露出深紅色,全身更是湧出血霧,“為了今天,我就算是成為邪魔我也無悔。”
“噗!噗!鐺!!”
就在眾人都被吸引的時候,連黑牙的刀砍下了炎雪珊和流天霧的頭顱,第三刀原本是要對付蒙斂,但無名的刀已經擋住了連黑牙的刀。
“看來這個傢伙也被控制了。”無名望著連黑牙,“你這個傢伙,究竟來自什麼哪裡?”
“荷荷嗬~”連黑牙身體化作星空黑霧,一雙猩紅的雙眼和詭異的深綠色大嘴看著他們,“我來自更外面的世界,你們這世界最高強者計劃裡面要去的更遙遠的地方,而且我必須告訴你們,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外面的世界遠比你們想象之中要遼闊,我看你們不錯,加入我們吧。”
“鏗!”逸雲青年長劍揮出的劍光打在星空紫牛的身上,只留下一聲碰撞聲,也僅僅如此。
“原來是你這個小家夥啊,沒想到竟然沒死,真是可惜。”就像是老朋友一般,星空紫牛發出滲人的笑意。
“咚!”連黑牙的軀體失去了星空黑霧的控制,只是片刻之間,便已墜落地面。
“你們一起來吧,今天將你們消滅在這裡也不錯。”星空紫牛望著蒙斂、離幽藍,逸雲青年、無名。
“沒有辦法聯絡外面的人。”離幽藍眉頭緊皺,“他將我們與外面隔絕了。”
“自然是這樣,不然怎麼能夠在這裡將我們在這裡埋葬?”星空紫牛看著他們,發出一種蒼涼的聲音。
“埋葬?!”蒙斂不明白這星空紫牛想要做什麼。
“我們一起埋葬在這裡吧,反正我也回不去了,也成為了無家可歸的人了,更何況,這只是我的一縷投影。”星空紫牛在談笑之中,將生死看淡。
“瘋子麼?”一輪明月在天空高高掛起,為原本只有星星的夜空添上了更多的風采。
而在這個時候,在這輪明月之中,緩緩走出一個火紅色的身影,她持劍,她微笑,她輕輕的,站到無名的身邊。
“大姐……”蒙斂沒有想到自己在最後竟然還能見到東離,但他也發現了,她的狀態似乎不對。
“你終於醒了麼?”無名伸出手,卻摸了個空。
他望著她,為什麼會這樣?不應該這樣。
“銘,我們註定不在現在。”東離出聲,一瞥一笑之間,只有幸福,“你應該明白的。”
“……”明白的,自己當然明白,應該早就明白的。
“傻瓜,”東離手輕輕撫摸無名,“我等你。”
淡淡的眼淚,被她的雙手擦去,無名下意識握向她的手,卻只有空氣。
“我等你。”東離身後,一片純白的空間開始蔓延,侵蝕著這無盡的黑夜。
星空紫牛血紅的雙眼帶著震驚,他的黑夜領域竟然被吞噬,但他卻笑了,“沒想到最後竟然也會成為他們的棋子,哈哈哈哈哈~”
“既然是這樣,就一起死吧!”
星空紫牛上,刀羅身軀神色猙獰。
“吾在,故吾不在。”東離口中輕念。
萬物,轟然停止,秘境,唯一片純白。
上界,一老人,白髮。
手,執棋,閉眼而落。
其對面,一中年,微嘆,“眾生皆棋,恆古而來無贏家。”
老人眼未睜,卻道:“你我又是誰的棋子,又在誰的棋盤。”
無人可應,或有,但不屑,或有,卻不言。
…………
古村,樹影搖曳,大霧瀰漫,偶來一陣清風,帶走些許大霧,又響起一陣鳥鳴,迴響久絕。
“爺爺,爺爺,你看小彩摘的果子能吃嗎?”一張稚嫩的小臉,扎著兩條小辮子,眯著幸福的雙眼。
“小彩果然聰慧,但這個時間,該回去吃飯了。”老人輕輕的揉了揉小彩的頭,雖然臉上皺紋遍佈,卻也算看起來和善。
“爺爺今天不和小彩回去麼?”小彩眼中帶霧,“是小彩哪裡做錯了麼?爺爺不要小彩了麼?”
“怎麼會呢?傻孩子,你這樣可愛的孩子,爺爺怎麼會不要呢。”老人銀髮飄起些許,站著,卻已佝僂。
小彩見狀,立刻把果子放到旁邊的桌子上,上前扶住他。
“小彩在這裡等爺爺一會,爺爺給你拿個東西。”雖然說是等著,但只一會,老人便拿著一塊上面有著軒字的玉佩。
“如果以後找不到爺爺,就拿著這玉佩到去找村裡的小福,他會知道爺爺在什麼地方的。”老人將玉佩塞到小彩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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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揉了揉她的頭,笑道:“回去吧,不要讓家人等急了。”
“好的爺爺,明天見。”小彩將玉佩掛在脖子上,乖巧的揮了揮手。
老人慢慢的走到椅子上,看著小彩的背影遠去,嘆了口氣。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老人望著遠處的竹林,那裡清風徐徐而來,帶起沙沙聲響。
“不回去看看麼?”一個中年男人,站在他的身邊,嘆了口氣。
“不了,回去也只是徒增傷感。”他閉上雙眼,“當天那場戰鬥的最後,秘境的天地間只剩下一片純白,然後事情獸王沒了,無名也消失了,他們都消失了,只有刀鞘這一邊的我們都活了下來。”
“這是第一百一十次了,”中年男人笑著,做到他對面,沏了兩杯茶,“你想到了什麼了麼?”
“你來,故你在,你的棋盤,我為棋,又何必再掩蓋自己的身份。”軒愈明沒有拿起茶。
“什麼時候發現的?”中年男人戀上帶笑,卻似乎沒有意外,似乎被就該如此。
“毒發作之後,雖然修為不斷流失,但對很多事情的感悟變多了。”軒愈明道,“所以這無心劍,替我帶回軒家。”
男人沒有直接接過劍,而是盯住他,“你做好決定了?”
軒愈明沒有睜眼,聲音愈加虛弱,“你難道不是比我還明白麼?”
“好吧。”男人接過無心劍,“但這茶你該喝了吧?”
“你不需愧疚的。”軒愈明依舊沒有睜眼,他已經放下了,所有的一切都放下了。
中年人微微一愣,軒愈明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軒愈明心中苦澀,“這世界上,誰不是棋子,只不過我們的作用不一樣罷了。”
“你應該喝這杯茶的。”中年男人收好無心劍,放至背上。
“適合這杯茶的人,不是我。”
“是麼……”男人嘆了口氣,眾生皆棋子,誰也無法主沉浮。
“我其實一直以為自己是棋盤的主人,”男人喝下自己面前的茶水,搖頭苦笑,“其實我也不過是別人的棋子。”
“我該走了。”軒愈明安靜的浮起笑意,“讓我休息一會……”
風吹過,一片竹葉聲響,遠處蟬鳴,鳥聲附和。
再往遠去,一席白衣,一劍於身後,面容勉強算是清秀,腳下,一小火獸,咿咿呀呀蹦蹦躂躂,兩銅鈴大眼中,欣喜歡樂
“喵!”於他們身前,一小獸回頭,至於原地,在等她們。
微風拂過,帶走她們身前薄霧。
一人兩獸,走入這薄霧之中。
歸途,還是啟程,風也未必知道,唯有一聲鶴鳴。
白衣女子尋聲而望,兩小獸亦是翹首而盼。
天空之中,一白鶴飛過。
“咿呀咿呀!”小火獸兩眼帶著雀躍的笑意,圍繞著白衣女子轉了一圈。
“喵嗚……”另一小獸,抬起前爪,按住小火獸額頭,歪頭,如人般嘆了口氣。
遙遠的某一處,夜空繁星點點,幾處螢火風中搖曳。
小湖之中,一片花瓣從那盛開之花中掉落,落入那泥土之中,然後越過那泥土,前往一片天空,那天空之下,不知是何方。
“花開了,花即將落了,人也應該歸了。”
恆古而遙遠的某處,所看之地,所看之人,正化作點點光輝。
“咦?”
另一人忽而大驚,拈指而算。
“嗯?”
這人,正看花,正看人,此時卻望穿恆古,只見那處,卻多一人。
“不知前輩何人?”白衣女子禮貌道。
“我非人,我非仙,我非存在,我非不在。”中年男人將面前兩杯茶之中的一杯茶推了過去。
“你歸來了,在這花落的時候。”中年男人往右手邊伸手,很快便有一花瓣,在其手上。
“晚輩愚鈍,不知何解。”白衣女子自知,眼前之人所看之處,是遙遠的虛空,但這茶卻是給自己·。
“喝下這杯茶,我便作答。”男人展顏一笑,自己喝了一杯。
白衣女子不再糾結,接過桌上茶,她之所以喝,是因為男人桌子上,那把無心劍。
“還望前輩告知。”白衣女子放下茶杯。
“問天問地,問世人,何不問心。”男人望向女子。
女子疑惑的思索,似有所悟,低頭沉思。
再抬頭,一桌,一劍,兩盞杯。
“啪嗒!”
遙遠虛空之中,與看花,看人之人對峙之人下一棋子,大笑:“我贏了。”
“但放你我的棋盤,誰又是贏家?”看花,看人之人望向他。
“只有放棋盤的人知道。”說罷,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