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昭魚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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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熊槐大驚,臉色一變,身體不由一晃,眼中充滿著悲意,俯身將風塵僕僕的昭曄扶起,難以置信的問道:“寡人離開郢都時,司空還是好好的,身體硬朗,寡人還將太子託付於他。為何這才兩個多月不到,司空就突然薨了?!”

昭曄淚流滿面道:“大王,臣也不知。半月前,家祖處理完國事出來,一切還好好的,能正常享用晚膳,並無任何不妥。結果,次日遲遲不見家祖起身,家父一問,侍女入內一看···”

昭曄大哭著下拜道:“結果卻發現家祖薨了。”

熊槐一怔,頓時沉默了下去。

昭曄的說法,昭魚走的很安詳,沒有任何病患,也沒有任何徵兆,一覺睡下去,然後就睡死了。

死者固然輕鬆,但是生者卻很沉重。

這昭魚死的真不是時候,以至於熊槐難以相信。

雖然很不願意相信,但是,想想,卻也並非不可能。

昭魚的年紀確實很老了,前後歷經三代楚王,在先王時期就已經擔任過令尹,然後又給前任擔任了七年令尹。接著,前任令尹昭陽死後,又被熊槐自己拿出來繼續發揮餘光,主持楚國所有的工事。

一晃五六年,這期間,楚國對外的戰事沒有聽過,而且為了準備伐越一事,楚國之內的百工之徒,也沒有清閒下來過。

熊槐心中懷疑,這昭魚會不會是被自己累死的?

本來,熊槐是打算讓昭魚過度,等伐越一事之後,再讓昭魚安享晚年。結果,昭魚就在節點,突然死了,連滅越的榮光都無法分享。

想著,熊槐便是長長一嘆,接著,便對身前的昭曄道:“司空之死,寡人已知之,心中悲痛莫名。故,汝且先行在城中休息,寡人稍後再處理司空後事。”

“唯。”昭曄悲痛的應著,而後在以為近衛的引導下離去。

昭曄離去後,熊槐發現一旁的越國使者,見其臉上露出驚疑之色,似乎已經有了去意。

見此,熊槐心中一沉。

楚國發生這種事,明顯會拖累各國攻打齊魏的士氣,當此之時,理應堅定各國的信心,讓各國繼續攻打齊魏兩國。

想著,熊槐露出堅定之色,對越使句餘信誓旦旦的道:“使者,雖然寡人國中遭遇不幸,但是敝國伐齊的決心依然毫不動搖。昔日,我先王武王病死在伐隨的途中,但是敝國的大軍依舊在令尹的率領下破隨而歸。故,別說僅僅是寡人的司空薨了,就是寡人病死在這平城,我楚軍依舊會在柱國的率領,破齊而還。”

句餘一聽,雖然心中不以為然,但是面上十分沉重的拱手應道:“大王言重了,敝國從來都沒有懷疑貴國的決心。”

熊槐點了點頭,接著,又不放心道:“先生來此拜訪寡人,寡人心中歡喜,恨不得與先生徹夜相談。但是,現在敝國出事,寡人十分遺憾,不能與先生相交。”

說著,熊槐略一沉吟,直接從自己腰間取下一塊美玉,然後快步走了兩步,來到句餘身前,將手中的美玉塞到句餘手中刀:“寡人欲以此玉與先生相交,期待下次能再次與先生相會。”

句餘因為楚王之前的態度,本想拒絕,但是手一碰楚王的佩玉,立即趕到一絲涼意從玉中傳到手心,接著,又不知是否是錯覺,頓時感到渾身舒坦了不少。

察覺到這一變故,句餘立即意識到,楚王佩玉肯定非同小可,就算比不上楚國失蹤的至寶和氏璧,恐怕也相差不遠,一定價值連城。

想著,句餘頓時握緊手中的美玉,接著面無表情收起美玉,然後一拱手,遺憾無比的道:“這是微臣沒有福分。”

熊槐見此,心中一鬆,接著開口道:“正是如此,實在是可惜了。”

說著,熊槐搖頭道:“先生,如今楚國出事,故寡人欲請使者帶話給越王,就說楚國雖然有事,但還請越王稍帶,等寡人處理了國中之事,必然會率兵圍困郯城,以牽制齊國。”

句餘立即鄭重的拱手應道:“請大王放心,微臣一定會將這話如實告知寡君,向寡君說明大王的無奈以及攻打齊國的決心。”

“好!”熊槐笑了笑道:“如此就有勞使者了。”

回到大廳之後,熊槐沉默了下來。

司空昭魚之死,死的不是時候,若是楚國內部不穩,這對伐越之事不利。

此時,陳軫見楚王久久不語,便開口道:“大王,司空之死,對我楚國有利有弊。其中的弊端,自然就是司空不僅負責楚國的所有工事,而且還是輔政大臣,司空之死,必然會導致楚國的工事出現混亂,並且,郢都那邊也會有動盪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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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務之急,其一在於立即挑出以為新的百工之首,其二,便是穩定朝中,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因為司空之死,昭氏一脈必然人心浮動,此時司敗出征越國,恐怕會有所波折。”

說到這,陳軫拱手道:“大王,至於其中的好處,那就是我楚軍可以名正言順的在此停留。並且,還可以趁機直接告訴公子玉,就說我楚國因司空之死,已經無意伐齊,但為了讓公子玉的大事,這才願意牽制越王,請公子玉儘早起事。”

熊槐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尤其是第三點,這才是最重要的。

唐昧率領的軍隊,大部分都是江漢之間的士卒。而這裡,也是昭氏一脈實力最大的區域。若是昭氏中人在這個時候不願出征越國,那麼事情很嚴重。

而且,昭魚還是昭陽死後,昭氏一脈的領頭人,他的死,必然會讓昭氏一面人心浮動,陷入混亂,難以適從。

這對楚國的對外作戰很不利。

正欲開口說話之際,一個侍衛走進來稟報道:“大王,令尹從郢都派來一位信使。”

熊槐心中立即便知,這一定是景鯉派來告知他昭魚的訊息的。

想著,熊槐便應道:“請使者進來了。”

“唯。”

不多時,熊槐便見下大夫範環一臉疲憊的走進來,急切的行禮道:“大王,司空在半月前突薨,太子與令尹得知此事,不僅悲痛不已,而且不敢擅專。故,特派臣前來詢問大王,如何處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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