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有人養豬,有人麻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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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CT演習歸來,已經是十一月二十四日。

這段時間主要是進行年度工作總結、環境整治和搞菜地生產。

班長宗儒麟口中的演習紀念章,也沒見到影子,他想拿“XX七號”的影響力,來比對“XX九六”,似乎有些不自量力了。

要知道“XX九六”,那可是在非常時期進行的。

當時參演的各軍種部隊,均已做好了打實戰準備,甚至有些人連請戰的血書都寫了,所以演習結束,發放“演習紀念章”的意義非同一般。

而“XX七號”,只是軍區範圍內的陸空聯合作戰演習,屬於是完成年度例行的訓練任務。

圓山方向的步兵XXX團,這幾天轟隆隆的聲音,是從早一直響到晚。

營裡的人都在傳,說他們是換裝備了,從步兵團改成了裝甲團,那些轟隆隆的聲音,就是坦克發出來的。

我們的炮也該換一換了,最好是換成自行的那種,不需要挖駐鋤,不需要挖掩體,不需要牽引車,駕駛員把油門一踩,開哪是哪,指哪打哪。梁荊宜對眼前的八三式一二二榴彈炮,也開始憧憬起來。

他的這個看似遙遙無期的憧憬,在兩年之後,居然還實現了那麼一小步。

八三式一二二還真的是換了,但換的不是自行的,而是由兩條腿的大架,換成了三條腿的。

二十八日上午九點,三樓俱樂部,連隊召開“一九九八年終總結大會”。

有些出乎梁荊宜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被連隊評為了“優秀士兵”,而且二班的老鄉賈劍也被評選上了,這可是九八年兵中唯一的兩個“優秀士兵”。

從連長馬斌正手中接過紅紅的證書,梁荊宜滿臉喜悅,他分別朝領導和底下坐著鼓掌的戰友們敬禮致謝。

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會有這麼風光的一天。

拿了證書,他重新坐回到宗儒麟的後面。

班長的後背,挺得直直的,三月份參加“尖子比武”跑障礙時傷到了腰,這大半年以來,班長腰間的膏藥一直就沒有斷過,甚至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你都能聞到那一股子膏藥特有的濃濃麝香味。

宗儒麟坐著一動不動的,兩眼目視前方,彷彿像一座雕塑。

梁荊宜瞬間就懂了,班長這是故意做給他看的。班長是擔心,他取得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成績後,就會在思想上和作風上放鬆自己。

班長你放心,我不是那樣的人!梁荊宜感到自己好愧疚。

一年來,班長對他的所有付出,都是為了讓他在這一刻得到連隊幹部和戰友們的認可。而他卻屢屢對班長的行為,表示不理解,甚至在心中暗罵過班長多次。

不應該呀!為什麼自己的想法,會顯得那麼膚淺和幼稚?難道就是因為自己考慮自身的利益得失太多,而為他人考慮得太少嗎?

他把優秀士兵的證書夾在了筆記本裡,爾後,調整好坐姿。

前面坐著的那位,就是他今後努力超越的目標,他還想著以後出去,可以自豪地說,“我是宗儒麟帶的新兵,我是榴炮一連炮四班的兵”。

四班宿舍。

開完年終總結大會後,班裡人員出現了變動。

杜軍安低著頭,將被子和褥子摺好,他被要求在吃中飯之前,搬到飼養員宿舍,接替即將退伍的九六年兵陳龍永。

梁荊宜將揹包繩遞給準備打包的杜軍安。

“這是連隊的安排,其實我也不想的。杜軍安這麼優秀,派他下去養豬,確實太浪費了。”宗儒麟說話的聲音很低沉。

打演習那次,杜軍安被留守,他也是這麼說的,“這是連隊的安排”。

四班所有人皆沉默不語。

在整個宿舍裡,除了聽到杜軍安拉動背包帶時,發出“嗞啦嗞啦”的聲音外,耳朵唯一還可以聽得到的,恐怕就只有眾人的呼吸聲了。

班裡有人離開,所有人的心情,終歸是悲傷的。

從三月底分到炮四班,八個月裡所有的酸甜苦辣,都是他倆一起扛過來的。

“我去借三輪車。”梁荊宜向班長請示。

“去吧!”宗儒麟自然明白借三輪車的用意。

飼養員宿舍。

杜軍安整理好床鋪,起身送梁荊宜一程:“慢走啊,以後常來玩。”

“阿杜,你一定要記得把豬圈的豬屎給我多留點。”

“放心吧,豬拉屎了,我直接裝起來,給你掉進四班的糞坑。”

“好兄弟。”

倆人愉快地來了一個大擁抱,這個擁抱,與豬屎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下午在菜地搞生產,梁荊宜看到杜軍安正跟著陳龍永學習怎麼給豬餵食。

那一群大肥豬,圍攏在他的身邊,不停地拱呀拱的,拱得掂著大水瓢的杜軍安急得滿頭大汗。

剛剛還住在一個宿舍的戰友,就這樣搖身一變,成了連隊的飼養員,梁荊宜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以後要是想聽杜軍安那帶著家鄉味的普通話,他還要專程跑一趟豬圈了。

要說到了年終總結,面對評功評獎,連隊失意的人特別多,估計沒人會提出反駁的意見。

部隊裡流傳著兩句話,叫做“活好幹,功難評”。

每年到這個時候,連隊領導總會頭疼一陣子。

站在連隊的立場,領導肯定是希望做到面面俱到,最好是把各個年度的兵,各個層面都照顧到,但是在實際操作中,這又是不可能達到的。

今年退伍的這一批班長,都是當兵三年,或者是超期服役的。他們要走,不管怎麼說,連隊至少要給一個優秀士兵吧!

而優秀士兵名額有限,如果要向退伍的班長和老兵們傾斜,那九七年兵和九八年兵的優秀士兵名額,又會大幅縮水。

針對這種情況,連隊決定多發連嘉獎。

連嘉獎的發放,不受上級條條框框的限制,連隊擁有絕對的權利。

一個紅本子兩塊錢,一張據說能塞進個人檔案袋的獎勵卡片兩毛,合計才兩塊二的支出。

可它所能起到的激勵和鼓舞作用,卻是花兩百塊錢,也不一定能買來的。

更何況有了這些獎勵,連隊領導放心,得到獎勵的戰士們開心,連隊整個氛圍其樂融融,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在今年的年終總結中,連隊發了有二十多個連嘉獎,四班的餘白水和王勇學也分別赫然在列。

至於宗儒麟和幹得更出色的郭鵬永,為什麼沒有連嘉獎?

因為他倆是黨員,黨員是幹在前,衝在前,而享受在後。

九八年兵中,唐星星無疑是最失望的一個了。

身體受傷、實彈射擊留守、演習又沒出去、連隊評功評獎還沒自己,晚上七點半,他偷偷溜到阿枝店,整了一瓶53度且800亳升的白老燒,獨自坐在菜地頭,頂著皎潔的月光把酒當歌,進行自我麻醉。

這一麻,就麻到了八點半,如果不是劉新昊有心,跑到菜地找到他,估計這個人會一直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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