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沈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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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玄子面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疑惑之色,茫然無措的搖首喃喃自語道:“怎麼會?古籍曾記載,火光獸怕水,見水即死,這水火本就相剋,火光獸落到井水裡非但沒死,還解了它身上的禁制,現出原形....完全不合情理.....”

葛胤聽到翠玄子所言,不由也陷入沉思之中,這一不注意,卻沒有發現火鼠小琥伸出鼠爪,把葛胤與鮮弘二人拎到火鼠脖頸處。

兩個人只感覺渾身如被烈火燃燒,卻又沒有感受到有半點痛楚,這儼然置身在這暖爐之中的二人便相依相偎的犯困睡了過去。

等葛胤一覺醒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在一處被燒焦禿頂的高坡上,鮮弘將腦袋枕在他的胸口上,正沉浸在他的美夢中,還咧嘴一笑。

這看著葛胤好不羨慕,他亦舒心微笑,可是一想到昨夜之事,便開始四處張望,尋找那只龐然大物的蹤跡。

焦急的他並沒有發現火鼠小琥的下落,失落的他終於將視線低下來,無意間瞥見自己右手臂胳肢窩下躺著一隻呼呼大睡的倉鼠,這只倉鼠倒是奇怪,全身上下的毛髮彷彿被人剃光了似得,光禿禿的,一點都沒有以前毛絨絨的可愛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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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在葛胤寵溺的目光中,它永遠是他最值得信賴的小夥伴。

“哎呦媽呀,老子的腳疼得要死。”

鮮弘不知何時醒來,坐直了身子,抱著自己的左腳腳踝,齜牙咧嘴的粗魯罵道。

葛胤怔然斂容,關切詢問道:“沒....沒事吧,鮮兄弟。”

鮮弘搖了搖首,瞥了一下自己腳踝,沮喪道:“死不了,就是走不了路,這段時間,哎可惜那賀蘭山的鬼怪啊,還沒看過,就這麼無緣錯過,算了算了....”

葛胤聞言越發的愧疚,蹙眉自責道:“都怪為兄,若非兄弟你來救為兄,就不會被那那惡道踩傷了腿。”說著,心下一咯噔,打起精神道:“要不,為兄圓你個除妖的心願,背你去賀蘭山,會會那鬼怪如何?”

鮮弘一驚,猶豫道:“這樣不是會影響你嗎?況且葛大哥你可是延州的都水監丞,這樣去大夏國,不好吧,再說作為你的兄弟也是真心誠意救你,不圖你回報,出門在外講個義字啦。”

葛胤抿了抿嘴,被鮮弘這番推己及人的義氣之語莫名感動到了,他動容道:“好兄弟,以後你我之間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兄弟,這份情誼為兄永生難忘。”說著按了按鮮弘的肩頭,續道:“為兄雖為延州都水監丞,但是在延州也沒有什麼需要為兄處理的本職工作,所以這些日子為兄在鄜延路經略安撫使沈夢溪麾下從事,沈大人知人善用、寬厚友善,待為兄更是好的緊,陪你去大夏國七八日,他定會應允。”

鮮弘裝模作樣的學著葛胤平日裡見人便行書生禮的姿勢,也向著葛胤躬身作揖道:“那小弟日後就給葛大哥添堵了啊,小弟先行再此多謝葛大哥啦。”說著本來因為腳踝受傷,以獨腳支撐著自己身體,這樣的動作更是好笑至極,由於自己行禮

的弧度有些大,整個身體都站不住,差點就摔倒。

幸而葛胤抄手攔腰抱扶住他,見他面色大窘,他調侃笑道:“嘿嘿,看吧,這個謝禮太大,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還是得讓為兄扶你,你看你這份恩情是不是又多欠了一份呢。”

鮮弘面褪窘色,順著葛胤的手勢故意躺到葛胤懷裡,佯裝女聲,陰陽怪氣地說:“是,看來小弟要以身相許咯,可惜小弟不是女的,不知大哥介意我們成龍陽之好呢。”

葛胤被鮮弘這一調侃,臉皮本就薄,雙頰乍然連著耳根紅了起來,馬上撒手推開鮮弘,裝出一副嫌棄的表情,道:“嗞嗞,那還是算了吧,我葛胤堂堂七尺男兒,好端端的女兒家不娶,還要你個男人以身相許,趕緊一邊去。”

鮮弘聞言雙手叉腰,哈哈大笑,葛胤見狀亦與之哄然而笑起來,兩個年輕人的情誼又更加深厚了幾分。

延州知州府。

葛胤揹著鮮弘站在大門外,這兩個大男人如此親密,倒是把一路人弄得捂嘴偷笑,還真把這二人當成了龍陽之友呢,但是這二人自己心中倒是坦蕩,渾然不在意,依舊談笑風生。

“以後叫你阿弘吧。”

葛胤歪著脖子,對著背在身後的鮮弘,說道。

鮮弘漫不經心地應道:“沒有問題,阿弘可以,那我反正叫大哥,你的那些扈兄弟、阿印兄弟我也不是很熟悉,也沒有辦法一起連襟做兄弟,你就給我開個小灶,搭伴做兄弟好了。”

葛胤聞言嘿嘿一笑,頷首道:“這個好,阿弘你的性格倒是與阿印差不多,不過你又比阿印聰明,上次你在大遼設的局,倒是讓遼帝見到了蕭皇後,智謀與力欽有的一拼。”

鮮弘擰起眉尖,轉了轉眼球,道:“大哥也聰明,只是內秀了許多,心地善良的人都是這樣,但是真正算得上有智謀的人就是像大哥這樣可以做到兩全其美、兵不血刃,反正我是不行的,我比較自私吧,從小無父無母,在茅山宗長大,師兄弟們都不怎麼待見我,如今有了你這樣的大哥,也是我鮮弘活了一十九年的福份。”

葛胤安慰道:“許是你們茅山宗的師兄弟們本就是修行修道的寡淡性格,也不喜與人交情,不過都過去了,就衝你那般對我,大哥以後絕不虧待你。”頓了頓,想到了什麼似的,疑惑道:“對了,鮮弘你懂得那麼多,有件事我都沒有搞明白,為什麼小琥是洪荒異獸火光獸呢,那道人說火光獸遇水則死,為何小琥不但沒死,反而功力大增,現出原形。”

鮮弘沉吟片刻,搖首否然道:“這個,我也沒有弄明白,古籍裡記載也不能盡信,說不定小琥是不怕水的火光獸呢,不過書中記載火光獸是夜間發光異獸,遇火則威力巨大,一發不可收拾,這我們昨夜都親眼所見,只是到了白日就恢復了這貪吃鼠的模樣。可是畢竟是神獸,難免有些特別,大哥得此神獸庇護,也是大哥的福份啊。”

葛胤歪了歪脖子,瞥了一眼坐在肩頭上的那只咬著一根草,發出“吱吱”聲音的小琥,自覺有些不可思議,無奈地苦笑著。

“葛大人,知州大人有請....”

從知州府走出一位管家打扮的男子,朝葛胤躬身禮貌地說,然後單臂向著府內一迎。

葛胤微微頷首,與鮮弘兩人在那男子的指引下,穿過府內大堂,一直走向偏院的火房之中,方才停下來,鮮弘路上不免疑惑,質疑道:“這沈括好生奇怪,接待拜訪者不是應該在書房或大堂嗎?怎麼選擇來到火房這種地方?”

“沈大人學識淵博,且對萬事萬物都是孜孜不倦,總是俯下身去田埂去荒山去泥地裡尋物認真研究,涉獵之廣,古之聖賢皆與之難以比擬。”葛胤目露欽佩之意,淡淡地說,想到於此,他頓了頓,蹙眉道:“許是沈大人又發現了稀奇玩意。”

葛胤扶著腿腳不便的鮮弘踏入火房內,卻見一個布料普通的灰袍男子站在兩人面前,這男子原本白淨的臉龐上被不小心抹了石炭之黑,搭上那兩抹濃眉,簡直渾然天成,像極了不修邊幅、很是邋遢的伙伕。

“貫亭啊你來啦,稍等一下,等這火候差不多了,沈某再與你聊一聊,若你有什麼急事,也可以暢所欲言,這裡也並無外人。”沈括拍了拍他被弄得烏漆墨黑的手,對葛胤淡淡一笑,又一屁股坐了下來,拿起柴堆邊上的一碗墨黑色的粘稠液,用筷子攪拌著,這簡直與三年前那個意氣風發、與蕭雁麟共奏琴瑟的沈夢溪判若兩人,若是沒有細瞧,還真以為是哪裡的伙伕在搗騰皰室之事呢。

葛胤搖首否然道:“倒是有些瑣事,想向夢溪先生稟告,不過眼下夢溪先生恐怕另有大事而為之,既是要烹煮什麼美味,需不需要葛胤打個下手。”葛胤將鮮弘扶到一個可以坐下來的板凳上,自己捲起兩臂袖子,大有說幹便幹的乾脆利落。

“哈哈哈哈......貫亭可莫要笑話沈某便好,沈某哪裡會烹煮美味佳餚呢。”沈括本想用手捋一捋下巴的短鬚,可快要碰到短鬚的那一瞬間才恍然驚覺這手骯髒不堪,一旦觸及短鬚豈不是黑上加黑,當即尷尬地朝著後背一放,又覺得哪裡不妥把雙手攤成掌幹放在面前,瞥了一眼鮮弘,問道:“這位小兄弟是?”

葛胤當下才記起自己忘記介紹鮮弘,拍打自己前額,馬上解釋道:“哦葛胤糊塗了,忘記介紹阿弘,這位是我認識的一位好兄弟叫鮮弘,他足智多謀、精通除妖捉鬼的玄門之術,是茅山宗的弟子,多次在危難之際助葛胤,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兒。”

鮮弘被葛胤這麼一說,難免覺得不好意思,他斂容抱拳道:“沈大人,是草民的大哥謬讚了,鮮弘也只是一介江湖術士罷了,哪裡有那般厲害,一切都是巧合與運氣而已。”

沈括豪然大笑道:“都是性情中人,莫要謙虛,顯得矯情了些,大大方方的即可,鮮小兄弟你和貫亭都是有才有本事有修為的能人,朝廷需要這樣的人才,而我沈夢溪最喜歡與你們這樣的年輕人為友,以後到了延州,鮮小兄弟若有什麼需要沈某相助的地方,儘管開口,不要客氣。”

鮮弘聞言,甚中其下懷,朗聲應道:“好叻,既然夢溪先生慷慨豪邁,那鮮弘也不是個忸怩拘禮之人,能與先生交上朋友,也是鮮弘的榮幸,以後定會多來延州叨擾叨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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