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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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唒......阿唒.....”

黃赤少年無端地連連打了兩個噴嚏,桌案上突然發現一隻白色絹帕,這只絹帕微凸起,還會移動,極其詭異。

“吱吱....”

當黃赤少年隨手拿起絹帕時,才發現一隻琥珀色的倉鼠在絹帕裡,它四肢揮舞,樣子甚是歡騰雀躍,活力四射。

黃赤少年單皺一撇眉,疑惑地問:“小琥,你這是哪裡弄來的?”說著這話,少年都對自己有一些無可奈何了,戲謔地說:“哎,葛貫亭,小琥要是能說話,就成精了。”

誰知小琥還兩隻腳丫支地,兩手叉在鼠腰上,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然後兩隻手撲到絹帕上,蜷縮成一團,像一隻長在帕面上的蝸牛。

葛貫亭驀然鬆手,絹帕瞬間軟趴趴地落到桌上,而小琥的就跟一個皮球在帕子落地時,滑到一旁,打了兩個圓滾滾後,伸展開四肢,它朝著葛貫亭又一陣“吱吱吱”地怒叫,好似在責怪他為何撒手。

一隻手掌輕輕撫過它的鼠身,是那麼的輕柔,是那麼的溫順,頃刻間,這只小倉鼠快要柔化在主人的手掌心似得。

清風徐來,書冊頁頁翻動,小琥懶洋洋地躺在書軸連接處,陽光透過窗欞格子的縫隙,傾瀉在小琥身上,將它通體的毛髮照得金燦燦的。滋溜一串口水從呼呼大睡的小琥鼠口邊流淌出來,噠啦滾落到書冊上。

葛貫亭提著筆,認真地端詳思考著左手邊的那一卷經書時,無意間餘光掃到小琥那一口哈喇子把經書染溼,心急之下,失聲嚷道:“哎呦.....小琥...”

面上流露出心疼之色的葛貫亭立馬將經書抄手奪過,小琥噗嗤一聲,啪啦落地,摔在硯臺上,渾身被墨汁染得烏黑。

但它依舊是一副雷打不動的模樣,只是稍微抖了抖身子,改了一下睡姿,繼續憨憨大睡,可是因它抖動身子而導致身上的墨汁到處飛濺,有幾滴弄到葛貫亭清俊的臉龐上。

葛貫亭剛想教訓它時,卻見它睡態可掬,不忍打擾,唯有作罷,只得唉聲嘆氣將沾染唾液的經書放在陽光下撣了撣。

他睨了睨經書上整齊排列的形同蝌蚪般地梵文,卻發現剛好被唾液弄溼的一大塊地方原先卻是一片空白,他不由心生詫異。

密密麻麻的梵文在水印與陽光的交織下顯得愈加明顯,且字型底色還是燦燦金色的,好不顯眼。

“一切禪定攝心,皆名為三摩提,秦言正心行處。是心從無始世界來常曲不端,得此正心行處,心則端直,譬如蛇行常曲,入竹筒中則直。”葛貫亭蹙起劍眉,喃喃自語道:“禪定,清愚三昧,三摩地,三摩提。”這些梵文不禁引發他的深思。

他心中自是有所疑惑,也不耽擱,默唸了一句:“行亦禪,坐亦禪,語默動靜體安然。”細細揣摩之意時,

隨手一翻,溼頁的背面竟顯現出一個圖案,圖案上畫著一個光頭小和尚雙足跏趺,正在闔目凝神。

葛貫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難道這卷梵文經書裡蘊藏著釋家修佛功法,不由心生奇思怪想。

他亦然照瓢畫葫蘆地按照圖案的動作也盤腿坐在地上,按照梵文所寫的禪定方法,放空舒心,入靜內定,雲臺頓覺清明異常,彷彿全身上下的毛孔被開啟,從毛孔內鑽出一個個金色梵文字樣,順著身體莫名運氣的氣流,周身驟然迴旋飄轉著一字字熠熠閃爍的梵文。

已過一炷香的工夫。

不自禁體內難以控制的上善靈力竟然躁動起來,開始近乎粗暴地壓制著這禪定的梵文功法生長,彷彿生怕自己的領土被外來之人入侵似得。

可你越是壓制越是抵制,從毛孔鑽出的金色梵文字樣卻越發明亮,如閃爍星隕自由自在又神聖不可犯地掛在周身,迂迴轉動。

每一個金色梵文之間彷彿有金色流光相互貫通連線,如不可撼動的一層層鐵鏈般,熠熠生輝。

奇怪的是體內的乾坤石好像甚是歡喜著梵力的滋長,既不協助上善靈力去抵制,也不助長其威勢,儼然成了坐山觀虎鬥的牆邊草,許是在等待哪一邊更強,便靠向哪邊似得。

當滔滔如江海的上善靈力與涓涓如溪流的梵文功法相遇時,他周身飛速旋轉的不止是金色梵文,還交織著金色陰陽太極,如烈火梵身一般,幾乎感覺到自己快被兩股力量炸開的葛貫亭陡然睜眼,停止禪定,不再依照經書文字所言調息運功,頓覺身上所有爭鬥之氣瞬間消弭。

葛貫亭第一次在修行之中有了挫敗之感,他竟然因為早前修行的上善靈力而無法修行此功法,難道道佛兩家的功法不可合二為一嗎?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滿頭大汗,喘著粗氣,許久才穩定住被兩股勁流攪成一鍋粥的江田氣海,定是血色不勻,顯得他面色越發蒼白,彷彿重病纏身的病人。

不知憂煩什麼事情,讓黃赤少年的眉頭鎖得更緊,他將那卷被弄溼得經書用一塊布包好,塞到懷裡,倉皇跑出藏經閣時。

“葛施主何故行色匆匆?”

碰巧在路上迎面走來兩個和尚,說話得正是觀心和尚,而他身邊站著是一位小和尚。

這小和尚年紀尚小,十三歲的模樣,光頭通亮,雙目含水,宛如掬兩波瀚海清泉於眸眼間,他朝著葛貫亭溫然一笑:“葛施主哥哥,你好,小僧是觀自,波羅神僧的小徒弟。”

葛貫亭不知為何一見到這個叫觀自的小和尚,特別是望著他平靜如水的眸子後,本來的毛躁焦灼之氣一掃而空,他作揖道:“觀自小師弟好。”說著也看了一眼觀心,續道:“有事想找波耶方丈詳談。”

觀自搶先開口道:“方丈師伯因觀在師兄無故被害之事一直悶悶不樂,如今寺中繁雜瑣事交由觀世大師兄處置,若施主哥哥有什麼重要之事,可尋小僧的師傅波羅神僧詳稟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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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貫亭欣然一喜,作揖道:“謝謝觀自小師弟指點。”說著他恭敬一禮,轉身離開。

觀心望著少年匆匆的背影,饒有興致地說:“小師弟,這少年的本事若與你一較高下,孰能贏呢?”

觀自也未明說,雙手合十,念起佛號道:“阿彌陀佛,佛都說五蘊皆空,那輸贏更是一念空相,何必執著。”說著朝觀心莫名一笑,便緩緩離開。

“臭小子,你還對你師兄打佛腔啦。”觀心不禁苦笑,拍著光溜溜的頭頂,啐道。

穿梭在紅灰牆閣之間,葛貫亭沒有停下自己焦灼的步伐,按了按擱在懷裡的那一卷經書,莫名開始憂慮起來。

“麟仙....麟仙.....”

從寂靜無人的牆角傳來歡樂而稚嫩的女童聲音,這聲音聽起來發音有些含糊不清,但依稀可以聽清楚其話意,從清脆稚嫩的孩童聲中煥發出喜悅之感。

葛貫亭循聲望去,一個四歲女童追趕著一個青年男子,而青年男子身著一襲黃衫隨風飄蕩,瀟灑悠然,手中握著一串冰糖葫蘆,丰神朗俊的容顏上此刻掛滿濃濃笑意,眉宇之間的剛毅近乎被一縷和風笑語慢慢柔化。

這不是麟仙蕭雁麟嗎?

葛貫亭心中頓時充滿疑惑,他蹙起眉,沒有直接上前問個究竟,而是躲在暗處,細細觀察。

麟仙一隻手臂將這靈氣十足、眉清目秀的女童抱起,而另一只拿著冰糖葫蘆的手舉得很高,對女童柔聲道:“筱筱乖啊,如果你親麟仙一口子,麟仙就把這個送給你好嗎?”

那個叫“筱筱”女孩調皮的嘟著嘴,分外傲嬌,但兩顆靈動的大眼珠子灰溜溜地在眼眶裡打轉,朝麟仙臉頰冷不防親了一口,然後她咧嘴一笑,兩隻小白裡透紅的小粉手朝麟仙一攤,發出鈴鐺般清脆的笑聲:“呵呵,快給筱筱,快給筱筱....”

麟仙柔和的目光盡透寵溺之色,將冰糖葫蘆遞給她,小聲道:“記住哦,不許跟任何人說見過麟仙知道嗎?”

筱筱用舌頭舔了舔冰糖葫蘆,大眼睛笑眯成月牙狀,略顯笨拙的小腦袋點了點,應道:“知道啦,麟仙你是天上的小神仙,讓人知道你就不能來給筱筱帶好吃的啦。”

麟仙“嗯”了一聲,撫摸著她的柔軟如絲髮髻,柔聲道:“筱筱真乖。”

領頭年紀偏大的奶孃,看到筱筱一個人在角落舔著冰糖葫蘆,一臉茫然愜意,她蹲下身子,上下打量著筱筱郡主,才心安道:“還好沒什麼事,我們去見公主,去見你孃親好嗎?”

筱筱乖巧地應了一聲:“好哦,見孃親見孃親。”

葛貫亭站在不遠處,望著這一群侍女圍拱著這個叫筱筱的郡主,望著她們漸行漸遠的背影,這個少年眉宇間的疑惑更濃上了幾分,他茫然喃喃道:“筱筱....公主....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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