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那個鮑爾少校就被帶到阿卡季耶維奇的臨時指揮部。

就像德軍通常會處決蘇軍政委一樣，蘇軍士兵如果知道俘虜中的德軍有誰是黨員的話，也會將他拉到路邊然後朝他的後腦勺來一槍。

幸運的是鮑爾少校並沒有得到這樣的待遇，不過他面部的幾塊青腫和嘴角的於血就告訴舒爾卡他過得並不輕鬆。

“少校！”一名翻譯用德語問著鮑爾：“我們需要知道有關於你更多的資訊！”

翻譯是阿卡季耶維奇帶來的，情報總局永遠都不缺會說德語的人，否則他們這情報也就無從做起了。

鮑爾少校一言不發，用輕蔑的眼神望了望他面前的幾個人，然後笑了笑。

“你最好說出你知道的一切！”阿卡季耶維奇一個徑步上前把他揪了起來，狠狠的對他說道：“否則你會知道自己是什麼下場的！”

“會是什麼下場呢？”鮑爾少校反問：“給我頭上來一槍嗎？或是把我送去西伯利亞？我知道自己是什麼下場，你別想嚇唬我！”

“是嗎？”阿卡季耶維奇狠狠的給他來了一拳，接著一邊打一邊問：“那麼你知道這個嗎？或者這個，還有這個？！”

“阿卡季耶維奇同志！”舒爾卡阻止了這種毫無意義的行為。

就像之前所說的，雖然阿卡季耶維奇身為情報總局局長，但蘇聯人通常都是用拳腳說話，情報局也不例外。

“讓我試試！”舒爾卡說。

阿卡季耶維奇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一把就將鮑爾少校推倒在地上轉身走開。

舒爾卡給鮑爾少校遞上一根煙。

鮑爾少校是拒絕的，雖然他的眼神充滿了渴望。

“接著吧！”舒爾卡說：“如果你對死亡都無所畏懼，還會怕抽一根煙嗎？”

鮑爾少校似乎覺得有理，然後就接過煙用青腫帶著血絲的嘴唇叼著。

舒爾卡幫他點上。

還沒等舒爾卡開口，鮑爾少校就說道：“如果你認為這樣就能讓我開口的話，那你就錯了！”

“當然不會，鮑爾少校！”舒爾卡笑著回答：“你有想過自己有活著回去的希望嗎？”

“你覺得我有嗎？”鮑爾少校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們的這些把戲，騙出你們想要的，然後……”

舒爾卡笑著搖了搖頭：“你是高炮營，你應該知道自己所瞭解的那些情報，對我們其實沒有多大用處！”

鮑爾少校不由一愣，這話是說對了。

高炮營能知道什麼重要情報？他們要做的只是按命令分散到某個高炮陣地，然後注意空中敵人的戰機……他們能知道的情報的價值甚至都沒有一名步兵士兵多，步兵至少還知道防線上的火力部署或是反坦克炮的位置，而高炮部隊幾乎是一無所知。

“那麼……你們為什麼又想知道更多？”鮑爾少校疑惑的問。

舒爾卡沒有回答，他想先吊吊鮑爾少校的胃口，或者也可以說是給他洗洗腦。

至於該怎麼洗腦，其實已經有很多典範了。

“你認為這場戰爭誰會贏呢，鮑爾少校？”舒爾卡一邊點燃自己的煙一邊問，就像兩個在戰壕中閒聊的士兵。

“當然是我們！”鮑爾少校自豪的回答：“我們已經打到了這裡！”

“是嗎？”舒爾卡反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在非洲戰場的形勢也不容樂觀吧！”

此時隆美爾的軍隊在北非遭遇英軍的阿拉曼防線，雙方陷入僵持。

而對於兵力不足、裝備不足、補給不足的隆美爾來說，陷入僵持就是不利，時間越久越不樂觀。

但鮑爾少校並不承認這一點。

“恰恰相反，少校！”鮑爾回答：“我們在北非勢如破竹！”

“所以……”舒爾卡說：“你認為你們可以同時擊敗英國、法國、蘇聯還有美國？”

此時美國雖然還沒有直接參與英、德之間的戰爭，但已經在北非提供了大量的美式裝備並且已經達成了協議，接著就於11月也就是幾個月後登陸北非。

鮑爾少校眼裡透出一些異樣，然後回答：“說這些做什麼？我已經是你們的俘虜了，這些與我無關！”

“不，這些與你有關，少校！”舒爾卡問：“你認為你們能同時戰勝這麼多個國家嗎？或者也可以說，你認同你們元首的做法嗎？同時與英、法、蘇、美交戰，並且他還告訴你們德國將贏得這場戰爭！你相信他是對的嗎？”

鮑爾少校不由沉默了。

其實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如果在德軍快速攻到莫斯科城下時還有人相信的話，那麼莫斯科戰役的失敗已經斯大林格勒戰役的失役，已使大多德軍官兵意識到這是一場無法獲勝的戰爭。

舒爾卡相信鮑爾少校也是這麼想的，因為他是一名在前線的戰士，他知道蘇聯軍隊有著怎樣的能量，而不是後方那些狂熱的黨衛軍一味的以為前線的失敗是因為軍隊或是將軍在犯錯。

但鮑爾還在掙扎。

“法國已經在我們控制之下了！”鮑爾少校說：“美國未必會參戰！”

“你是這麼認為的？”舒爾卡笑了起來。

這甚至無法說服他自己，法國就像是一枚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而美國的參戰也只是時間問題。

“好吧！”鮑爾有些氣惱的反問：“這些他媽的都跟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這是一場不可能勝利的戰爭！”舒爾卡繼續說道：“那麼鮑爾少校，我希望你想清楚，你們現在正在做的，是在拯救德國，還是在把德國拖向無底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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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爾卡這麼一說鮑爾少校就愣住了。

德軍素質高也有其兩面性。

素質高可以使他們在戰場能發揮更強的主觀能動性，有時甚至是神來之筆。

但同樣也有其副作用，這些素質高受過更好的教育的官兵會思考戰爭的結果，會思考未來，他們會看得更遠。

而舒爾卡就是想讓他們看得更遠。

如果鮑爾少校能看得更遠的話，那麼舒爾卡也就成功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