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情報，就連地圖都是火車站提供的一張鐵路交通圖。

會出現這種情況一點都不意外，開戰前沒有人會認為敵人會威脅到這裡……這裡可是莫斯科！

至於情報，所有人想的都是防禦，沒有人想進攻，於是關於克林到特維爾之間這段路德軍的佈署那是兩眼一摸黑就跟瞎子似的。

通常在這個時候，部隊應該進行一些捕俘行動然後從俘虜那獲得一些有用的訊息，比如德軍這一路上有多少兵力，分別駐守在哪裡哪裡等等。

但捕俘一般都是在夜裡進行，坦克第四旅顯然沒有這麼多時間。

於是計劃也很簡單：

“我們分成兩個部份！”扎哈卡維奇少校說：“坦克一營沿著鐵路進攻，二營沿公路進攻！”

舒爾是步兵一營，他們負責協同坦克一營，所以就走上了鐵路。

戰鬥是在傍晚時分天色還沒暗下來時打響的。

會選擇在這時進攻，是為了儘可能的爭取時間……天色不久就會變暗，等坦克出擊時就不用擔心敵人空軍的問題。

打頭陣的是第30集團軍的兵……駐守在克林的是第251師，莫斯科內務部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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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原本是幹什麼的就不用多說了，舒爾卡和加夫裡洛夫少校等人在基輔就見識過這些人的厲害。

內務部的部隊也是預備隊之一，總規模達33萬人，通常情況下他們不需要上戰場，但在莫斯科都要被攻陷兵員嚴重不足的情況下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然而，在後方他們或許有很大的權力可以肆意調查甚至逮捕、審問等，但到了戰場面對敵人時他們就沒有任何特權。

甚至不僅沒有特權，在這場戰鬥中他們還被用於做為坦克第四旅的鋪墊……羅科索夫斯基聯絡了朱可夫，像這樣的計劃當然需要西方面軍指揮部的同意。

朱可夫看到這個計劃後很滿意，然後從上到下的命令駐守在克林的內務部第251師協同坦克第四旅作戰。

然後炮聲一響，那些內務部官兵就大喊一聲衝向敵人陣地。

不知為什麼，舒爾卡在看到這畫風時心裡忍不住有種暢快感，尤其是當那些內務部官兵經過坦克時，一個個用羨慕的眼神望著躲在坦克後準備進攻的舒爾卡等人……別提有多解氣了。

老兵甚至還衝著那些人叫了聲：“別磨蹭了，德國人在前頭等著你們呢！”

周圍的戰士們笑成一片，只把那些內務部官兵氣得臉色發白但卻無可奈何。他們總不能在這衝鋒的時候停下來處分某個被他們看不順眼的人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首先就是他們會被當作逃避戰鬥處理。

由此，舒爾卡知道有那種暢快感的不僅是自己。

甚至扎哈卡維奇還有意多等了一會兒才下令前進，這也可以說是內務部官兵平時作威作福的一種報應。

然後，在前方槍聲和炮聲響成一團打得激烈的時候坦克第四旅就分成兩個部份出發了。

扎哈爾維奇親自指揮一營從鐵路突破，鐵路顯然是主攻方向。

擋在前方的是德軍一道野戰戰壕，第251師的官兵們像潮水般的一波一波的往前湧，但又一波波的被打了下來。

可以看得出來他們作戰相當英勇，但戰鬥力及戰術卻讓人不敢恭維……舒爾卡等人跟在坦克後一邊前進一邊觀察，看得很清楚，機槍火力位置不當，迫擊炮目標不明確，基本屬於沒有組織的胡亂開炮，這直接導致德軍的機槍火力將衝鋒的士兵成片成片的打倒。

不過這似乎也不能怪這些人，第333團如果不是一場又一場的戰鬥打過來知道了這些，只怕也與他們差不多。

然後，當坦克繼續往前看到一堆堆屍體的時候，看著那些傷員倒在地上慘叫、被嚇壞的士兵在地上到處亂爬的時候，舒爾卡之前幸災樂禍的心態突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同仇敵愾。

“趴下！”舒爾卡大叫：“讓開，讓坦克上去！”

也不知道是他們聽到了舒爾卡的叫聲還是被德軍打得狠了自發的讓開，坦克第四旅很快就頂在了最前線。

“跟在坦克後等待命令！”舒爾卡揮著手示意那些幾乎被嚇壞的內務部官兵。

這一回舒爾卡是確定他們聽到自己的叫聲了，因為他們一聲接著一聲的把這話傳達了下去，然後坦克後很快就聚上了一堆人。

坦克“隆隆”開上前，幾發照明彈打到空中照亮了敵人防線，接著坦克就找好位置停了下來朝敵人瞄準……

這才是在打仗，步兵知道坦克什麼時候需要視野，坦克知道步兵什麼時候需要火力，它們之間甚至不需要命令，而是一種心有靈犀。

坦克後的跟隨步兵就在話筒裡大喊著為坦克尋找目標：“10點鐘方向，兩百米，敵人機槍火力點！”

接著坦克炮口就緩緩的朝向指定的位置，接著“轟”的一聲就將德軍的機槍火力炸上了天。

跟隨步兵以及坦克電話在夜戰中的作用是顯而易見的……坦克的對外感知力原本就很差，如果外界又是漆黑一片，那麼前進、作戰基本就是兩眼一摸黑。

但有了坦克電話後顯然就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這一點，甚至還可以說坦克電話在這方面比德軍每輛坦克都裝有電臺進行通訊更具優勢。

原因很簡單，坦克內的電臺通訊只是解決了坦克與坦克之間的協同，卻很難進行步兵與坦克的協同。

而“坦克電話”就恰恰相反，使用它進行坦克間的協同比較困難，中間有坦克傳訊給步兵，步兵傳訊跟另一輛坦克的步兵，接著步兵再傳訊給坦克這樣的複雜過程，不但速度慢還有可能因為表達不明而出錯。

但步兵與坦克的協同卻是一步到位：在黑夜裡，坦克駕駛員只需要按照跟隨步兵“前進”、“左轉”等命令駕駛就可以了，即便什麼也看不見卻依舊能將坦克開到有利位置。

甚至在射擊時都能由跟隨步兵快速的找好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