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硃砂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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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陽節才過幾日,陳怡卿就哭喊著跑到了疏慶殿,求太后為她請太醫,太后並桂純嬤嬤等具是已經。

當陳怡卿一邊說一邊哭著摘下面紗時,只聽啪!的一聲,太后的茶杯落在了地上……然後跌進了椅子裡。

要知道陳怡卿可是太后的心尖寵,她相中準孫媳,如今這臉上爛了一大片,幾乎毀容了……太后急火攻心,一口心血上湧,口內一甜,就吐在了地上。

“太后!太后!”桂純趕緊上前扶住太后,搓揉胸口。“巧心,快那杯水來。”

陳怡卿爬到了太后跟前,搖著太后的腿,哭的越發的傷心起來。

“太后,您別著急,都是卿丫頭不好,卿丫頭不該不聽您的話,非要弄那些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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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虛喘了兩下,捧起了陳氏的臉仔細的看了幾遍,倒抽了一口氣,皺起了眉頭,再靠近些,仔細觀瞧,太后愣住了。轉頭看看桂純,桂純似也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此時,星兒王貞兒禮月姑姑等,聽到了聲音,也跑進了疏慶殿,見太后吐了血,都嚇了一跳,齊齊的都跪了下來。

“三寶,三寶!”太后叫。

三寶公公跌跌撞撞的從殿外跑了進來,進門時一個不小心被門檻絆倒在地。

“是是,太后!三寶在!”

“快,快去!去太醫院請太醫!”

“是!”三寶太監應著,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趁三寶去請太醫的當口,太后又命人給陳怡卿單獨安放個香妃塌,讓她暫且在這裡診脈。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太醫來了,卻不是杜仲,而是一位頗為面生的太醫,八字鬍,年紀大概四十上下。

“微臣齊逢時參見太后娘娘!”那太醫拱手行禮。

太后上下打量了打量,這個不曾謀面的太醫。

“怎麼以前都沒見過你?”太后問。

“回太后,微臣以前只是名院判,年前才剛晉了御醫的職。”那人微微躬身答道。

“哦哦,杜仲呢?”太后還是有些疑心。

“杜太醫,穀雨過後就告了假,回家祭祖了,還沒有回來,今日微臣當班,公公來叫,就過來了。”

太后略略點點頭,抬抬手。

“那齊太醫,就請看一看這位姑娘的傷吧。”

那齊太醫被巧心領著,來到了陳怡卿的塌前,此刻陳氏已經躺在了塌上,臉上蒙著紗。

“請問姑娘,是何病症?”齊太醫問。

巧心幫陳氏揭去了面紗,齊太醫看了先是嚇了一跳,趕集左右檢視了檢視,又戴了一副手套輕輕的按壓陳氏潰爛的部位,陳氏疼的,咬著牙都疼出了聲。

那齊太醫有切了切陳氏的脈,臉上的表情越發的陰沉。

“請問姑娘,最近是不是誤食或者誤飲了什麼東西?”

陳怡卿搖搖頭,似想起了什麼。

“前幾日,配太后娘娘去御花園遊玩,看桃林的青桃長得清脆可愛,就鑽進林子摘了許多,後來太后讓我丟掉,說桃毛刺進皮膚,臉上會養的很,我當時沒有在意,後來,回到疏慶宮果然應了太后的話,養了好幾日,今日醒來,一照鏡子,前幾日抓過的地方,竟然潰爛成了這副樣子,我被嚇壞了,才來求太后,情太醫您,給瞧一瞧。”

那齊太醫聽完陳怡卿的話點點頭,站起身。

“啟稟太后,微臣剛才檢視了這位姑娘臉上的傷處,雖有被桃毛感染的跡象,但是,微臣認為,更多的是因中毒所致。”

“中毒?!”“中毒?!”“中毒?!”滿屋子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著齊太醫。

“齊太醫,此話可當真麼?!”郭太後再追問。

“回太后,千真萬確!”

太后停了太醫的話,幾步走上前,再看看陳怡卿的傷勢,陳氏此刻自己也被嚇的坐了起來,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潰爛之處。

“卿丫頭,不許用手再碰了!”太后喊道。

正在此時,門口一聲報“皇上皇后駕到!”,然後裕德帝並周太後等一群人呼啦啦的走進了疏慶宮的正殿。

“兒臣給母后請安!”裕德帝並周皇後行禮。

“母後,聽三寶來報,說您急火攻心吐了血了?!現在怎麼樣?!”裕德帝幾步走到太后身邊。

“不礙的,只不過是一口瘀血,吐出來便罷了。”

“母後,還是請太醫給您問一問脈吧,請個平安脈也好。”周皇後說到,“禮月,太醫何在?!”

“回皇后娘娘,這一位,便是今日當值的齊逢時齊太醫。”禮月躬身比了比。

周皇後上下打量了齊逢時幾眼,皺起了眉毛。

“本宮怎麼沒見過你呢?”

那齊太醫剛要回稟,太后就截斷了他的話。

“這位是最近才從院判新晉了太醫,想必沒伺候過,都不大認識他。”

周皇後聽太後如是說,連連點頭。“那母後,就請這位齊太醫,給您聽聽脈吧。”

太后點點頭,那太醫拿了墊手腕的小木枕,放到了太后跟前的小几上,太后把手放上去,那太醫又在太后的手腕上蓋了一方絲帕,方去聽脈。

不一會兒,那太醫便起身朝裕德帝躬身。

“啟稟皇上,皇后娘娘,太后身體並無大礙,剛剛吐得一口血的確是急火攻心的一口瘀血,不妨事,近幾日太后只需進補一些燕窩即可,潤肺的同時,又補氣養血。”

裕德帝連連點頭。

“周良!”

“奴才在。”

“去,命內務府回頭將燕窩晉上來。”

“是!”周良轉身出去吩咐了下去,又轉身回來了。

裕德帝看看自己的親孃,不禁的一臉擔心。

“母後,到底是何事?急得如此這般?竟嘔出了血?”裕德帝雙眼凝視郭太後,雙眉緊蹙。

“是啊母后,兒臣正伺候皇上吃些補品,一聽說您嘔了血,嚇的碗口扣了。還灑了皇上一身,您看,皇上還穿著髒的龍袍呢!都沒顧上換,就拉兒臣匆匆的來了。”周皇後趕緊藉機訴衷腸。

只聽噗通!一聲,陳怡卿從塌上翻到了地上,跪著爬了幾步。

“啟稟皇上皇后,要怪,您就怪臣女吧,都是臣女不好,是臣女讓太后著急了,才嘔的血。”陳怡卿已經遮上了面紗。

“你?!……”周皇後起身就要發作。

“皇后!”太后叫住,“這孩子也是冤屈!”

正說著,只聽門外傳報“淑貴妃賢貴妃德妃慶妃劉昭儀等到!”,然後就見以淑貴妃賢貴妃為首的一眾人,呼啦啦的從大門口走了進來。

“臣妾等拜見皇上!請太后安!請皇后安!”

“平身吧。”裕德帝說。

“臣妾等聽說太后今日身子欠安,特意過來瞧瞧。”賢貴妃說道。

“太后,身上可好些了?”淑貴妃氣喘著問。

德妃剛要開口,卻見一個丫頭蒙著面跪在地上。便走上前幾步,探頭看了看。

“這地上跪著的,莫不是陳氏那丫頭?”

“放肆!”太后拍了桌子。

張德妃和眾人都嚇了一跳,看太后如此暴跳如雷,便也都知太后無病了,都靜立一旁不說話,德妃也輕手輕腳溜回了一旁,侍立著。

“賢貴妃、慶妃留下便好,都回去吧,哀家無大礙。”

眾人都福了一福,然後離開了,德妃還本欲說什麼,抬眼看裕德帝瞪著她便也識趣的出去了。

淑貴妃也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娡蓉啊,你這身子不好,也回去吧,哀家這裡沒有大礙。”

“回太后,娡蓉平時也沒什麼機會伺候您,今兒既然來了,您就容娡蓉多陪陪您吧。”淑貴妃一片誠心。

“哎……”太后嘆了一口氣。

對於淑貴妃,太后是極喜歡的,但是又憐惜她,只怪當初皇上沒看上她,要不也不至於挨她那一箭。皇上雖然收了她,但是感激之情大於男女之情,雖然給了她高位分,還有了個皇子,但是六皇子靖璚也是病懨懨的,既讓人失望,又讓人疼惜。

“來,給三位皇妃看座。”太后吩咐。

三妃都坐了下來,看著跪在地上的陳怡卿。

“請問太后,這位陳姑娘這是犯了什麼錯了?跪在這裡?”賢貴妃最先開了口。

“賢貴妃娘娘都怪臣女自己,一早上驚著了太后,還讓太后吐了血。”說著陳怡卿哭了起來。

三妃一聽,面面相覷,都皺起了眉頭,不知如何。

“哎……丫頭,你也起來吧,禮月給這丫頭拿個凳子。”禮月馬上給陳怡卿搬了張團凳。

“齊太醫,還是你來說吧。”

“是!”齊太醫拱手像三妃行禮。“啟稟皇上太后,眾位娘娘,這位姑娘是中了毒了。”

“啊?!”眾人都嚇了一跳。

“這位姑娘剛才說,她自己不聽話,弄了桃毛在臉上在臉上,這只是加速她體內毒物快速發作而已,但卻不是她皮膚潰爛的真正原因。”那太醫捋了捋八字鬍。

“那究竟是何毒物弄成了這樣?”慶妃問。

“姑娘還要再請你摘下面紗,在下再仔細看一看,確認一下。”

陳怡卿停了齊太醫的話,輕輕的摘下了面紗,原本一張俏麗的臉龐,如今兩邊嘴角已經全部潰爛,臉頰上也有紅淤,整張臉似大了一圈。

“太后娘娘,在下放肆了,須得離這姑娘近一些。”

正當齊太醫坐下來靠近她,再次近距離左右觀察的時候,陳怡卿夾在衣裡的團扇掉了出來,齊太醫拾起了那扇子,放在鼻尖聞了聞,又搓揉了扇面上紅色,放到鼻尖嗅了嗅點點頭。

“啟奏皇上,這位姑娘確實是中了毒。”

“什麼毒?”眾人皆問。

那太醫將扇子高舉過頂一躬身,“應該是這扇子上的硃砂之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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