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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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麟王靖瑧是要將朱巡的事情告訴錦華的,但是當天給太后皇后請過安,再轉到賢貴妃那裡,天色就已經不早了。

賢貴妃雖然一心想要留著兒子吃晚飯,但是無奈孕吐的厲害,靖瑧與賢貴妃閒聊了一會兒,竟吐了七八回,看著自己母親遭罪,靖瑧時時不忍心在打擾到她,便早早的離開了。

想去看看錦華,卻被二哥睿王靖玹拉去城裡吃酒了。

要說靖瑧與二皇子的感情,萬國盛會之前,可以說幾乎為零,一是年齡有差距,再有睿王平素人比較高傲,不可一世,所以就疏遠些。

兄弟二人的感情有所轉圜,還要從裕德帝派六位皇子去周邊各國下請帖說起。

因為靖瑧和靖玹一個往西北,一個往北偏西,一路之上三分之一的路途都是通路而往,所以在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裡,兄弟二人幾乎每日同出同進,同一驛站休息同一酒樓用餐,甚至走在四處無人的地方,兩隊人馬也合在一處打野。

那短短的半個月,兄弟倆建立了基本兄弟情義,但要說多親,卻並沒有,只能說比較起來,靖瑧與靖玹的關係略近一些。

這頓酒席,是在京西的一個大戶人家的前官邸私宅裡,據說是前朝的一位高官,卸任之後,將自己的府邸改成了這私家菜,喚作“覃家宴”。

這座宅邸,雖然不是王府那麼樣五進之深,但是三進的院子,帶私家花園,也是相當的可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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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的酒席,今日就安排在覃家花園的湖心石舫之上, 為了附庸風雅,客官想要吃上這頓特色的覃家宴,還得先上小船,又以為二八的妙齡少女將客人擺渡上去才行。

靖瑧平素習武,人很霍達,精巧之事不是很擅長,今日來到這覃家花園,也算是見到了一會真正的風雅。

覃家花園可不是一般客人能夠進來的,覃家宴好吃,但是客分三等,一進院子是等級最低的,基本都有些名望的各地鄉紳,但是如果你大字不識,對不住,你練第一進都進不來。

第二進第三進院子招待的或是有功名在身,或是富甲一方之賓朋,規矩還是那一條,若你大字不識,對不住,多高的地位,恕不接待。

覃家花園招待的客人等級就無法形容的高貴了,除了您是二品以上的官員,哪怕您是敕封“公侯伯子男”中,“伯”後之爵位,對不住,也只能在二三進。所以非極富極貴之人,壓根臉花園大門的門栓都摸不著。

那麼覃家宴有沒有特例,當然有,當代名仕大儒,必備奉為座上之賓,哪怕你寒酸衣不遮體食不果腹,也是這裡的上賓。說白了,這覃家宴就是讀書人至上,風雅至上,尊貴至上。

當然還有個例外,就是女客,在覃家宴,女客既能享受無差別的接待,每一進院落還有專門的單間,與男客分隔開來,花園嘛,能在這裡用餐的那就不是一般的女客,都是真正的“寶眷”。

睿王和麟王這樣名頭的貴賓,這讓是覃家宴最最歡迎的賓客,除了極貴,還有極風雅,皇家子弟,即便再大字不識一個,但是畢竟寧馨臺讀過書,受過世之高人名仕點撥教授,那氣派也是不同的。

果不其然,當兩位貴氣逼人的皇子,站在擺渡的小女子面前時,那女子簡直挪不開眼睛了。

皇子的基因決定,他們的容貌大多是不錯的,這一朝的諸位皇子皆有個好皮相,再加之不可一世的氣質,一個搖櫓的姑娘怎能不被震懾住。

那女子眼睛直的,手中的槳櫓都滑落了,良久才在小廝的提醒下,請二位客官上船,出乎意料的,這小女子倒是風|流的很,邊搖櫓還邊哼唱著小曲兒,靖瑧倒是不對此等風雅上心,靖玹卻不同,極愛這種樸素的調調兒。

“這一女子,年方幾何?家住哪裡?”靖玹開口問道。

“跟爺回,小女子年方二八,家在湖廣。”那女子略顯嬌羞。

靖玹點頭笑笑,此時小船已經停在了石舫前,兄弟二人先後下了船,那搖櫓的小女子望著靖玹的背影失落不易。

“今日是怎麼了?怎麼來吃酒的,都生得這般英俊?”顯然,那小女子已經花痴起來。

席上的幾人,倒全是靖瑧認識,安國公世子王繼安,張太傅的長孫張伯馳,再一位便是不常走動的平西候嫡孫陳季之了。

因為先前親眼看見王繼安摟抱過星兒,靖瑧對王繼安並不十分有好感,不過也倒至於撕破臉,本來靖玹佈置了靖瑧與王繼安並坐,卻被他推掉了。

王繼安卻不知其中緣故,只當不太熟悉,所以麟王不同自己並坐。

開席前幾人相互行了禮,寒暄了好一番,眾人並不急著吃酒席,反而先點了幾味小鮮,品著茶,談起了時政和一些貴族子弟間流傳的趣聞。

平西候的底嫡孫陳季之倒是講了一件極有意思的趣聞——

在中山古國那個地方,有個地方首付,姓耿,這個更老爺幼年時家境貧寒,直到四十多歲才發跡了,連著去了六房妻妾。

這六房妻妾除了原配是明媒正娶的,其餘五房不是楚館的歌姬,就是窮得實在沒轍了賣身葬父葬母的,更有甚者還有一位是當地一個九品小吏的遺孀。

這姓耿的員外,幾年,身子就已經不行了,在幾年已經將近花甲,可是家裡嬌|妻美妾都還年輕,這員外為了防著他這些妻妾做出偷人的醜事,就花重金,從南苗求了個土方子。

每當他想測試這些妻妾,在外面是否勾搭了情郎時,就將這土方子偷偷的放進飲食。但凡吃了他這土方子,與他行房時,妻妾心口疼痛不已,他就安心的再將解藥偷偷的放進飲食,解了這藥性。

但是時日不多,這耿員外,才過花甲三兩年,就透過這土方子測試出了,有兩方妾室對自己不忠,於是一頓家法之後,感觸了家苑。

待到這老頭古稀過後,身子骨徹底的不行了,就招了四方妻妾來分安頓家業,該分給孩子的分給孩子,可直到死都沒提三姨娘如何得家產如何安頓。

——陳季之講到此便不說了。

這可急壞了王繼安,王繼安為人城府不甚,最喜摻和這些幫閒的事兒,如今好不容易聽了一個有趣的故事,卻有頭沒尾的。

“老陳,你快說,到底為什麼耿老頭到死都沒提三姨太的事兒?”王繼安揪著他非要聽緣由。

“世子爺,在下勸你還是不要刨根問底了。”陳季之捻了一顆葡萄放進了嘴裡。

“你這故事說半截,如同鈍刀殺人啊!”王繼安抱怨。

“我對這三姨娘倒是沒什麼興趣,獨獨想知道那土方子到底是什麼?”張伯馳張公子也說出了疑問。

“對對,還有那土方子是個啥?你要一併說明白。”王繼安好像得了援助。

哈哈哈!陳季之大笑,又捻了一顆葡萄丟進嘴裡。

靖玹和靖瑧倒是一直聽著,一言不發,也許這就是皇子的修養。

“老陳,你再不說,今兒這頓覃家宴可是你請了啊!”王繼安拿出了殺手鐧。

雖然陳季之是平西候的嫡孫,但是看名字也知道,他前面還有三個嫡嫡親的哥哥,所謂伯仲叔季,季說的就是王繼安口口聲聲叫著的這位老陳,雖為嫡孫,但太過微末,這手頭上總是緊緊的。

所以王繼安拿出了殺手鐧,立刻管用了。

“倒不是我老陳不肯說,只是二位王爺始終一言不發,想必我這趣聞,早就有耳聞了,繼安兄,不如你請教請教王爺吧。”陳季之最是賊心眼子多,可能是平時在候府上太過微末,須得想盡辦法,於眾兄長的夾縫中求生存的緣故。

靖玹看看靖瑧,靖瑧沒任何表情,靖玹笑了笑,搖起了摺扇,摺扇這東西是文人的標配,即使不在苦暑之季,謙謙君子們也喜歡時刻隨身,適當的時候,拿出來搖一搖,表示高深。

“這得民間趣聞,我兄弟倒是不曾聽說。”靖玹回答。

“既然二位王爺也不曾聽過,那我就說出答案。”陳季之又捻了一顆葡萄。

“哎呀!行了老陳,趕緊說吧,回頭葡萄都給你!”王繼安實實的不耐。

那陳季之也開啟了摺扇輕搖了兩下,方才悠悠的開口:“這三姨娘,耿員外壓根兒就沒鬧清楚是男是女!就沒爬上過她的床!”

哈哈哈哈!話音剛落,眾人轟然而笑。

“這是什麼原因,是你杜撰的吧?!”王繼安雖然笑的肚子疼,卻也不忘了調侃。

“那土方子呢?”張伯馳追問。

“對對,那土方子是什麼?”王繼安也不耐了。

這老陳又賣起了關子,半天不語,知道王繼安故技重施,才有開了口。

“這土房子,我說出來,你們可別失望。”

“快說!快說!”眾人催促。

“其實就是檳榔灰!”

“啊?檳榔灰怎麼會讓人心口疼?”靖瑧難得開了口。

“檳榔這種東西好人吃了,心跳會加快的,更何況,這耿員外每每給嬌|妻美妾下完土方子,就急著行房,那起子事兒乾柴烈火的,興致到了極點,就像滔滔江水,攔都攔不住,本就氣血上湧,又吃了檳榔灰,沒個不心口疼的!”陳季之講出了土方子讓人心口疼的原因。

“那就不對了,那被趕出去的,也吃了啊,怎麼就沒有氣血上湧?”王繼安提出了疑問。

“是啊是啊!”眾人催促。

“要說那兩個被趕出去的姨娘麼,哈哈哈!先給老陳開席!”陳季之將摺扇一合靜等開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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