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林嘯的故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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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良似乎也是學的聰明了些,沒有在當時提出什麼疑問,又或者是在當時那種情況之下,他的內心中其實也沒有什麼把握。

齊貞將自己的擔心分享給隊友們,期待著他們能給自己提供一些思路。

然而齊貞疑惑的事情,恰恰也是大家都比較納悶的問題,在沒有更多線索的情況下,恐怕除了親身走上一遭以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另外讓齊貞不解的一點是,如果說緊隨林嘯和女子的白衣男子已經跟丟了,那麼黃文標和李三呢?他們到底去哪裡了?

這件事情的始末,到現在為止,都是齊貞基於現有的線索以及證據進行的分析,而這種分析到此,似乎也到達了終點。

最後眾人商議,還是要等到第二日上午天光大亮以後,再一起趕往鳩茲,探查那裡的真實狀況。

雖然名義上又開了三間房,但是剩下的五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在同一個房間內闔衣而眠。

這要是半夜再走丟一個,那事情就大條了。

雖然小隊眾人還沒有到寒暑不侵的地步,但是屬性的加成使得眾人還是可以很大程度上抵擋嚴寒的侵襲。

然而即便如此,小隊眾人仍然感覺到了氣溫的明顯變化。

從張大財那裡,眾人瞭解到現在正是五月初的時節,這也和進入遊戲時候所感覺到的氣溫相符。

然而進入蕪湖界內,氣溫卻是急轉驟降,給眾人的感覺頗像是從深春進入了深秋。

空氣中的溼度極高,所以給人的感覺有點像典型南方的回南天。

北方的冷是物理攻擊,南方的冷是魔法攻擊。

可如果從蔣燕的嘴裡說出口,那就不太像是一句玩笑話了。

“空氣中的水系魔法元素十分活躍,不像是自然產生的水汽,而像是某些魔法造成的。”蔣燕手指不斷捻動,閉著眼睛輕聲說道。

“如此大範圍的魔法,誰能釋放出來?”餘良驚愕問道。

蔣燕沒說話,指了指天上。

“要真有這麼強的敵人出現,要我說咱們也別打了,人家讓幹啥我就幹啥。”餘良說道。

雖然話不太中聽,不過確實是大實話。

“先睡覺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李強說了一句,坐在凳子上緩緩合上了眼睛。

眾人也都不再調笑聊天,珍惜這難得的安逸休息時間。

因為五個人心中都明白,到了明日,前面等待自己的還不知是刀山火海還是萬丈深淵,恐怕再想找到這樣休息的機會,將會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

……

時間倒

退回前一天晚上。

小隊眾人來到了溧陽,安頓好之後,圍坐在一起吃飯。

林嘯知道自己有些沒用,不是從今天開始的,而是從來便是如此。

林嘯出生在一個貧困的山村裡,自小身體素質便優於常人,這是有原因的。

所謂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沒有人能比林嘯更符合這句話所表達出的堅定不屈和心酸不易。

自從那個生物遺傳學上的母親離家出走了無音訊開始,嗜酒好賭的父親就再也沒有管過自己的孩子,直到他醉死街頭,還是村裡的好心人將訊息送回了家。

當時只有五歲的林嘯聽了這個訊息以後也沒有什麼感覺,只是將比自己小兩歲的妹妹送到隔壁大嬸家裡請她幫忙照看,自己就這樣毫無表情跟隨著那個好心人來到了父親醉死的地方。

沒有人願意用自己家的車拉一具毫不相干的屍體。

圍觀的人有人認出了林嘯,問他準備怎麼辦。

林嘯說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是沒錢。

這種冷淡的態度,讓人覺得這個孩子果然是有人生沒人養的野孩子,就和他那個忘恩負義離開家的媽是一個德行。

所以眾人除了可憐他的遭遇以外,更多的還是一種冷眼旁觀的漠然。

事情自然驚動了村長和村支書。

最後在村長的威逼利誘下,還是讓村裡僅剩的幾個村漢,將林嘯的父親草草的埋了,埋的時候連口棺材都沒有,弄了個草蓆蓋上了事。

然而在自己這個應該稱作父親卻從未管過自己的男人就要下葬的時候,林嘯的話卻又是讓旁人內心充滿的了寒意。

“麻煩各位叔伯把他的衣服脫下來,內褲就不要了。”五歲的他聲音還很稚嫩,卻格外的讓人不寒而慄。

“為啥呀?”正準備埋人的漢子問道。

“妹妹冷,沒衣服。”林嘯說道。

那些叔伯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嚇唬林嘯,說不穿衣服死了以後靈魂不得安寧,而且穿這種衣服也不吉利巴拉巴拉。

最後林嘯還是屈從了,不是因為覺得他們說的是對的,而是因為有一個漢子大概是實在看不下去了,和他說了一聲要將自己家的舊衣服拿給他,林嘯才作罷。

望著新起的墳頭,林嘯的眼中終於產生了一絲依依不捨。

周圍人想到底是個孩子,突然之間沒了父親,哪能有不難過的道理。

卻沒有人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還是穿在那個男人身上的衣服。

總之,這個男人的離開並沒有在他的心裡留下任何痕跡,他依然在自己家的破屋子裡面帶著自

己的妹妹照常生活。

生活需要錢。

再省,也要錢。

除了鄰里的接濟,林嘯也會選擇幫其他人幹些活,不求給錢,只要賞口飯就行。

他年紀小,力氣也小,其實做不了什麼。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也看不下去這兩個兄妹如此悽慘,小小年紀的林嘯身體卻一天天的壯實起來。

所以還真幫上了村裡人不少事情。

至於有沒有那種對他冷眼相向或者冷嘲熱諷的人,他壓根就不在乎,他衝飯,不衝人。

別人給他的飯菜,他都給自己的妹妹留著,自己則大多數時間都在刨食。

刨食,又是一個十分貼切的形容詞。

他還不知道這和他身體逐漸壯實起來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抓耗子逮蛤蟆,上樹掏鳥蛋,到了秋天更是豐收。

別人家收糧食,他收蟲子。

漸漸的,生活似乎變得沒有那麼辛苦,他也終於來到了六歲這一年。

他和妹妹不過生日,也不過年,所過的每一天都是在尋求對普通人再正常不過而對他們來說最為奢侈的事情——活著。

然而人活著就是來世上受罪的,有些人註定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被老天爺隨機安排了地獄模式。

看到兄妹二人的生活變得好了起來,自然有人內心不滿,貧困村之所以是貧困村,除了水土條件先天不足以外,人的原因才是最大的。

但成年人自然不方便做些什麼,但是並不妨礙長舌婦在家裡嚼舌根。

又說林嘯的母親如何放浪,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指不定這對兄妹到底是誰的種。

又說林嘯的父親天生就是個賤種,不知道從哪裡偷來的女子也敢往家帶,說不準是因為被人戴了頂綠油油的帽子卻三腳踹不出個屁,只能每天喝酒,醉死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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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是不會當著林嘯的面說這些話的。

但是他們的孩子會。

於是本就不合群的林嘯,在同齡人之中變的更加聲名遠播。

或者用臭名遠揚來的更加貼切一些。

世界很小,更何況是一個本就不大的貧困村。

在背後的議論,林嘯可以假裝不知道,甚至即便知道了,他也毫不在意。

然而冤家路窄,事實證明當一群年紀一般大的孩子聚集在一起的時候,什麼樣子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一群半大的孩子有一天在路上攔住了林嘯的去路,準備對他好好羞辱一番。

那群孩子稚嫩的臉上所表現出的殘忍,即便到了現在,都讓林嘯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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