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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綿綿的秋雨中,王昊宇和張姝華迎來了他們從教生涯的第一個開學日,雖然讀書生涯經歷了無數次的開學,可這一次卻完全不同於以往,以往是以學生的身份去學校報到,而今天是以老師的身份迎接學生們來報到。雖然昨夜兩人都沒休息好,雖然兩人心中都各自有各自不便啟齒的心思,可是在這個日子他們還是不約而同地放下了各自心中的顧慮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迎接學生報到的工作之中。

可能是因為下雨的緣故,一直到九點才有學生零零星星的來報名,楊校長和另外一位老師也是在第一波學生到學校後才來到學校。王昊宇和張姝華見兩位前輩老師過來趕緊走出教室跟他們打招呼,可那位姓李的老師只是象徵性的打了個招呼就直接走進了那間所有老師都在裡邊辦公的大辦公室,楊校長努力地舒展著那擰成了疙瘩的眉頭,苦笑著說:“真不好意思啊,有點事耽擱了一下,你們倆好早。”王昊宇禮貌性地說:“我們就在學校住嘛,比你們比方便的多,再說下了這麼多天雨路也不好走。”

這時辦公室裡傳出了李老師那滿含怨氣和怒氣的聲音“當然了,你們是大學生嘛,我們這老胳膊老腿的哪能趕得上你們的步伐。”

這話、這語氣令王昊宇和張姝華面面相覷,還是張姝華反應快,接過李老師的話說到:“李老師這玩笑開的讓我們可無地自容了,我們這剛從學校出來啥都不懂,還要您和楊校長多多指教呢。”

楊校長那剛剛想要舒展一下的眉頭又緊緊地擰成了疙瘩,他不無尷尬地苦笑著向王昊宇和張姝華解釋到:“老李最近有些事不順心,你們多包涵一下啊,學校的事先辛苦一下你們二位啊。”說完也走進了大辦公室。王昊宇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了,今天怎麼這個樣子。”張姝華接著說道,“就是啊,好像有點針對我們的意思,還有那位年長點的張老師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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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會不會是因為不歡迎咱們過來呀?”王昊宇的眉頭也罩上了一層愁雲。

“這個我覺得應該不會吧,說到底咱也是給他們村的孩子教書啊。”張姝華蹙著那兩道清秀的眉毛說道。

學生們還在陸陸續續地來,王昊宇舒了口氣對張姝華說道,“唉,先不管這些了,給學生們報名吧。”兩人又開始忙活學生報名的事了。

大概過了能抽兩根煙的功夫,楊校長終於和李老師一起來到了他們給學生報名的那間教室,兩人的臉色都稍微有點緩和,但還是基本上不說話。

那陰沉的臉和那陰陽怪氣的話讓兩個年輕人心裡感到很不是滋味,張姝華是抱著極大的體諒甚至是同情來面對李老師“最近有些事不順心”這件事的,於是很快也就釋然了。

一向心思縝密的王昊宇多留了個心眼,他隱隱覺得張老師的缺席和李老師的惱火是和他倆的到來有關係的。於是他趁著楊校長上廁所的檔追了過去,他想問清楚心中的這些疑惑。

“楊老師”王昊宇緊走了兩步趕上去。

“哦,王老師,辛苦了!”楊校長和善的笑了笑。

“李老師今天怎麼了?還有張老師為什麼沒來?”王昊宇一口氣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哦,老張……他不教書了,今年教育局對全縣的教育系統經行了一次大整頓,裁了一部分民辦教師,老張就在被裁掉的隊伍中。”楊校長說出了自己事先準備好的一番說辭

“不對呀,那李老師也是民辦教師呀?”

“這個,不是咱這邊學生多老師少嗎,咱這三個村子一百來號學生,咱三個根本教不過來呀。”

“楊老師,您實話告訴我吧此次教師人員的調整是不是和我們倆的到來有關?”楊校長的話進一步印證了王昊宇的猜測。

“這……哪能呢?這是上邊的政策,與你們沒關係。”楊校長顯然是被王昊宇這一問給問懵了。

“楊老師,你就實話告訴我吧,是不是因為我們倆的到來佔用咱學校定的教師名額,所以教育局才決定裁員的?”

“這……真的沒有的事,你別多想了。”楊校長說完就轉身要走。

王昊宇上前一步拉住楊校長的胳膊說道:“楊老師,你就實話告訴我吧,你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是不安。”

“這……你……”

“楊校長,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你還要這樣猶豫嗎?”

“唉……”

“楊校長……”

“那好吧,你既然都猜到了那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

原來事情真的就如王昊宇所料,其實全縣早在三年前就對教育機構進行了一次徹底的大整頓,但是由於落羽村小學過於偏僻,始終沒有人願意來任教,所以這裡除楊校長外的兩位民辦老師就得以繼續任教。這次有王昊宇和張姝華兩個大學生自願來這裡支教教育局當然不願意再續聘兩個編制外的老師了。但他們只是從教育經費以及教育隊伍的建制來考慮問題的,根本沒有考慮到如此一來勢必會讓村裡人產生志願者擠掉了兩個民辦老師的看法,在這個把情分看的重於一切的小山村裡,村民們雖然清楚地知道這兩個年輕的受過專業的高等教育的老師和那兩位只受過八十年代高中教育的民辦老師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但為了安排這兩個年輕人而辭退了那兩位兢兢業業地在村裡任教二十多年且每家都有人上過他們的課的老師這是感情上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的。這樣一來將會讓村民和兩個支教老師產生很大的矛盾,會給下一步的教學工作帶來很大的阻力。

楊校長正是清楚地看到了這一點才去鎮上和學區校長據理力爭,但那位腦滿腸肥的校長卻告訴他,縣財政本身就緊張,教育經費不可能養閒人,楊校長前前後後總共往學區跑了五次,最後也只爭取到了一個名額,這就意味著兩位民辦老師只能留下其中的一個。他讓妻子在家裡備了一桌酒菜,把兩位老師叫到家裡喝酒,想在酒桌上把這事說清楚,然後商量一下看看到底留誰。酒過三巡之後他終於艱難地把這件事說了出來,那兩位老師愣了好久後之後才開口了。張老師說自己年紀大了,精力跟不上了,學的那些知識也落伍了,所以應該自己退,把張老師留下。李老師則說他自己一直都想去外邊打工,只是這幾年村裡一直沒老師自己走不開,這次既然有大學生來,也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出去闖闖。兩個人各執己見,討論了半晚上也沒個定案,他們彼此都不好意思讓對方退下來而自己留在學校。楊校長雖然心裡明白不管是論精力還是論學問李老師都是更加合適的人選,李老師是當年商南師範學院的畢業生,至少還是受過專業教育的,而張老師只是縣高中畢業的,況且張老師今年都51歲了,也

確實有點精力不濟。但這些話他只能藏在心裡,他不忍心也不可能做出抉擇。最後實在爭執不下,張老師提議採用最抓鬮這種延續了千百年但依然是人們心裡最公平的這種抉擇方式。

楊校長裁了兩張一樣大小的紙片,在上邊各自寫了“留”、“去”兩個字,然後團城一團,放在一個杯子裡使勁搖了好久才倒出來讓兩個人各自抓。結果張老師抓了個“留”,而李老師抓了個“去”。兩廂情願各無怨言,最後就按照事先的約定,張老師繼續留校教書,李老師自謀出路。

可是如此一來卻讓王昊宇和張姝華兩個支教老師陷入了極大的窘境,他們本來一片赤誠,想為這個村子裡的教育事業做出一點貢獻,但是沒想到因為他們的到來卻給學校原本的教育機構造成了這麼大的衝擊,甚至使一位勤勤懇懇從教十幾年的老師失了業。知道整件事情的本末之後王昊宇和張姝華兩個人各自都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之中,他們不得不對自己的支教之舉產生懷疑。這件事對於他們的支教事業而言實在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也是一個不小的考驗,這件事能不能得到一個圓滿的解決將關係到他們是否能順利地正式走上他們自己真正的支教之旅。

開學的第一個週末,王昊宇獨自一人去了一趟學區。這一週對他和張姝華兩個人來說都是備受煎熬的一週,雖然鄉親們見了他們依舊客客氣氣的,但他們總覺得人們看他們的眼神不對勁,甚至有時候能感覺他們走過去之後人會對著他們的背影指指點點的,他們把這一切都歸因於是鄉親們嫌他倆擠走了李老師。他找到學區校長,想說服他們繼續聘任李老師在落羽小學教書,至於工資,他說可以從他自己和張姝華的工資裡邊扣一部分。但那位腦滿腸肥的學區校長根本就不接他的話茬,無論王昊宇怎麼說他總是用各種理由給頂回去。而這件事無論怎麼合情合理它就是不合規,王昊宇只能寄希望於領導們感情上的理解,一旦人家不理解,或者說不願意去理解他自己也毫無辦法。

在學區碰了一鼻子灰後他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學校,看到他這副神態張姝華也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回來了,吃過飯了嗎?我做了飯給你在廚房留著,我已經吃過了,你沒吃的話就吃點。”她沒有問事情的結果,只是簡單地打了個招呼。

王昊宇決定把事情跟她仔細說說,“唉,事沒辦成,那學區校長簡直就是個老油條,無論我怎麼說他就是不答應。”

“這事本來就很棘手,人家教育局的決策也不是咱想改變就能改變的。”張姝華看著義憤填膺的王昊宇說道。

“哎,我回來的路上就在尋思實在不行就在省城給李老師找一份工作吧,找一份輕鬆一點的工作。”王昊宇看著永遠都是那麼平心靜氣的張姝華說道。

“這個找是能找到,就是不知道人家李老師願不願意去,畢竟省城對於他們而言還是有點遠。”

“這個,我也想過,既然要去外邊那就一定要找一份工資待遇和工作內容都好一點的,這樣他去的機率大一點。再說了,李老師家兒子上大一,女兒上高二,他家負擔也重。”

“哦,那你看吧,你覺得可以就試試。”對於王昊宇的決定張姝華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嗯,好,我先找同學問問有沒有合適的工作。”

“好的。”

“我還真有點餓了,你晚飯做的啥?”

張姝華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道,“我還能做啥,就是個炒土豆絲和涼拌黃瓜,土豆絲好像有點焦,你湊合著吃點吧。”張姝華這一個禮拜多以來一直要求自己嘗試做飯,如果放在之前她會理直氣壯地接受她的“宇哥”為她做一切,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了,她沒有理由長期接受王昊宇給她做飯,一想到將來要面對那個長髮女子她的心就像誰用手揪一般一陣陣的疼。

“哦,不錯不錯……”王昊宇本想開句玩笑,但一想到他倆目前的關係還是把後邊的話憋回去了。他們兩個現在完完全全就是以普通的同事關係相處的,甚至連同學關係都不復存在了。王昊宇每次看到張姝華拒絕自己為她做一些事情的時候心裡就像灌進了一壺滾燙的開水一樣難受,他好幾次都想不顧一切去表明心跡,但那可惡的理智總是告訴他“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再說,否則弄不好連同事都很難處下去了。”可是究竟需要什麼樣的機會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王昊宇吃晚飯就拿出手機把自己通訊錄裡的人齊齊地捋了一遍,想找出能給張老師介紹工作的人,最後將目標鎖定在了一個小學同學和一個大學期間做兼職認識的主管身上。他先是問了那個小學同學,人家說正在出差,大概兩週之後才能回來,回來後再幫忙給打聽。於是王昊宇又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號碼,這個人雖然一直對他都很熱誠,他也在人家手底下做了好幾次兼職,但王昊宇出於受惠於人而不能報答的自卑和不願麻煩別人的自尊一直沒找他幫過忙,但這次王昊宇實在是沒有別人可以找了,他的大學同學都是剛剛畢業,自已尚且立足未穩更無力顧及別人,而且大都天南海北各奔東西,留在西京的也寥寥無幾,目前只能找這位熟人了,當他向對方說明情況後對方很爽快地就答應幫他這個忙了,說給他打聽一下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那人就給王昊宇把電話回過來了,說是他們單位要招聘一位門衛,王昊宇剛才跟他介紹的情況看起來符合招聘要求,還說如果這邊確定了就儘快上崗,隨後他把公司的招聘簡章也給王昊宇發過來了。

王昊宇一看招聘簡章上的條件張老師都具備,就是不知道薪資待遇張老師滿意不。他本想去找張姝華把這事跟她說一下,讓她那邊就別找了,順便再商量一下怎麼去跟張老師說,但是一看錶都已經九點多了,時間不早了,他便給張姝華髮微信說了一下,張姝華聽到這訊息自然也很高興,因為她自己找問了半天還沒問到合適的工作,隨後兩個人也商量了一下決定第二天就去找張老師跟他商量這件事。

連綿不絕的秋雨終於剎住了閘,那久違的太陽也露出了雖然嬌豔但已經不再炙熱的笑臉,王昊宇騎著從陳村長家借來的腳踏車向張老師家所在的南峪村走去。在剛才借車子的過程中還發生了一件小插曲,張姝華本來說是借兩輛腳踏車,兩個人一人騎一個,她嘴上說的是兩個人一人騎一個車快一點,但心裡想的卻是不想坐在王昊宇的車子上。然而陳村長說去南峪村的路過去的時候是一路下坡,回來的時候是一路上坡,只能有一半路騎著車,另一半路是上坡騎不了得推著車子走。王昊宇聽罷便堅持說騎一輛車自己載著張姝華,她也知道王昊宇是一片苦心,再加上旁邊還有其他人在場她也不

好意思堅持,於是就尷尷尬尬地坐在王昊宇的腳踏車上向張老師家奔去。

路上張姝華向王昊宇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你說的你那個朋友可靠不,現在這件事本身就很微妙,萬一如果那件事靠不住的話這事情就更難辦了。”

王昊宇回過頭看了張姝華一眼說:“沒問題的,這個人辦事很牢靠,上學期間我在他手底下做過好多次兼職,他既然說了那就應該沒問題。”

“哦,那就好,但願今天能一切順利。”

去南峪村的路果然如陳村長所說,一路都是下坡。王昊宇載著張姝華輕輕鬆鬆地就來到了南峪村。

王昊宇和張姝華的到來著實讓張老師夫婦大吃了一驚,他們兩個開始沒提給張老師介紹工作的事,而是就自己的到來而導致張老師離職的事進行了誠懇地道歉,他們理解張老師的心情以及他的處境,畢竟人家在這個崗位上已經幹了十幾年,如果能再堅持幾年的話順順利利地退休還能領一份退休金。可是現在呢?中年失業,好多事情都得改弦更張重新規劃,其中艱難自不待言。所以王昊宇和張姝華商量好了今天來首先就是要賠禮道歉,取得張老師的諒解,無論張老師和家裡人怎麼埋怨他們都受著。

不出他們所料張老師的妻子陳桂英臉色很難看,跟他們連個招呼也沒打,張老師讓她去倒點水她出去就一直沒再回來。但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張老師卻沒有一句怨言,反而轉過來安慰他倆:“這倆娃說的是啥話嘛,我就是再糊塗在這大是大非面前還是分的清黑白的,首先我自己心裡知道,無論是我們的教學方式還是我們的知識都早已跟不上時代了,嚴重落伍了,我們的學生一上初中就差距現出來了,只是這幾年一直聘請不到老師,我也就繼續撐著。你們不知道,每聽到一個學生因為學習跟不上而退學的訊息我這老臉就沒地方擱。再說了,我就是一個高中畢業學歷,連個教師資格證都沒有,被裁掉那是遲早的事,就算不是你們也會有其他的年輕老師來。你們不必自責。你們能來我真的很高興,也很歡迎你們的到來。”

聽張老師這麼一說王昊宇和張姝華揪著的兩顆心也放鬆了,王昊宇隨即準備提出自己此行的另一個目的。

他先是試探性地問道,“張老師,你願意去外邊上班嗎?”

“能行呀,只要有人要我就去,只是咱這沒去過外地想出去都沒有門路啊。”張老師爽快地說道。

“是這啊張老師,我在西安那邊有個朋友,他說他們那邊要招聘一個安保人員,平時的工作就是登記進出的人員和車輛,工資是每月3600元,包吃住,每個月有三天假。你看這個咋樣”王昊宇說著在手機上翻出那張招聘簡章給張老師看。

聽王昊宇這麼一說張老師也顧不得看那招聘簡章直接問道“待遇這麼好,這活我能幹嗎?我在咱這兒教書一個月才兩千五。”

“工作挺輕鬆的,你看招聘簡章上說的,就是每天登記一下進出的車輛和外來人員,您做這個應該沒問題的。”張姝華把招聘簡章上的資訊指給張老師看。

“哦,那能行。只要人家要我就能行,你說我這家裡,女兒上高中,兒子在上大一 ,我這壓力也大呀,這麼好的工作去那兒找呀。”

張姝華似乎還有點疑慮,又對張老師說:“這個你家裡能走的開嗎?你要不然和阿姨再商量。”

“商量啥呀,不用商量,家裡就那幾畝地。往年我教書,地基本山也都是她一個人在種。”

“看把你能的,都不知道人家要不要你。”陳桂英這時才端著兩杯茶來到客廳。

“這個你放心阿姨,我跟我那個朋友把張老師的情況都說清楚了,他說沒問題,單位人事上的人他都認識,到時候讓他帶你去應聘就行了。”王昊宇信心滿滿地說。

“那可真是太感謝你們了。娃呀,你們不知道,這段日子我都快愁死了,你說家裡供兩個學生,老張一丟了工作這家裡的經濟來源可就斷了。”陳桂英說著靠在張姝華的旁邊坐了下來。

“沒事的阿姨,您不用這麼客氣。”張姝華說。

“你們也別見怪啊,你說我這農村婦女見識短,碰到這事心裡一下子就亂了,我還埋怨過你們的,剛才還給你你們甩臉子。”陳桂英尷尬的說道。

“好了,別說了,你今天炒倆菜,我和兩個孩子喝兩口。”張老師吩咐完妻子轉過來對王昊宇和張姝華兩個說道,“二位老師,我這窮宅陋舍也沒啥謝你們,今天就在家裡吃個便飯啊。”

“真的不用這麼客氣的張老師,這都是應該的,畢竟是因為我們才導致您失業的嘛。”王昊宇真誠地說。

張姝華接著說:“是啊,您能諒解我們我們都已經很欣慰了。”

“啥都不說了,是你們太善良了,我失業根本不能怪到你們頭上,你們也沒義務給我做啥。現在你們給我找到了一個更好地工作,我應該感謝你們。都坐吧,你們今天來了,我也就把咱這邊的具體情況跟你們詳細說一下,你們對咱這邊的教育狀況應該是沒有我瞭解的多的。桂英你去做飯吧。”

“哎,那你們先坐著說話,我去做飯了。”陳桂英的聲音裡洋溢著欣喜。

見陳老師夫婦這麼熱情,王昊宇和張姝華也不好意思再拒絕,於是就坐下來聽張老師給他們介紹村裡和學校裡的事情。

張老師告訴他們在落羽村學生的輟學率一直都是居高不下,學生是小學升初中流失一大批,初中升高中流失一大批,再加上平時輟學的學生,能順順利利讀完高中的學生都不到兩成,而能上大學的更是幾年才出一兩個。這並不是說鄉親們不重視學生的教育,而是因為當 地人真的是太落後了,有些家庭根本無力承擔學生上學的費用,有些則是孩子由於小學沒打好基礎,上了初中和高中成績跟不上,迫於學習壓力就自動退學了。前一種局面是由於多種原因導致的,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他真誠地希望這兩個年輕的大學生能扭轉後一種局面——提高村裡的教育水平——不要讓孩子再因為學習跟不上而輟學。

另外張老師還透露了一個令他們大吃一驚的事件,就是村裡的兩大支柱——楊校長和陳村長雖然表面和和和氣氣的但暗中一直都在較勁,誰都不服誰,都想壓過對方一頭成為村裡的領袖級人物。所以讓他們在這兩個人中間一定要保持中立,不偏不倚,如此他們這兩個外來者才能在村裡站穩腳跟。

對於前一個事情他們倒是早就有所準備,也對當前工作有一個通盤的規劃,他們甚至還考慮過如何幫助當地村民脫貧致富。但是後邊說的這個情況卻是他們始料未及的,也是他們必須認真面對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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