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見過這麼雷聲大雨點小的綁匪,得不到新訊息,陳星辰他們只好先回酒店休息。
車開到半路,張義浩習慣性地滑開手機,隨即發出痛不欲生的叫喊:“我家兔乖乖的排名又下滑了!”
直播平臺每天按主播的人氣流量排行,排行高的不僅有獎勵,更能得到平臺的全力宣傳,實在是直播界的兵家必爭之地。
一直霸榜的兔乖乖最近已經好幾次被擠下冠軍寶座,這件事已經讓她的粉絲們怒火中燒,今天又一次發生,簡直是給她的粉絲接連抽耳光。
“我要給乖乖刷禮物!”
連一向沉默的劉啟都忍不住吐槽了:“你像是中了毒……”
張義浩從不理會來自世界的非議,他依然沉迷在自我的世界裡:“我倒要看看是那個皮癢癢的跟我家乖乖爭地盤!”
他一看,更是來氣:“什麼?一個今天新註冊的主播?這絕對花錢買粉了!”
兔乖乖上面的名字全是字母,剛剛他沒看清,這會兒才認真地拼讀:“PANGUAN……判官?”
“吱”的一聲,汽車歪停在路邊。
陳星辰拿過他的手機,點開了此時此刻熱度最高的直播間。
不難理解為什麼這是此刻最火爆的直播了。
畫面裡,一個中年男人直勾勾地盯著螢幕,油膩的頭髮亂成雞窩,赤裸著上身,簡直讓人不想直視。
這個人當然是他們正在尋找的何爭。
詭異的是,何爭沒有被捆綁,可他卻不呼救,也沒有試圖逃脫,只是坐在鏡頭前,嘴角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更詭異的是,何爭手裡拿著一把小刀,一刀一刀、緩緩地割著自己的手臂……
鮮血一行行流下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淌了一片,何爭卻如同無知無覺,依然一刀刀切著,嘴角似笑非笑……
畫面右邊的評論層層疊疊,陳星辰簡直看不清,但大多人都在大喊詭異恐怖。
雖然觀眾喊著害怕,但仍然被血腥古怪吸引,直播室的觀眾數有增無減。
“快告訴師兄!
”
左一倩指指陳星辰手邊:“不用了,你師兄正來電話呢!”
果然,屏幕顯示有李耀的來電。陳星辰被滿屏的血腥震驚了,連手機的震動都沒察覺。
他理好情緒,冷靜地回答:“師兄,你看到了嗎?”
“廢話!我也想看不到,但這麼大的播放量,所有社交媒體上都有人瘋狂轉發!我剛剛已經和何爭他老婆吼過一輪了,你們別再招我煩啊!”
葉盈盈搶過電話:“快點讓平臺中止直播!血腥畫面會對大眾心理造成壓力!”
那頭李耀顯然不怎麼開心:“我會不知道嗎?但是你給我仔細看看畫面!”
畫面上有一行小字:如果直播中斷,我會割斷喉嚨。
字很清楚,只是剛才陳星辰太過震驚,沒有留心。
“直播使用者的ip?”
“用VPN隱藏了。”
“註冊使用者時沒有留下身份資訊?”
“留了,可當然是假的。”李耀長嘆一口氣:“星辰,你能想到的,難道我想不到?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憑畫面推測人質所在地。”
陳星辰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啟直播。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陳星辰覺得何爭面前的血面積更大,而且臉似乎又蒼白了,那一雙眼睛變得空洞洞的,像是能吞噬靈魂的黑洞。
“很有趣!”
所有人都在毛骨悚然時,葉盈盈發出了出乎意料的點評。
張義浩現在根本不敢看自己的手機,他撇著嘴問葉盈盈:“你就是你自己總說的那種fan社會吧!”
葉盈盈無視他,對陳星辰說:“他被催眠了。”
陳星辰有點意外,轉念一想也屬正常,自殘這種事在正常精神狀態下很難實行,還實行得自得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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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一倩想起什麼:“上次辦菸酒集團老總那個案子時,你不是認識了一個心理醫生?”
“對,後來他告訴我一些關於催眠的知識。”
劉啟敬仰地看著她:“那你現在也會催眠咯?用吊線的小球?”
張義浩捂緊錢包:“你可別把我們全催眠了然後偷錢!”
葉盈盈不屑道:“瞧你那沒出息勁兒!我要是真能隨便催眠,肯定幹一票大的,你那點銀子我還看不上!”
陳星辰對他們倆頭可斷互嗆不可停的精神打敗了。“何科長隨時可能失血過多而死,你們可以以後再互懟嗎?”
葉盈盈想起正事,說道:“劉啟說的那種催眠大多出現在表演中,那些都不是深度催眠,稍微有點驚擾就會醒。直播裡這個人連痛覺都被麻痺了,肯定是極其深度的催眠。”
陳星辰已經大概有點眉目:“估計深度催眠不是件容易的事。”
“正解!”葉盈盈打了個響指,繼續說:“深度催眠不僅需要特別的藥物,還需要專業機器配合……”
“他們要催眠何爭,就必須在附近備好藥品和機器!”陳星辰難掩激動。
葉盈盈的話才說到一半,張義浩的電腦已經啟動。“告訴我藥品和機器的名字,我非把這個地方揪出來不可!為了兔乖乖!為了排行榜第一!”
還以為這個活寶終於爭氣了一回,原來還是為了美女主播,陳星辰他們只有無奈微笑了。
難得有了點眉目,陳星辰輕鬆了一點,偏偏這個時候又來了李耀的電話,陳星辰的頭皮又硬了起來。
“師兄,何爭所在的位置我們已經有了一點線索……”
“我又沒問你這個!我是要告訴你,綁架案不止這一宗,還有一個人也失蹤了!”
“誰?”
“說起來你應該認識。我看宣講會上你和他聊得可熱乎了。”
陳星辰愣了一下,隨即想起那位捧著保溫杯、來刺探李耀的軍情的老幹部。
“呃……我跟那個人沒有很熟。”
陳星辰只知道那位是法務系統的,而且不怎麼喜歡胡宏生,葬禮上也沒有看到他。
“對,就是他,天水鎮法院的院長,今天早上被人從車裡拖走了。”
“拖走?這麼明目張膽?!”
李耀冷笑:“是啊,判官不是從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