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暗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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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算是紅星村的老輩子,年紀不算大,也就五十來歲。然而村長的輩分卻是高的嚇人,放到歷天生面前,得叫祖爺去了。

不過現在這社會也沒有以前那麼多講究了,所以歷天生也用不著像以前那樣拖著好長的名稱去稱呼村長,如今直接稱呼村長為蒙村長就成。村長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好大一群人。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家夥,也有一些是村裡放假在家的小年輕。全都提著棍棒,走在路上,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走在人群最前面的卻不是村長蒙運,而是一個瘦高個青年,村支書李秒。李秒是一個外地來的大學生,北京來的村官,挺有本事的一個人。當初教村裡人養鴨,養魚就是這李秒的本事。所以李秒在紅星村裡面的威望不比老村長蒙運低,大家都要給其面子。

李秒如今也看不出當初來的時候那副文靜文靜靜的知識分子模樣,打著光膀子,提著件汗衫一搖一搖的像個二流子。穿著個大叉褲子,踩著雙拖鞋,老遠的就在喊,“歷大娃,你是大家閨秀嗎,要老子們來請你。”

歷天生自然是不能讓一群人跑來請他的,趕忙跑了出去,笑道,“秒哥說笑話了,哪能在你老人家面前裝樣子的。”

李秒笑呵呵的掃一眼歷天生,看向身邊的蒙運。蒙運笑道,“不和你個小娃子廢話了,你是個有本事的,跟我們去山上看看,看看能不能看出點什麼來。鎮上的官老爺都是些歪貨,下來轉了一圈就跑了,球作用都沒得,還看個錘子啊。”

歷天生笑了笑,提著根靠牆的扁擔,跟他二奶奶打了聲招呼之後就跟著人群往村東頭走去。

一路上也有不少相熟的調侃歷天生,不過歷天生也不在意,笑呵呵的回應,拿著煙到處散發,很快就融入了村民之中,也沒了剛回來時的生份感覺。

紅星村地勢東高西低,四面環山,大青山,小青山,大龍山,二龍山,一直排到第十八龍山去了。還有不算山的,像是什麼野豬坡,野狗坡之類的也是好大一堆。所以紅星村這裡的山不是一般的多。

東面山地雖多,不過總休算是開闊,山上到處都種了草,所以村子裡的羊圈也多半是修在村子東頭的峽谷中的。

一路上,李秒拉著歷天生走到了邊上,小聲說道,“你最近看網上的小道新聞沒得。”

歷天生心頭一跳,面無表情道,“有啥子不對頭嗎。”

李秒沉吟道,“作為共產黨人,老子是不信邪的。然而這幾天

跑下來,我發現,這回的賊娃子估計不是人。”說完,李秒從包裡掏出手機點開一個相簿道,“這是我當時拍的照片,你看一哈就曉得了,沒有外傳的。我一報上去,上面直接來了兵哥把這些鬼東西全都處理了。”

歷天生拿著手機一張一張的翻照片,當看見第一張時心頭就跳了,戰艦,妖族極速戰艦。雖然摔的不成模樣了,然而歷天生敢肯定,絕對是戰艦,他不會認錯。後面照片上的那些長著狼頭人身背翅膀的鬼東西應該是他們天元界的鄰居,白狼一族的。

像是那些被啃的血肉模糊的羊和狗,估計就是生吃的,妖怪嘛,再進化也有限度,都是有獸性的。雖然看著嚇人,然而對於見慣了血腥的歷天生而言,衝擊程度還沒有那艘摔壞的戰艦來的大。

李秒掃一眼歷天生道,“你覺得咋整。”李秒算是少有的幾個清楚歷天生根底的人,當初他要訓練民兵連的時候,就去過武裝部。上面直接推薦了歷天生幫他訓練,他託人查過,他面前這歷大娃子曾經也是個風雲人物了。所以這回出了事情,上面不來處理,他就想到了歷天生,想看看歷天生能不能把這事給解決了。

歷天生沉吟片刻,看向李秒道,“把村裡的老人都散了吧,小娃娃也不要跟著看熱鬧了。不然整起來了,要是出了點啥子事情的話秒哥估計脫不了爪爪。”

歷天生身上是帶了違禁品的,人多嘴雜,鬧上去了也沒他好果子吃,不收拾他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不想誰知道這事情。

李秒想了想,也覺得歷天生的話有些道理,點頭道,“那行,我找老懞商量下。”說完李秒就是走到了前面,找村長蒙運商量了起來。

歷天生埋著頭朝前走,反而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不過他也不在意,哪個社會不是人吃人的社會,人都不怕,還能怕了妖怪嗎。

蒙運辦事雷利風行,以人多駭到賊娃子為由,散開了人群,只留下了十二個民兵連的村民提著扁擔棍子跟著。李秒害怕蒙運年紀大了摔著碰著,把蒙運也勸了回去。然後一行十三人,隔著歷天生十丈遠的距離沉默的往東邊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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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歷天生特意留的距離,村裡頭的人也都知道歷天生經得打,所以也沒誰有多話說。

村東頭是二龍山和小青山的夾口,羊圈狗圈挨挨的全都是。羊圈沒人守,算是村裡的規矩。以前有人守的時候經常有一些蠅營狗苟的事情發生。比如說把你家的小羊換成我家的小羊什麼的破事,結果往往就是吵的見

不得人,甚至發展成了單挑群毆事件。

後來上面的人一看這樣不好,就開了大會給定下了規矩。以後乾脆大家都不要看羊圈了,天一黑,羊圈這一塊就成了禁地,大家都不要過來。反正東邊後面都是連山,賊娃子想偷了羊跑路的話,走東邊估計也只能開飛機了。

開飛機偷狗偷羊顯然是不划算的,所以這麼些年下來,紅星村也是少有偷狗偷羊的事情發生。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紅星村的人夠彪悍,逮著賊娃子就是一頓猛打亂錘,搞的賊娃子不死也殘。

反正人多,又是黑燈瞎火的,賊娃子被收拾了也找不到苦主。親親相隱這事雖然明面上沒說開,然而早就成了潛規則,所以上面也沒辦法。久而久之,紅星村也沒幾個賊娃子敢上門了。

山谷裡頭有不少狗圈,歷天生不時常回來,所以一進入山谷,頓時間整個山谷一下子群狗沸騰了。狗一叫,羊也跟著叫,跟著跳。好在歷天生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著村裡頭的人員。李秒帶著村民一個圈門踹幾腳,喝罵幾句,這下子狗不叫了,羊也不叫了。這樣的場景看的歷天生都是一愣一愣的,這本事完全牛得很啊。

抓賊這事情也得碰運氣,所以十四個人也只能等著賊娃子自已上門來。歷天生一個人藏在東村頭第一道口子邊的一個羊圈邊上。李秒十三人分成了三夥,一個地方藏一夥人等著。

等待這事情歷天生不是沒有幹過,活著就是等待嘛。所以歷天生也挺自在,扁擔搭在狗圈上,靠著扁擔縮在黑暗中假寐。身後的羊啊狗啊的白天都是滿山跑的,所以雖然是夏天,然而有風吹著,也沒什麼怪味。

一群狗剛開始還對歷天生這麼個外來戶有些敏感,雖然不叫,然而也是齜牙咧嘴的時不時的想要撲過來送歷天生一口。不過有狗圈,狗撲不出來,撲騰了好半天之後也都偃旗息鼓了。

夜晚越來越黑,天上的星星越來越亮,歷天生安詳的靠在狗圈上數著星星。別人數星星是為了睡覺,歷天生數星星是為了防止自已睡著。因為他已經聽到了身後不遠處的鼾聲,那是毛鋒他們那一隊的五個人。

五個人為了逮賊娃子,不玩手機,不抽菸,也不能幹其它事情,所以趟在草堆中沒多久,結果五個人全都睡著了。

睡覺這種也是會傳染的,所以歷天生也挺疲憊,不過他沒睡,也沒去把他們喊醒,就這麼靜靜的等著賊娃子的到來,時不時的眼睛亂轉,看著幾處潛伏的人群,以防止出現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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