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神龍和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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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霞灘頭的景色一直很好,尤其是黃昏時三色龍魚迴游那會兒,更是會吸引不少人前來觀瞧,不過自那日江霞詩會後,那些公子哥和才子們基本都不再來這裡了,使得這裡變得寧靜了很多,所以沈紅菱會經常出門看看景色,少了那些煩人的才子們的叨擾,她覺得好極了。

當萬安陪著沈紅菱來到這裡時,放眼一望,只見美景如畫,分外妖嬈,不由心中暗暗嘆道:“若是這次大事能辦好,換個爵位坐坐,再替父母報了仇,我一定會想法子在這裡或其它景色優美的地方買上一套房子,定居下來,好好安穩幾年。”

“公子在想什麼?”沈紅菱低頭一瞧,發現萬安臉上有一絲惆悵,再次在這個小家夥臉上看見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表情,這讓沈紅菱很是好奇,便問道。

萬安搖頭:“沒什麼,快看,三色龍魚來了。”

沈紅菱連忙抬頭,只見遠方果然亮起了紅、藍、金三色光芒,道道光芒和陽光交織後形成了更加豐富的色彩,宛如仙境,煞是美麗。

那光芒出現後,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江霞灘頭這邊湧來,很快就經過了萬安和沈紅菱這邊,然後又快速消失在了前方,引得周圍人驚呼連連

“雖然從小到大看過不少次這種奇景,但每次看到都會讓我覺得驚奇,三色龍魚作為天地間少數顏色豔麗的妖獸,還真是得天獨厚。”當這片光彩消失,天色也就暗了下來,氣溫變的越來越低,江風一吹,更顯得冷冽,沈紅菱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感嘆道。

萬安點頭:“是啊,不愧是大公養的妖獸,想必它們很受大公重視吧?”

沈紅菱搖了搖頭,笑道:“那你可就想錯了,這三色龍魚一點都不受大公重視。”

“那大公還養著它們幹嘛?”

“因為龍喜歡吃啊!”

沈紅菱這話讓萬安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的轉過頭仰視著她俊俏的容顏,問道:“龍?這個世界真的有龍嗎?”

沈紅菱又是一笑,能在萬安這個人小鬼大的傢伙臉上看見驚訝的表情、讓她十分得意:“這個問題我可以很明確的告知你,這個世界確實有龍,我爹曾親眼見過,絕不會有錯。”

“666,我曾聽人說龍可以鎮壓一國氣運,只有有龍的國家才能長存,既然你可以確認這個世界真的有龍,那像安州國、平州國之類的國家肯定也有龍了?”

“當然,就像你說的,龍鎮壓國運,如果一個國家沒了龍,那早晚都會被滅掉的,就好像以前的周氏一樣。”

“周氏?”

“周氏是玉林國的公室,當時太州國第一代大公也只是周氏麾下的侯爵,但後來周氏無德,他們的龍便離開了它們,而太州國第一代大公則收服了一條龍,被認為是明主之兆,其他諸侯便轉而支援江氏了。後來,江氏順天應人,只用了三年不到的時間,就率領麾下推翻了玉林國公室,滅掉了周氏,在原地盤上建立了太州國。”沈紅菱解釋道。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那應該是這一代大公的爺爺那一輩兒的事兒了,太州國公室傳承至今已有三代人,歷時二百餘年。”

萬安覺得這種說法非常新奇,不由暗暗想道:“一條龍的去留就能決定一個國家的興衰,這還真是讓人難以置信,怎麼感覺像在聽神話故事似得?”

對於龍這種生物,萬安還是很感興趣的,便又問道:“你見過龍或者龍的畫像嗎?”

沈紅菱搖頭:“我沒見過,不過我見過龍袍,據說大公們都會把自己國家的龍的樣子秀在衣服上,稱作龍袍,龍袍只有大公有資格穿,就連大公的兒子們也不準穿。”

“那龍是什麼樣子的?你再跟我詳細說說。”

沈紅菱回憶了一下,才慢慢描述道:“龍的身體看起來有些像是蛇,鱗甲是藍色的,頭上長角,還有四隻爪子,再有就是……背上有豎起的骨頭一樣的東西。

對了,龍的嘴邊還有長長的鬍鬚,看起來非常威風,它的眼睛是深陷的,我當時只是盯著龍袍上龍的眼睛看了幾眼,便感覺眼睛一陣刺痛呢。“

聽著沈紅菱的描述,萬安心中漸漸對龍的樣子有了一個輪廓,暗暗笑道:“怎麼越聽下去,越感覺這個世界的龍就是華夏神龍的樣子?”

一邊聊著天,感覺有些冷了的萬安和沈紅菱慢慢朝回走去,不一會兒,便回到了忠勇伯府裡。

看出了萬安的神思不屬,沈紅菱便喚來綠兒,問道:“我爹回來了嗎?”

“沒有。”

沈紅菱點了點頭,又對萬安道:“那估計我爹今天是不會回來了,他平時負責替大公操練虎軍,而虎軍軍營則天黑之前必會落鎖,夜間不準輕出,就連他也不例外,所以如果天黑了他還沒回,多半是留在軍營了。”

“是這樣啊。”萬安遺憾的點了點頭,心中越發煩躁,不過並未流露出來。

“你如果有什麼事,我可以代為轉達的。”

“不用的,這事我必須當面跟伯爵說才行。”

“那好吧,我估計府裡飯好了,你留在這兒吃個飯吧。”

“好,多謝沈小姐了。”

“客氣。”

……

夜越發深了,從忠勇伯府出來後,張林打了個燈籠在前面照明,萬安則不發一言的在後面跟著,眉頭緊鎖,一看就是有心事,張林見狀,連走路的腳步聲都放輕了,不敢打擾大人的心緒。

走著走著,也不知用了多少時間,等萬安回過神來時,水平客棧已經到了。

抬步進了客棧,萬安讓小二去燒了些水,又一次泡起澡來,繼續思考著沒思考明白的問題。

“按理說以忠勇伯在太州國的地位,如果他替我給大公傳話了,大公看在他的面子上也該見我一面啊,為何這麼久了都沒有信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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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忠勇伯沒有替我傳話?不應該啊,他不像是不守承諾的人,既然答應我了,不該言而無信吧?

到底是哪個關節出了問題?聽說大公以前很是寵幸馬天文,莫不是我搶了馬天文第一詩人的名頭,所以大公看我不爽?“

想得越多,萬安便越是煩躁,這種什麼情況都無法掌控在手裡的感覺讓他十分無力,且不說大公了,便是忠勇伯,他也沒法去逼問,甚至連能不能再見忠勇伯一面都是個問題。

本來以為會很順利的計劃似乎已經走入了無盡的黑暗中,睜開眼睛卻只能看見黑暗,想用手去摸一摸四周,好確認到底身處哪裡,卻根本就做不到,因為周圍除了黑暗什麼都沒有。

正思考著呢,房間的門被敲響了,張林的聲音隨即傳了進來:“大人,是我。”

“進來。”

“是。”

張林隨後走了進來,關好門,這才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密封的絲絹,低聲道:“大人,那邊來訊息了。”

萬安連忙接過絲絹,開啟一看,只見上面依舊是意簡言駭的四個字——很多遊俠。

“按照我和楓葉伯爵的約定,他會向我隨時傳輸安州國的動向,而這’很多遊俠‘便代表著有很多武者即將進入妖獸山脈開路,看來太州國大公已經下定決心,上次伯爵說安州國大公已經讓貴族們收攏糧食等物資,如今大公又下令讓大家聚攏兵馬,那麼一旦冬雪到來,這些人便會悄無聲息的進入妖獸山脈!”

無聲的揮了揮手,萬安揮退了張林,將絲絹用油燈點燃了,隨之燒成了灰燼。

看著地上化作了飛灰的絲絹,萬安咬了咬牙:“時不我待,我必須在十天之內見到太州國大公,否則絕對會誤事,若是短期內見不到忠勇伯的話,我只能去找二殿下了!”

……

第二天,雖然心中著急,但萬安還是相當穩得住,並沒有冒然的去找二殿下,畢竟二人之間也算不上熟,二殿下未必肯幫這個忙,甚至他都未必能見到二殿下,只有在確認了忠勇伯這邊沒有希望後,萬安才會再想辦法去接觸二殿下。

所以萬安照舊還是先來了武功臺,打算繼續在這裡泡一天,等下午了再去忠勇伯府問問。

萬安卻沒有想到,當他經過上午的一場大戰後,剛走出武功臺的院子,在門口便見到了沈紅菱。

“喲,萬安,我正好有事找你呢,走走走,去我家說。”沈紅菱這時也正準備進武功臺,迎頭便見到了萬安,臉色一喜,說道。

“好。”

萬安便隨著沈紅菱到了她家,一進入客廳,沈紅菱馬上迫不及待的說道:“我已經抓到周佩佩的一個大把柄了。”

“哦?什麼把柄?”萬安問道。

沈紅菱端起茶杯興奮的喝了一口:“你知道嗎?這十來天裡,她又讓人放了不少關於我的流言,我呢,也不跟她爭吵這個,而是到處讓人宣揚你的詩,一來二去的,崇拜你的文人越來越多,怕是現在太州城裡沒聽過你的名字的人已經不多了。

藉著你的光,相信我的那些流言的人根本就不多,大家都說能被你寫詩讚揚的女子一定不會差,周佩佩那邊發現散播流言根本沒用之後,便換了個招數。“

一看沈紅菱這樣子,萬安便若有所悟了:”這個招數撞到你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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