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稷下學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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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絞盡腦汁也沒能想出,還能有什麼第三方存在。

若說除了他之外,幽元天那個試煉場中還有另外的成功者,也進入了這裡,整個無量道途的爭奪,其實是三方爭奪。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雖然到現在也沒能洞悉無量的本質,但卻知道無量之途必是“有”、“無”之爭,“有”、“無”僅僅只是兩個概念,這生產連三歲小孩都會計算的問題,哪來的第三者。

而且他成為清淨道主之後,對同等層次的存在感應也是清晰無比。

就像他和鄒衍能夠清晰認識到彼此的存在一樣,在這個破碎洪荒中實在沒有另外一個這樣的存在能讓他清晰的感知到。

可既不是第三者,也不是鄒衍預留的後手,這些傢伙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因為未知,陳安心中不禁蒙上了一層陰霾,有心仔細審視一遍這片天地的種種可又有些忌憚還在當前時空之外巡弋的鄒衍。

如果真的不是對方,而是第三方存在,自己這種做法無異是打草驚蛇。

仔細思量一會兒,陳安最終還是決定先去稷下學宮看一看,無論如何,只要消除了鄒衍的印記,自己就算是佔了先手,這期間第三方存在與否似乎也並沒有那麼重要。

主意已定,他便繼續往臨淄城趕去。

夜晚的臨淄城漆黑一片,這個時代顯然沒有電燈,甚至就連油蠟都精貴的很,完全不具備不夜城的要素。

所以即便距離子時還早,城中已少有燈火。

今夜月色亦不明朗,陳安結合心中陰霾,頗有種烏雲蓋頂的感觸,連忙摒棄雜念專心趕路。

在這個時代一旦沒了月亮,四周是真的很黑,往往伸手不見五指,所以少有人連夜趕路,因為那可能連道路都辨別不了。

不過陳安不是別人,起碼黑暗對他的影響極小,沒費多大功夫就翻越了臨淄城高達七丈的城牆,一路往稷門走去。

稷下學宮就是因為再臨淄稷門而得名,陳安在穿越而來時,就記熟了其方位所在。

此時也不需要問人,跨過一條長街,就站在一座看起來頗為恢弘的龐大宅邸面前。

在中央界的歷史上也有一座稷下學宮,那是瓊華聖域的前身,雖然陳安沒見過這個在中古紀元非常有名氣的建築,卻是真實經歷過瓊華聖域的輝煌。

瓊華聖域有三山五宮十二門,其地域龐大堪比小型國度,陳安只在一個天機宮範圍轉悠都不能盡覽其全貌,可見其氣象萬千。

但那畢竟是諸天萬界有名的仙域,對比當前的稷下學宮顯然不公。

以當前這座學宮來看,除了大點,卻是無甚神異。甚至這個大也是相對於周圍府邸而言。

或許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不同,那便是陳安眼中的這座學宮一片黑暗,寂靜無聲,看起來竟有三分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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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用心讀書,總能養出一分浩然正氣,這學宮分明書院做派,不說堂皇大氣,也不至於瀰漫陰森鬼氣,眼前這模樣明顯是有問題。

陳安眯了眯眼,心中疑惑更甚。

些許鬼氣,他是不在乎的,以他當下層次,別說是鬼氣了,就是幽冥黃泉十殿閻羅,他都不放在眼裡。

只是這整件事都透著詭異,先是有個莫名其妙的術士在他面前秀了一把,看似是個誘餌,想要引誘他踏入陷阱。

可最後卻根本沒有什麼陷阱,最強不過輪迴二級的戰力和主動送人頭也沒有什麼分別。

然後等他真正到了稷下學宮,卻發現這裡一片鬼氣,似有無限兇險,可他卻連一點危險的感覺都沒有。

這整件事情實在是沒有邏輯,根本不像鄒衍在背後所謂,否則其必然第一時間前來撲殺自己。

可若說還有第三方,那對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除了送人頭就是故弄玄虛,莫不是過來搞笑的?

陳安想了想,還是沒有動用一眼萬年的手段審視這片時空,而是往稷下學宮的正門走去。

他一路走來實力提升太快,心中總有一種不太踏實的感覺,但仔細想想以他古老者的實力,縱覽整個大宇宙實在是沒有幾個人可堪為敵手。

就算面對五方術士,除了最神秘的鄒衍外,其他四者包括那號稱可以謀算一切的天機王詡,他也不懼,還怕什麼第三方。

推開正門走進其中,倒是發生了一些異常。

這稷下學宮中竟是另外一重天地,由一道門戶阻隔。

如同跨過一片水波的陳安,心中一動。

“兩界分割,陰陽互易,倒是好手段,只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一個稷下學宮竟被分成陰陽兩面,在陳安進來之前,稷下學宮的陽面藏匿,陰面呈現。

一如走進了陰曹地府,世間的一切都顛倒了過來,甚至變得更加混亂。

可這似乎並沒有什麼卵用,若在其他地方也還罷了,可這裡卻是常陽山。

神魔力量的汙染,洪荒殘留束縛的存在,並不會因為陰陽分割而有絲毫的減弱。

也就是說,在陽間的限制是怎樣的,在陰間的限制也不會有什麼不同。

當然,要真說影響,其實還是有的。

比如一個元靈武者,要到了陰間,必然受到負能量的侵蝕,不負輪迴四級的實力,甚至時間長了,連普通人都不如。

反倒是陰靈厲鬼在此處頗有如魚得水的感覺,這兩界分割實質上是陰陽屬性的轉化。

可這對陳安似乎沒有什麼意義,若是旁人,或許受不了正逆互轉的變化,但陳安已經是清淨道主了,且是清淨道主中的古老者,永恆唯一。無論在任何的情況下,都不可能受到環境的影響。

甚至一些大羅天尊在次還需要千變萬化只能,來改變自己適應環境,可陳安就只需要保持自我便好。

他就是唯一,就是真理,無論在任何環境,任何境況下都是這樣,不會改變。

陳安往前走去,空氣中似乎瀰漫著異常的腐蝕力量,這力量極強,只一個接觸,陳安臉上身上的皮膚血肉就開始潰爛,一層層的掉落,很快就暴露出了血肉下的骨骼。

骨骼在這種力量下也不能保持堅硬,就像是被風化了一樣,變得脆弱,掉落骨粉,產生縮孔……

只是眨眼間,陳安那風化的骨骼,潰爛的血肉,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生長,這速度竟比潰爛的速度還要快,沒過多久,他身上臉上的創口又生長好了,光亮如玉,充滿生機。

陳安目光轉動,落在照壁上的一副線條扭曲的圖卷上,那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子隨意用石子在其上刻畫的塗鴉,但卻是那種輻射的來源。

甚至這輻射的品質還頗為不俗,即便在能量度被限制的情況下,凡人在這裡也會立時被腐化成一堆膿血,就算是天象武者在這裡待的時間長了,也是非死即傷。

只是可惜,它面對的是陳安。

雖然現在看起來只有元靈武者的能量度,但那是世界上限如此,和他本質無關。以他的本質,隨便降下點力量,也可保證肉身的生機,比那牆壁上的輻射詛咒強太多。

且就算真被那詛咒侵蝕也沒什麼,真要說起來,就算是這具肉身,也是說捨棄就捨棄,隨時可以無中生有再造乾坤。

不過就算不怕,陳安也沒放任這詛咒在此肆虐,隨便推出一掌,便將那照壁推平。

而隨著那照壁的倒塌,輻射詛咒亦是不存。

照壁後倒沒有什麼房舍,放眼望去是一片寬敞的草坪,其上頗多坐臥痕跡。顯然,稷下學宮的學子平時都在這上面坐而論道。

遠處還有小橋流水,假山奇石,環境也算風雅。

只是此刻,那草坪之上的軟草卻是猩紅色澤;一如鮮血一般,橋下流過的河水,漆黑一片,濃稠猶如墨汁;原本頗有奇趣的假山奇石,均是慘綠顏色。

這全然與常理不同,且突兀濃郁的色澤,讓整個環境看起來像是到了陰曹地府一般,淨是些光怪陸離的物什。

陳安面色不變,踏上草坪,就往內裡行去,可沒走幾步,渾身上下就有一種無力感襲來。

仔細一看,卻是那鮮紅軟草不知何時竟以扎到他足下腳踝,貪戀的吮吸著陳安身體裡的血液。

“咕嚕咕嚕”聲中,或許不消一時三刻,就能將陳安吸成人幹。

陳安將右腳抬起,那看似堅韌的軟草毫無阻礙的紛紛崩斷,然後他朝著下方草坪狠狠一跺。

一撮火光在他腳下生成,可很快這火光迅速燎原,形成火環,以陳安立足之地為中心,迅速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在欺天瞞地法的加速下,火焰的燃燒,似乎失去了中間的過程,整個草坪上的猩紅色軟草,在瞬間被焚成黑灰。

一時間,似乎整片空間的風都靜止了,整個草坪上安靜一片。

陳安繼續往前走,直到小橋流水的淅淅瀝瀝聲傳來。

就在這時,譁啦一聲,一隻乾瘦烏黑的手掌突兀的刺破河水伸了出來,隨即一個四肢細長身材乾瘦,腦袋奇大的怪物從河水中爬出。

這怪物渾身漆黑,頭上也沒有毛髮和眼耳鼻等器官,只有一張延伸到腦後的巨口,和一口尖細的利齒。

這怪物的出現似乎是觸發了什麼,河水中譁啦聲不斷,一隻又一隻的乾枯手爪從漆黑河水中伸出,然後無數的怪物就這麼爬上岸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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