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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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夕兒見狀,急忙和莫問解釋道:“蘇白衣自從上次在天曉雲境中了眠骨香之後,每次入夢,都會見到同一個人,那個人自稱是瀛洲來客,來自仙山。”

“他長得什麼樣?”莫問神色嚴肅。

“長得很精緻,精緻到甚至有些分不清男女,也看不出年紀,像是很年輕,年輕到和我一般大,又像是很老,老到看盡了幾百年的滄桑。”蘇白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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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沒錯了,就是他了。”莫問沉聲道。

“他是誰?”蘇白衣惑道。

“他是瀛洲的主人,呂玄水。”莫問輕籲了一口氣,“是我見過最可怕的人。”

蘇白衣更是困惑了:“什麼瀛洲,什麼呂玄水,我從未聽說過啊,師姐你聽說過嗎?”

南宮夕兒回道:“我也是昨日才第一次聽到。”

“故事的前半段,就勞煩南宮姑娘替我說一遍吧。”莫問喝了口茶。

“好。”南宮夕兒點了點頭。

上林天宮。

寧青城從藥池之中走了出來,披上了一件輕衫,走到堂前,那裡垂著淡綠色的珠簾,珠簾之外,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坐在那裡喝茶。

“沒想到你也有失手的時候。”寧青城坐了下來,拿起了手邊的熱茶。

“沒想到儒聖先生願意為了他們捨命一搏,大意了。”白極樂回道。

“我聽說龍老頭帶人去圍城了,他和莫問有著血海之仇,確實會拼盡全力,但是要殺莫問,靠他還不夠。”寧青城淡淡地說道。

“莫問殺不殺並沒有那麼重要,至少現在四大家族和大澤府都對蘇白衣虎視眈眈,他們一定會拼了命也要抓住蘇白衣。”白極樂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你給的那個承諾很誘惑,但我猜他們要是抓到了蘇白衣,一定會自己將他帶走,而不是交給我們。”寧青城憂道。

“放心,若真有那個時候,我會再次下山。”白極樂垂首道。

“惡魔城曾是軍城,易守難攻,若莫問下了決心不出城,那麼他們能守很久,這段時間裡學宮、天師府、劍城若是出手,就很麻煩了。你知道的,我現在沒有太多的耐心了。”寧青城沉聲道。

“宮主你說錯了,我們從來沒有打算過攻城,他們自己會出城來的。尤其是蘇白衣,他會拼了命地要出城,然後奔向上林天宮。”白極樂淡淡地笑了一下。

寧青城皺眉道:“為何?”

“不知道今年維龍山的第一場雪,會是什麼時候落下?”白極樂捧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熱氣,說了一句很莫名的話。

寧青城喝了口茶,沒有說話。

“血噴灑而出,落在皚皚白雪之上,燦爛如花。”白極樂站起身,“當維龍山落下這第一場初雪的時候,上林天宮的叛徒謝看花將會被處決。這個訊息已經派人傳往惡魔城了,大約七日之後能到吧。”

寧青城輕嘆一聲:“謝看花曾經也是我們的朋友。”

“是宮主你的朋友,不是我的。”白極樂朝著屋外走去,“我沒有朋友。”

寧青城喝了一口熱茶,似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你說他打算什麼時候殺我?”

角落裡走出來一個年輕男子,對著寧青城躬身道:“宮主多慮了,徒兒覺得白樓主並沒有歹心。”

“這麼多年來,上林天宮逐漸淪為一盤散沙,再也沒有了當年一統江湖的氣勢,都怪我無能。而白極樂代我執掌上林天宮,我總覺得他能做得更好,甚至可以直接取代我,但他卻總是執行我的命令,其餘的半點也不過問,甚至於漠然地看著上林天宮的沒落。”寧青城搖頭道,“我其實早就做好了他提刀來逼我讓位的準備,可是他卻從來都像方才那樣,恭敬、冷漠,似乎對一切都不感興趣。”

年輕男子垂首道:“從我第一次見到白樓主,他便是這樣的人。”

“你說他,求什麼?”寧青城問道。

年輕男子搖了搖頭。

“他求混亂。”寧青城輕聲道,似在說給自己聽,“他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在讓一切都更加混亂。”

上林天宮,幽獄。

一個和尚大踏步地走了進來:“謝看花,謝看花,我來了。”

謝看花睜開了眼睛,打了個哈欠,笑罵道:“沒大沒小,叫我樓主。”

“你不是樓主啦。”和尚走到了謝看花的面前,拿出了一張紙,在謝看花面前甩了甩,“刑律院三堂會審,你如今是勾結魔教,盜取至寶的大叛徒,馬上要被殺了。”

謝看花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紙上的字:“維龍山落下今年的第一場雪之時……刑律院不都是一幫冥頑不靈的老和尚嗎?怎麼現在殺人挑日子都變得這麼唯美了?”

“刑律院託了幾個月不肯定你的罪,這是白極樂直接把判書拿給刑律院,讓首座直接蓋章的,他帶了整個浮生醉夢樓的弟子前來,首座不蓋章,刑律院今日可就沒了。”和尚笑道。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聽說你早就被逐下山了。”謝看花似乎對那判書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最近上林天宮或有大動,我身為刑律院本代最優秀的弟子,當然被召回啦。之前我還被派去和你的女兒還有徒弟打架呢,我說我是自己人,他們不信,還把我的功力給吸走了。”和尚原地躺了下來,“可真叫人難過呢。”

“這樣,你再下山,去見一下我的徒弟和女兒,告訴他們,這個訊息是假的,是騙他們的。”謝看花隨即開始在身上找東西,“我給你找件信物。”

“他們不來,你就要被殺了。”和尚幽幽地說道。

謝看花尋了半天,發現身上空空,什麼事物都沒有,最後靈機一動,取下了右腳的鞋,放到了和尚的面前:“這是蘇白衣當年親手給我繡的鞋,你就和他說,師父沒事,師父自有脫身之法!”

和尚捂了捂鼻子:“你能不能正常點?”

“戒色!你報恩的時候到了,小時候我把你從青冥院給帶出來,就是為了讓你有朝一日報答我!”謝看花催促道。

“我改法號啦。”和尚拿過那雙鞋子,有些嫌棄地放進了自己的袖子中,“我現在叫戒情不戒色。”

“哪有五個字的法號?”謝看花一愣。

“哪有拿臭鞋當信物的?”戒情不戒色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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