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劍不劍的,其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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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

其父周不鳴,大楚七大神將之一,手握三十萬天賁軍,於大楚之中威名赫赫。

魏來來大楚之前做主了功課,關於大楚境內各方勢力的情況也大抵有些瞭解,但他畢竟只是外人,而寧州境內與大楚的交集本就不多,加上早年的鏖戰,讓雙方對彼此都鮮有好感。大楚視寧州為蠻夷,而寧州則視大楚為豺狼。

魏來雖然聽說過周不鳴的大名,對於其根底卻並不知曉。

這位大楚神將實則便是周室宗族之後,只是其中情況卻極為複雜。

周玄的到來大大出乎了魏來的預料,他聽聞聲音抬起頭看向那處,卻見戰馬疾馳而來,大群甲士尾隨其後,一時間塵土飛揚。而為首的幾人赫然都是魏來在這大楚的“老熟人”。

周玄、李秀白還有……

李澄凰!

太蒼城那群甲士的首領看見了周玄臉色一喜,趕忙上前朝著周玄拱了拱手,言道:“周雲來拜見少主!”

周玄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擺了擺手便翻身下馬,直直的走到魏來的跟前,目光卻越過魏來看向他身後的徐玥:“徐姑娘在下來救你了!”

他墊著腳朝著徐玥言道,魏來翻了個白眼,踩在芒淵身上的腳又用力了幾分。這位神祇吃痛之下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這才將周玄的目光吸引了回來。

周玄回過神來,看向魏來,臉上的笑意收斂,憤然道:“魏來!你好大的膽子,擄走徐玥姑娘,更是在這太蒼城中作亂,毀我祖廟,傷我大楚正神!今日我便要……”

魏來嘴角上揚,半身修羅的法相被他催動,周身頓時瀰漫開凌冽的殺機,可怖的氣勢盪開,他的身子朝前一湊,血紅的雙目盯著周玄,問道:“周公子要做什麼?”

半身修羅的法相一出,魏來的半邊臉上血光密佈,模樣可怖,周玄的心頭一驚,趕忙退避數歩,已然是被嚇破了膽。回過神來之後,臉色一紅,暗覺丟人,卻依然不敢去招惹魏來,只能囚禁似的的看向身後。

李秀白與李澄凰於那時翻身下馬,來到了魏來跟前,魏來收起了法相朝著二人拱了拱手,言道:“講過李將軍與長公主殿下。”

李秀白的面色陰冷,沉聲道:“魏王殿下可真是一個不安生的主,遠在燕地時,便時常鬧出事端。我還以為那是人以訛傳訛,汙衊魏王,但如今幾次相見,李某人才知這盛名之下無虛士,魏王當真是要攪得我大楚天翻地覆嗎?”

魏來的眉頭一挑,他當然能感覺到李秀白話裡的譏諷之意,但同樣也能察覺到李秀白態度的轉變。畢竟當初無論是在大雄殿還是在徐玥居住的山水齋中,李秀白的態度都極為強硬,而此刻的轉變……

魏來想到這處,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李澄凰。

李澄凰感受到了魏來的目光,朝著他眨了眨眼睛……

魏來苦笑,而這時李秀白的聲音再次響起:“太蒼城是周將軍祖輩的封地,這位芒淵是我大楚王庭冊封的昭月正神,這一次,我想知道魏王殿下又有什

麼理由,能在這大楚的地界對我大楚的神祇動手。”

魏來聽到這話眉頭微皺,倒不是因為李秀白的話裡有何不妥,而是李秀白稱這太蒼城是周不鳴祖輩的封地……

“公子,當年牧鶴公主自縊之後,為追憶牧鶴公主也為了安撫周氏亡魂,新帝登基之後,特意下令讓那位分封在太蒼城中,為牧鶴公主所出的皇子改李姓為周。”

“當然這些都是明面上的藉口,實際上是那位皇子仁德賢明,新帝懼他起事,方才下了這道政令,讓其無法染指那大德之位。”

紀歡喜在那時來到了魏來的身邊,在他耳畔輕聲言道。

陣陣蘭氣隨著紀歡喜的言語撲入魏來耳蝸,魏來有些不適,但表面上卻強作鎮定的點了點頭,心頭暗暗估量,那位新帝應當便是日後讓整個北境陷入數十年戰亂的瀚天大帝。

他念及此處,壓下了心底的思慮又看向李秀白言道:“將軍能趕到這處,想來也已經知道事情始末,何須問我?”

本意是要讓魏來難堪的李秀白聽到這話,臉上的神色一滯。

他確實在來之前便已經大抵知曉了這太蒼城中發生的一切,畢竟他作為神將,其官職理論上來說是要比昭月正神大上些許的,而自從奉命護送李澄凰尋到魏來一來,他便收到了大楚各處傳來的情報,故而對於魏來的行蹤極為清楚,今日到來之前也從探子口中知道了太蒼城中發生的一切。

李澄凰在側,他不好再給魏來下絆子,便在那時眉目一沉看向被六柄長槍洞穿身軀的芒淵沉聲道:“芒淵,你身為大楚神祇,不思護佑徐州百姓,卻為了一己之私,召喚鎮壓氣運神器,以為私用,此番種種足以剝去你的正神之位!”

芒淵身為洪荒異種,也知道此刻李秀白雖是呵斥,實則是在尋辦法為他脫身,而此刻的他早已被魏來嚇破了膽,自然不敢多言,在那時趕忙言道:“是小神糊塗,利慾薰心!還請魏王與李將軍贖罪!”

李秀白聞言冷哼一聲言道:“還不快滾!即日起我便會向陛下稟明一切,你準備好被貶為昭星吧!”

李秀白說罷,不再去看那芒淵一眼,按理來說他與芒淵這處雙簧唱了出來,可謂給足了魏來面子,按理來說魏來在這時也應當順坡下驢,放了芒淵,畢竟無論怎麼說,殺一位大楚神祇這背後會帶來的禍患,遠不是一個小小寧州能夠承擔的東西。

但偏偏聽了雙方這番話的魏來卻負手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並無半點理會李秀白的意思,而那六柄長槍此刻亦死死的插在芒淵的周身。

李秀白皺起了眉頭,未曾料想魏來如此不知進退,他看向魏來沉聲言道:“魏王覺得不妥?”

魏來笑道:“芒淵是你楚國的臣,楚國要治他何罪,是你楚國的家事,魏來怎能妄言。”

李秀白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並非魏來這話說得有何問題,而是魏來表面說著贊同,可插入芒淵體內的長槍依然沒有被其收回的意思。

“可我觀魏王似乎並贊同在下的處置。”李秀白低聲說道

,橫眉瞟了一眼那六柄長槍,心頭卻暗暗驚駭魏來的修為,竟然能將一位昭月正神如此輕易的遏制。

“芒淵觸犯了大楚的律法,按照大楚的律法處置當然沒有問題,我為何要不贊同。”魏來依然裝著糊塗。

李秀白臉上的不悅之色愈發的濃重,他決定不再與魏來這般打啞謎下去,沉聲問道:“那魏王為何還不放人?”

魏來卻言道:“他觸犯了大楚的律法,大楚要罰他,可同時他也是蓄意謀害寧州的魏王,那寧州是不是也得罰他呢?”

“那魏王準備如何罰他呢?”李秀白神色不善的問道,臉色陰沉得彷彿要滴出水來。

“大仁,給李神將普及一下寧州的律法。”魏來朝著孫大仁言道。

孫大仁聞言一愣,臉上的神色一滯,顯然這個問題對於他來說著實太有難度了一些,他左看右看,張開嘴卻又閉了上來。

好在一旁的紀歡喜心思玲瓏,聽到魏來這話,又見孫大仁面有難色,當下便領會了過來,她上前一步言道:“依照著寧州的律法,傷人者若誠心悔過,又得到被傷者的諒解的話,可自裁一指,以示懲戒。”

“這麼說,魏王想要芒淵斷指?”李秀白聽到這話,寒聲問道。

魏來頓時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議的看向李秀白言道:“將軍何出此言?”

“天下人盡皆知,我魏來素來仁德,最見不得血汙,芒淵上神又如此誠心悔過,魏來如何忍心呢?”魏來頗為委屈的言道。

李秀白看了一眼被六柄長槍刺穿,渾身浴血的芒淵,臉頰上的肌肉抽搐,卻不得不壓下心頭的怒火再言道:“那以魏王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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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斷指著實傷了和氣,我觀上神這把長劍造型獨特,不若以劍代指,算作賠禮。”魏來眯眼笑道,那模樣像極了一隻老狐狸。

李秀白面色陰寒,再言道:“魏王此劍乃是我徐州鎮壓……”

但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魏來打斷:“我知道這劍只是尋常物,將軍不用去擔心魏某會覺得不快。”

“其實在魏某心中,劍不劍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與芒淵上神這份不打不相識的情誼。”

魏來一臉誠懇的由衷說道。

李秀白咬著牙狠狠的盯著神情誠懇,一幅人畜無害模樣的魏來,費了好些心力方才壓下此刻想要破口大罵的心思。

那天芒是徐州鎮壓氣運之物,雖然大楚王庭之中這等閒置的神器還有幾把盈餘,但就這樣被魏來奪取,他終究不忍,更何況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位神將可以做主的。

念及此處,李秀白不由得轉頭看向李澄凰,希望這位長公主殿下可以出言收回此物。

而感受到李秀白目光的李澄凰眉梢一挑,上前輕鬆言道:“好啊,就依你之言。”

李秀白當下一愣,他看著李澄凰那注視魏來的眸中閃閃放亮的光芒,額頭上冷汗直冒,最後只能扶額,在心底長嘆一聲:女大不中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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