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末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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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寧統領和徐統領!”

人群中很快便有人認出了他們的身份,當下便發出一聲驚呼。

金不闋的臉色在那時頓時變得陰沉了起來,他皺起了眉頭寒聲低語道:“他們怎麼回來了!?”

身旁的副官走上前來,同樣疑惑的說道:“我的暗碟分明看到了二人遞交給江浣水的辭呈與軍印,並且舉族搬遷,暗碟一路跟到了邊境方才返回……”

金不闋聞言點了點頭,而就在這時,寧陸遠與徐陷陣領著數量龐大的三霄軍已然來到了州牧府前。

二人翻身下馬,來到了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子的江浣水的跟前,隨即單膝在老人面前跪下:“赤霄軍統領徐陷陣見過州牧大人。”

“青霄軍統領寧陸遠見過州牧大人!”

周圍的寧州百姓在短暫的驚詫過後也紛紛注意到江浣水不知何時已然甦醒了過來,那一瞬間這些寧州百姓就像是尋到了主心骨一般紛紛看向那位老人,顯然在這個緊要關頭,他們還是願意讓這個做了足足六十年寧州州牧的老人,來告訴他們所有事情的答案。

老人朝著二人點了點頭,隨即在二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站起了身子。

他邁步上前,回過神來的蕭牧等人趕忙退開,給老人讓出了一條道來,老人就這樣走到了人群前。那道魏來拼死支撐起的黑色屏障,老人只是伸出手輕輕一揮,便將之散去。

“州牧大人好算計,金某人佩服!”金不闋也在那時走了上來,朝著江浣水拱手說道。

江浣水面色平靜的說道:“金統領記得老朽跟你說過的底線嗎?”

金不闋皺起了眉頭,說道:“州牧想對在下說教?”

老人搖了搖頭:“金統領是蒼羽衛大統領,官居一品,與我平級,老朽豈敢說教。”

“只是有些遺憾罷了……”

“遺憾?”金不闋眉頭一挑,眯眼看著老人。

江浣水卻並不在第一時間為他解惑,而是轉頭看向金不闋的身後,那裡有數量龐大的蒼羽衛正擺開架勢,準備與眾人一戰。

江浣水目光平靜的看了那些蒼羽衛好一會時間,方才喃喃言道:“因為金統領越過了那條線,所以今日的寧霄城會死很多人。”

金不闋聞言一愣,但隨即便笑了起來:“州牧是在威脅金某人?”

金不闋雖然驚訝於此時這一系列的變故,也暗暗心驚於江浣水竟然還藏著這樣一手,但他對自己手上的力量有足夠的信心。

無論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蒼羽衛,還是洛鶴與敖貅這樣的頂尖戰力,都是世間罕有,他有信心憑著這些擊潰眼前的敵人,當然唯一的遺憾是,他最開始的計劃隨著江浣水的甦醒,恐怕免不了會有所偏差。

他能明顯到經過了三霄軍的到來以及江浣水的甦醒,這些百姓看他的目光已然漸漸有了變化。

三霄軍也好,江浣水也好,在寧州經營了足足六十年,他們給寧州百姓帶來的影響遠不是隻言片語可以改變的,而之前他之所以能夠調動這些民意,是因為江浣水的昏迷以及這些百姓心頭的恐懼。當恐懼散去,想要再做到這一點,便不再那麼容易了。

“金統領又說笑了。”江浣水聞言搖了搖頭:“老朽一把年紀,雖然才疏學淺,但也懂得禮義廉恥,豈會做以武挾人,以怖制人的下作手段?”

金不闋聽了這話臉色一變,這老肉分明是在指桑罵槐,說他下作。

但偏偏說這話時,江浣水卻是一臉的平靜,讓

人暗覺似乎在這時發火,反倒是自己丟了體面。

金不闋更深知這位州牧大人口舌功夫如何了得,當年先帝在位時,任命他為州牧,朝堂之上譁然一片,江浣水便憑著那三寸不爛之舌,說得滿朝文武啞口無言,只能應允先帝的決定。

金不闋無心在這上面自找不快,可這時老人的話鋒一轉,語氣陰沉了幾分:“老朽是在通知金統領多備幾口棺木,畢竟他們是你帶來的,你得把他們帶回去。”

“不要像我那百萬三霄軍甲士,埋骨他鄉,至今未有歸處。”

“你!”金不闋心頭暴怒,就要發作,但轉瞬還是壓制下了自己心頭的怒火,沉聲咬牙切齒的問道:“江浣水,你是要造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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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江浣水聞言笑了笑:“我是在為陛下平亂。”

說罷,老人周身的氣勢一震,那個曾經震懾北境的雄獅似乎又在那一刻回到了老人身上,他厲聲喝道:“三霄軍!”

“在!”徐陷陣與寧陸遠高聲喝道。

但還不待老人發號司令,又一聲拖著長長尾音的會回應響起:“在——!”

那聲音卻是從州牧府中傳來的,只見一位穿著白色衣衫,身上卻滿是墨跡,頭髮散落混亂的男人一邊嘴裡說著:“對不起,借步,借步。”

“勞煩讓一讓……”

之類的話,一邊從州牧府中諸多蒼羽衛的身後艱難的擠出了身子。

那些蒼羽衛顯然也沒有料到這樣的情況,皆有些發愣,下意識的便退開了身子,當真還真讓那男子走了出來。

眾人循聲看去,卻見那男子不是旁人,赫然便是紫霄軍的統領,蕭白鶴!

只是他這幅模樣,眾人若不細看,當真還難以認出他來,恐怕只會當做是喝多了酒,撒酒瘋的酒蒙子。

金不闋的面色難看,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州牧府中竟然還藏著一位三霄軍統領。

但蕭白鶴此刻可顧不得去管金不闋的心思,他走到了江浣水的面前,笑得嘴都幾乎要裂開了。

“州牧大人這一手釜底抽薪,老蕭可真是佩服,估摸這些傢伙怕是被州牧大人給弄暈了頭吧,哈哈哈!”蕭白鶴大聲的說道,之前被困在書房中想盡辦法都未有走出半步的怨氣,在這時那是煙消雲散。

“老蕭,你怎麼弄成了這幅模樣?”一旁的徐陷陣見狀,不由得大聲問道。

放在平日被徐陷陣如此調侃,蕭白鶴估摸著下一刻就該跳腳痛罵,但此刻心情大好,連這素來看不對眼的徐陷陣,蕭白鶴也覺得眉清目秀,他哈哈一笑:“無礙無礙,就是再邋遢,老蕭我也能把這蒼羽衛揍得屁滾尿流,你們說是不!”

他這話卻是對著身後被寧陸遠與徐陷陣拉來的紫霄軍問的。

紫霄軍甲士們聞言,自然得賣自家統領這個面子,紛紛齊聲應道:“是!”

那聲音洪亮,震懾寰宇。

“話說你們藏得夠緊啊,我他娘的還真以為你們兩個做了縮頭烏龜,夾著尾巴跑路了呢!”蕭白鶴又才轉頭看向徐陷陣二人,笑呵呵的言道。

一旁的寧陸遠聞言眉頭一挑,心思卻不由自主的回到了那一天夜裡……

……

“可大人明明是有機會的,有無數個機會讓寧州團結起來,讓寧州再回到那個北拒大齊,南抵鬼戎,震懾大楚的時代。”

“但大人卻一次又一次的選擇作壁上觀,選擇任由我們內鬥、猜忌,最後的最後,哪怕有再多的不甘,陸家終究不敢

再陪大人賭下去了……這一仗陸家輸不起了。”

“就當是臨別贈言吧,大人能否為陸某解開此惑?”

寧陸遠說完這話,拱手一拜,等著老人的回應。

但坐在眼前的老人卻始終靜默不語,寧陸遠等了十息,依然不見老人回應。

他有些心灰意懶,也知道今日是得不到答案了。他的心頭有些苦澀,也有些不甘,卻終究無可奈何。

“那屬下告退了。”他這樣說著,再次拱手,深深的看了老人一眼,隨即便準備轉身離去。

“陸遠。”可就在這時,老人卻忽然叫住了他。

寧陸遠一愣,停下了腳上的步伐,回頭看向老人。

“你走不出寧州的。”老人慢慢悠悠的言道。

寧陸遠皺起了眉頭,問道:“州牧這是何意?”

“你也好,徐陷陣也好,你們註定走不出寧州。”

“在離開寧州的邊境上,有一座亂葬崗,那裡埋著百萬三霄甲士,他們看著你,只是一眼,你就得回來。”老人抬起了頭,第一次看向寧陸遠,嘴裡這樣說道。

寧陸遠的心頭一顫,問道:“州牧到底何意?”

“他們一直盯著寧州,三霄軍的一舉一動,都會挑動他們敏感的神經。”

“要騙過他們,就得先騙過自己,只有自己當了真,他們才會當真。”

“而當那刻緊繃弦的松下來的時候,才是圖窮見匕的時候。”

“記住了,任何時候,你看不見的那把刀,才是最致命的。”

“而現在你和徐陷陣,就快要被他們看不見了。”

……

“問你話呢?老徐不說,你總該說了吧。”蕭白鶴的聲音將寧陸遠拉回了現實。

寧陸遠看了一眼眼前的蕭白鶴,微微一笑,側目又看向身後那迎風飄揚的三霄軍大旗,喃喃言道:“老蕭,你記得上一次三霄軍旗同現是什麼時候嗎?”

蕭白鶴一愣,神情也有些蕭瑟:“很久,很久之前了。”

“我覺得剛剛你應得不好,這樣的日子,要不咱們再來一次。”寧陸遠又說道。

蕭白鶴一愣,嘴裡罵罵咧咧的說道:“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喜歡這些過場……”

“嗯,那也得州牧大人同意吧?”

江浣水微微一笑,忽的再喝道:“三霄軍!”

那一刻,方才還是嬉笑怒罵的三人臉色一正,肅殺之氣頓時瀰漫開來。

他們齊齊單膝跪下,高喝道:“末將在!”

那聲音響亮,隱隱竟有些打顫。

但下一刻本應發號司令的江浣水卻並未如三人所想的那般說出些什麼,低頭的三人有些疑惑的抬頭看向江浣水,卻見那老人側頭看向孫大仁等人所在的方向,目光平靜,像是在等待著什麼理應發生,卻還未有發生的事情。

這時,只見一位赤裸著上身的老者面帶苦笑一臉不情願的走了出來。

他豁然來到蕭白鶴三人的身前,伸手在自己的褲腿上抹去手上的泥土,然後豁然單膝跪下。

“末將嶽平丘……”

“在!”

那言一落,老人的嘴角上揚,低著的頭微微抬起,背後無數密密麻麻的身著三霄軍甲冑的陰魂浮現……

遮天蔽日,籠蓋了整個寧霄城的上空。

他們也在那時朝著老人跪下,高呼道。

“末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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